日将西斜,蝉鸣不歇。
临窗的斜榻上,时而传出男女的低语浅笑。
晚风入窗,自窗边延伸出的细枝轻轻晃动。
谢原抽出枕在脑后的手,将岁安身上的薄毯往上提了提,又将她散开的衣裳拢了拢,遮住白嫩的肩头。
他将前山的事讲给她听,并未特别提谁,但也没刻意忽略谁,仿佛只是讲了一个自己安静旁观的热闹。
岁安的手搁在谢原胸口,漂亮的指尖轻轻画圈:“一郎好厉害啊。”
谢原睨她一眼,紧了紧搂着她的手,笑了一声:“哦?我不厉害?”
岁安眼神一动,往上蹭了蹭,在他耳边轻轻吐气:“元一最厉害。”
谢原被她画的心头发痒。
他已经几日没碰到她了,方才想做点什么,她又躲又叫,搞得他心惊胆战。
在府里也就算了,这里是北山,她这么个求救般的叫法,下一刻冲进来的不是禁卫就是叫叫。
谢原冷笑一声,忽然翻身压住岁安,硬邦邦的:“就喜欢看我这样?有趣是不是?”
这么跟他说话,说不是故意的都没人信,她就是存心让他憋着,还成了趣味。
岁安也就在他动作的一瞬吓了一跳,立马稳住:“如何?你不服气?”
谢原哼笑两声,挤了她一下:“服不服气都得憋着,是不是?”
岁安弯唇:“憋不住呀,憋不住你自己想办法嘛。”说这话,手指还不老实的戳他胸口。
谢原气得咬牙,低声道:“不想办法,就想办你,成不成?”
岁安微微张嘴,眼神惊讶:“你、你唱荤调子!”
刚成婚时,他连说情话探心意都点到即止,如今说这些乱七八糟的话脸不红心不跳。
“如何?”谢原俯首亲她,唇舌勾勒她的唇线:“不唱给你听,唱给谁听?”
岁安噗嗤一笑,抬手勾住他的脖颈,把他重新勾下来,朱唇轻启,说话间唇瓣相互轻擦:“也是,你只能唱给我听。”
谢原抬起些,捏她下巴晃晃:“这么霸道?”
岁安顺着扬起下巴,露出个嚣张的表情。
谢原笑了一声,俯身吻下去……
两人躺着说了许久的话,又嘻嘻哈哈闹了一阵,在微微凉风和绵长的亲吻中,岁安渐渐生了困意。
“睡会儿吧,我去父亲那边看看。”谢原给岁安盖好毯子,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句,岁安迷迷糊糊的“嗯”了一声,松开他的衣裳,换了个舒服的睡姿睡去。谢原出了房门,一路来到霍岭所在的小院。
霍岭陪着万柔住在北山,他领教过靖安长公主的手段,住在这里唯一的任务就是看好万柔不让她乱走,万柔似乎也收敛许多,两人就安安静静住在位置更偏的小院,很少出来走动。
见到霍岭,谢原简单问了些万柔的境况。
霍岭提及万柔,表情都会温柔许多:“她的伤势已无大碍,近来也没有闯祸。”
谢原点点头,话题一转:“北山来了个人,你可知道。”
霍岭闻言:“是李驸马那个学生?”他干的是走镖的行当,一向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商辞回到北山的事,他的确听说了些。
“那位郎君好像与北山有什么不快,是被抬进来的。”
谢原高高挑眉:“抬进来?”
霍岭点头,把商辞趁夜赶回北山,在外面跪了一夜,最后赶在学生进山之前被抬进来的事告诉了谢原。
谢原舌尖轻轻舔过一排牙,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
霍岭:“谢大人,怎么了?”
“没什么。”谢原淡定又真诚:“你观察的很好。”
霍岭不作多想,又问起松州那边监视的情况。
说到这件事,谢原的神情终于沉下来,这也是他来找霍岭的另一原因。
“不知霍镖头手底下能再派出多少人?”
霍岭:“什么意思。”
谢原没有详细解释自己的打算,只说:“从你我在北山见面至今已经快一个月,对方一直没有太大的动静,原先我打算等,但现在,我没有那么多功夫,所以,得转守为攻。”
“转守为攻?如何攻?”
谢原看向他:“他们既是商人,就要用对付商人的办法去对付,不出意外的话,接下来的商市会有些波动,一旦他们的利益链环被破坏,自然会想办法应对找补。不止是霍镖头,我这边也会派出最大的人力去监视,一旦他们先乱阵脚有了动作,我们才有发现破绽的可能。”
霍岭虽然不知谢原的具体办法,但听到这里,他便清楚谢原的办法平民百姓无法干涉,他力所能及,就是盯紧那帮人,且在他们有异动时全面追踪。
“我明白了。”
简短谈完,霍岭和谢原一起出了门。
谢原挑眼看他,霍岭主动解释,万柔最近会出来走动走动,但不该去的地方不会去,他刚才来时才把她送出来,这会儿去接他。
霍岭没说的是,万柔的伤其实就是谢原那一脚,之前疼的不能走路,都用一只脚受力,现在稍微好些,自然要多走走,平衡回来,否则以后走姿都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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