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即就有人跟郑一言预订鹿皮。
郑一言挑眉,没想到男人又把皮球踢回给自己,挑眉道:“鹿又不是我家养的,能遇到的只是运气好,谁也不知道下次还能不能遇到。”
大家很失望,很快就散去了,也有心思活跃地留下来跟郑一言攀交情。
“我每个月十五之后都在迎春楼,娘子若是再猎到鹿皮可以直接来找我。”
郑一言点头道:“我记下了,有机会一定来。”
先前回去取钱的小厮也拿着钱回来了。
男人把钱袋递给郑一言,“没换到多少铜币,都是些碎银。”
“没关系,我也不需要铜币。”郑一言双手接过,当着男人的面儿清点。
男人挑眉,百姓交易大多使用铜钱,因为金额小,携带方便,可是眼前的小娘子却不要铜钱。
“十两银子收到,货物在此,银货两讫。”郑一言收好荷包,对男人说道。
男人点头道:“某名祝慈安,往东走两个巷子就是某的家宅,以后如果你有需要,可上门寻我。”
祝慈安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对郑一言另眼相待,可能是因为她跟自己的女儿年龄差不多,又或是她小小年纪就自有主张?
不过他确定的是,眼前这个小娘子绝对不简单。
郑一言也没想到祝慈安会主动向自己示好,不过她从来都不是矜持的人,抱拳作揖道:“小女子郑一言,一言九鼎的一言,多谢祝翁。”
祝慈安愣了一下,哈哈大笑起来。
“好名字,咱们有缘再见。”
“走好。”郑一言目送祝慈安离开,眼角的余光扫到街对面一闪而过的身影。
眼珠一转,是蒋二身边的人。
郑一言没放在心上,背上空背篓离开了这里。
虽然牛康离开之前告诉了郑一言去哪儿能找到他,但郑一言并没有打算现在过去,估计牛康也没想到郑一言这么快就卖完了东西。
郑一言先找了一家面馆要了一碗热腾腾的阳春面。
早上的饼子差点没噎死她,要不是她话说得少,嗓子早哑了。
郑一言坐在八仙桌上,打量着周围的街道。
雎县有两条主街,呈十字形,还是比较热闹的,相当于现代的乡镇,因为这里近海,所以行商较多,不然雎县也没如今的繁华。
雎县下面有七八个村子,流水村只是其中之一,没太大优势,所以想要发财还是得到雎县。
郑一言一边吃着面一边考虑接下来的发展。
对她来说,十两银子还是太少了,怎么样才能让钱变多呢。
另一边,蒋二的手下一路飞奔回去找蒋二。
“二爷,不好了,那个小娘子把货物卖出去了。”
蒋二一上午没收到几块好料,正等着郑一言回来求他呢,得到这个噩耗,直接原地跳起来。
“什么!卖给谁了?”蒋二揪住手下的衣领,“你怎么不看着点?”
手下苦着脸道:“不是我不去,那个小娘子蹲在迎春楼门口当街叫卖,不少人抢着要,我拦不住啊。”
蒋二嘴角抽搐,疑惑道:“你说她当街叫卖?”
“啊!”手下点头。
蒋二松开手下,自说自话,“还是我小看她了。”
“二爷,现在怎么办?”
蒋二翻了个白眼,骂道:“还能怎么办,东西都卖给别人了,难不成我们还去抢啊。”
打手一脸委屈。
蒋二深吸了一口气,“不行,这娘子是个狠茬子,不过手艺确实没得说,这样,你去找她,就说我请她谈一笔生意。”
“二爷你想跟她合作啊?”手下跟了蒋二几年,一听就知道他的意思了。
“没错。”
付完钱的郑一言继续在街上溜达,观察雎县人的生活习性,当她穿过主街的时候,忽然看见了一家赌坊。
财神赌坊。
郑一言默念着赌坊的名字,看着站在门口的两个人高马大的守卫,想了想,慢慢走了过去。
毫无悬念地被守卫给拦住了。
郑一言挑眉,“怎么,我不能进去?”
守卫不是没见过女人上门,不过基本都是来找自家郎君的,但是像郑一言这种明显不是来找人的。
“你,来做什么的?”
“来赌坊能做什么,自然是赌钱。”
两个守卫互相看了一眼,小娘子来赌坊赌钱,也算奇闻了。
郑一言没理会这两人的眉眼官司,把背篓递给拦住自己的守卫。
守卫:“……”
“看好,我出来的时候拿。”说完,郑一言抬脚进了赌坊。
绕过屏风才觉得门内跟门外是两个世界。
屏风后的大堂摆着六张桌子,几乎每张桌子前面都站满了人,不是摇骰子的声音,就是众人的高呼声。等赌师开盖,有人兴奋高呼,有人唉声叹气。
只要身处其中,就会不由自主地沉溺。
赌桌上也有女人,不过像郑一言这样打眼的没有。
从她进门,不少人的视线就落在了她身上,有守卫,也有来赌钱的人。
一个穿着胡服,看上去吊儿郎当的中年男人来到郑一言面前,嬉笑道:“小娘子是第一次来赌坊吧,这里我熟得很,只要跟着我一定能赢钱。”
边上有人听到他的话笑道:“王大郎,你的钱都输完了吧,还敢大言不惭说自己赢了,我看你就是想骗钱。”
王大郎怒目而视,“关你什么事。”
郑一言没理会王大郎的殷勤,走到角落里人最少的一张桌子。
这张桌子下注的只有一人,加上围观的也不超过六个。
“买停离手。”赌师提醒了下注的中年男人一眼,抄起骰子放进骰盅里开始摇动。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盯着赌师的手,仿佛他们的命运都在他手上了。
赌师将骰盅按在桌子上,下注的男人狠狠咽了一口唾沫,喊道:“开。”
赌师揭开盖子,让所有人都看清里面的点数。
“一一三,五点小。”
下注的人一声惨叫,他压了大。
赌师将铜钱收拢到手边的钱箱里,突然,一锭银子落在桌上。
“我压小。”
赌师抬头,正好撞见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里,仿佛一切都被吸了进去。
“不能压?”郑一言的声音换回了赌师的理智。
赌师一个哆嗦,连忙道:“能压,能压。”
本来准备离开的几人看见下注的是个小娘子,又都回头准备看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