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姨,我来不及了,不吃早餐了。”许槐没听见闹钟,起来迟了。
“你这孩子,不吃早餐怎么行!把牛奶和面包拿着。”吴姨把牛奶和面包递给许槐,许槐慌慌张张地穿好鞋,接过东西走了。
许槐有专门的司机送她上学。
可是不知今日是怎么回事,走到一半,路堵得水泄不通,许槐的车被拦在了正中间,无法前进。
真是事事不顺。
许槐低头看了眼手表,还有10分钟就上课了。
她想只爱学习的乖乖女总不能上学第二天就迟到吧,于是咬咬牙,对司机说:“我自己跑过去吧。”
随后便推开车门,飞奔而下,一溜烟,司机就没见着许槐的影子了。
许槐的跑步很行,她经常锻炼身体,当初女子八百米体育加试时,气都没喘一下就拿到了满分,还打破了学校记录。
这点距离对她而言就是小菜一碟。
在跑到距离学校不远的一个巷子附近时,“铃——”上课铃声陡然响起,这声音贯彻整个校园,也如雷声击中许槐的心。
好吧……她上学第二天就迟到了。
算了,迟到就迟到,做乖乖女又没规定不能迟到,许槐愧疚了2秒立马安慰自己。并且两手一挥,她不跑了。
反正迟到一分钟和迟到十分钟都是迟到。
许槐蹲下在靠路边的一棵壮硕的大树下悠闲地系起了鞋带,刚才鞋带散了都没停下管它。
随后又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准备离开时,猛然看到巷子里有一个穿着淮彩中学同款蓝白校服的同学被人拽进去了,后面发出拳脚的声音。
光天化日居然当街打人?
许槐想走近看看,突然感觉有人拍了拍她的背,吓了一跳。
她回头一看是陈栀兮,思绪被拉了回来:她们俩还真是“难姐难妹”,迟到都一起。
“君子曰:学不可以已。青,取之于蓝,而青于蓝;冰,水为之,而寒于水……”
“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今天下三分,益州疲弊,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
“六王毕,四海一,蜀山兀,阿房出……”
教室里书声朗朗,陈栀兮气喘吁吁地拉着许槐跑进教室,见老师不在,长呼一口气,庆幸地对许槐道:“只要老师没抓到,我们就不算迟到。”
随后她就大摇大摆地回到座位上。
“这波操作牛啊!”许槐心想。
她紧跟着进了教室,发现周围同学确实不关注她现在才进来,大家恐怕是习以为常了。
她走到陈栀兮身后,就见她站在座位旁迟迟不肯坐下,一副愣住的模样,而后面的程欢也露出一副奇怪的表情盯着她,便一脸疑惑地开口:“怎么了?”
陈栀兮顿了顿:“阿槐,你的东西——”声音有些颤抖。
许槐上前,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书包掉在地上,书和文具散落一地,有几本被撕了,桌子上有几个不太明显的鞋印。
突然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许槐连忙去翻书包。
心里猛然一震:书包上的挂坠不见了。
陈栀兮在一旁帮忙捡书,好像看到了什么,突然结结巴巴地说:“阿槐,这这这——是你的挂坠吧。”
许槐接过,这就是她的挂坠。
是外婆亲手织的挂坠,是全世界独一个的挂坠,是她最宝贵的挂坠。
而现在它的线头已然散开,断成了两块。
许槐心里顿时有一股酸涩涌起,又突然转念:她一定会让做这件事的人付出代价。
同学的书包都是留在教室里的,晚自习把作业完成了,也就不用带很多书回家,学校安保严,教室里还有监控,根本不用担心有小偷。
现在搞成这个样子,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班里的人干的。
她抹了抹眼泪,顿了顿,举起断了的挂坠,用全班都能听到的声音吼道:“这是谁干的?”
这一喊,刚才还在大声读书的同学闭上了嘴,全班静了下来,但没人回许槐的话。
陈栀兮转头看着程欢,程欢摇了摇头,表示他没看见。
沉默了几秒后,只听许槐一字一句道:“我再问一次,这——是——谁——干——的?”言语中的怒气已经达到了顶峰,“怎么,敢做不敢认吗?”
齐磊不是敢做不敢认的人,再说了做了就做了,她能怎么办?便开了口:“我干的,怎么了?”
“好啊!你干的!”许槐笑道,“不好意思,打扰了,其他同学可以继续读书了。”
班委目睹了,连忙出声:“对对,其他同学继续读书,老师马上就来了。许同学,有什么事,下课解决。”
班级里的读书声缓缓响起,但许槐没有回到座位上,而是快步走到最后一排。
陈栀兮在原地目光跟随着许槐,接下来发生的事,让她直接呆住了。
“许槐,你想干什么?”齐磊感觉后背发凉。
“啊——”许槐一脚踹了过去,齐磊从椅子上滚到了地上,叫了一声。
她过去一把抓住齐磊的领子,挥了一拳,说:“碰了我东西的下场就是——”随后又给了他一拳。
齐磊真的被吓到了,连忙求饶说:“槐姐,对不起,我下次不敢了。”
“你没有下次了。”挂坠只有一个,哪里还有下次。
动静太大了,前面的同学十分好奇地往后瞥,许槐察觉到了:“看什么?你们也想被打?”所有人收起了自己的心思,不得不继续埋头读书。
齐磊的求饶声淹没在读书声中。
许槐突然想到什么,对着被打得鼻青脸肿的齐磊指了指正在睡觉的宋迄,说:“是他让你干的?”
齐磊窝在墙角沉默。
许槐懂了,走到宋迄的座位旁,先是拍了拍桌子,没有动静。
宋迄昨天晚上游戏打了通宵,现在是睡得死了,刚才那么大动静都没把他吵醒。
许槐见状,直接拿了隔壁桌的牛奶,打开,从宋迄的头上浇了上去。
这下,宋迄醒了。
“谁干的?nmd想死了?”这声一出,全班又安静了,所有同学都盯着他俩看。
“是我,怎么了?”许槐应。
“别以为我不打女人。”宋迄怒道。
“是吗?有本事朝这打啊。”许槐用手指了指脸。
宋迄的起床气很大,见是许槐吵醒了他,居然还用牛奶浇他,伸出手就要打许槐。
只听清脆的一声“啪——”响彻了整个教室,全班同学都震惊了:
在宋迄的手快要碰到许槐的脸之际,许槐的左手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右手顺势往宋迄脸上重重扇了一巴掌。
还没完,宋迄想反击,但是许槐根本没有给他机会,直接一个过肩摔,将他死死的按在地上,恶狠狠地对他说:“别惹姐,你不配。”
“住手,你们在干什么?”李丝怒吼道。
班委见到这种情形他是没办法了,便趁他们争吵时跑出去找了老师。
李丝进来看到的就是宋迄被许槐按在地上打,呵斥一声:“你们几个跟我到办公室去,其他人做自己的事。”
三个人离开了教室,陈栀兮也跟上去了。
“你们谁先说说怎么回事?”李莉开口。
“李老师,是许槐动手打人。”齐磊抢先。
“没错,是我打的。”
许槐坦荡地承认了,心理却暗自叹气:得,“乖乖女”的人设仅维持了一天就原形毕露了。
李丝无奈,虽然不相信给人一种很乖的感觉的许槐会动手打人,而且两个男生打不过一个女生,真是说出去也没人信啊,但事实就是如此,她亲眼所见。
“许槐——你”,李丝的话被堵在了喉咙处。
“你们可真是恶人先告状啊,李老师,明明是他们动了许槐的书包,我和许槐回到座位上就看到……而且他们还把许槐最珍贵的挂坠弄断了!”陈栀兮不平道。
“是这样吗,宋迄、齐磊?”李丝问。
宋迄没出声,而齐磊看到许槐那恨不得把他砍了的表情,心虚地回:“是是……是。”
“既然你们双方都有错,互相道个歉,写份检查给我,这事就解决了,怎么样?”李丝商量着说。
办公室里一阵沉默,只能听见办公室的墙上挂着的孤零零的钟“滴答滴答”地响,尴尬的气氛弥漫开来。
“李老师,我没错,他们毁了我的东西就要付出代价,我还没把他们怎么样,就让我道歉,凭什么?”许槐开口。
李丝哑口无言,她还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情况,想了想,说:“许槐,动手打人就是不对。”
场面又停滞了几秒。
“反正我是不会道歉的,随您处置。”许槐开口。
她又突然想到什么,用一种瞧不起的眼神看着宋迄接着说,“要是动用关系让我退学,也无所谓。”
宋迄在一旁盯着许槐,傻了眼,许槐此时此刻所有的语言、所有的动作都写着“她瞧不起他”。
她第一次见他,扔水的那刻,他就感受到了她刻在骨子里的傲气。
现在依旧!
李丝头疼,宋迄本来她就管不了,现在来看许槐她也管不了,顿时感觉刚刚开始的职业生涯要到头了。
“你们都回去吧。”李丝心力交瘁,她要一个人静静,好好想想这件事怎么处理。
谈话结束时,教室里正好下课,有同学围成了一个圈讨论着什么。
“许槐刚刚好吓人,我大气都不敢出一个,我当初以为许槐柔柔弱弱的。”
“是宋迄他们活该,兴风作浪了那么久,终于有人治他了哈哈哈。”
“对,许槐漂亮又能打,我宣布以后她就是我女神了。”
……
有人露出担心的神色:“可是打了宋迄,恐怕会有麻烦。”
“对啊,校长是他爸哎,自己儿子被打了,肯定忍不了。”
“许槐刚转来又要转走了?”
“不要啊——”
许槐回到座位上,没有继续收拾,众人跟随她的步伐,瞧见她又拿了一瓶牛奶,径直走向宋迄的位置。
宋迄刚刚回来,衣服上都是牛奶渍,整个人有股奶臭味,狼狈不堪。
见状,他惊吓地下意识往后躲,“你又要泼我?”
许槐轻蔑地瞥了一眼,看得出她现在仍然很愤怒。
周围人都屏住了呼吸,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下一刻,就见许槐手里的牛奶放在了宋迄隔壁的桌子上,“赔给你的,不用谢。”
隔壁的那个同学看着许槐,颤颤巍巍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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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学不要学不要学,拒绝暴力解决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