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过后,众人围坐在一桌叙家常。
楚婳倒是不用假模假样的同他们一起叙旧,只是坐着实在无聊,便从凳子上爬起来问:“堂姐,我带你去看你的屋子,去不去?”
小女娃乖巧地眨了眨眼,十分讨人怜爱。
楚水漾听言险些站起来就走了,想起来场上还有这么多长辈,又回过神来慌忙坐回位置。
她十分期待自己的院子是什么样的。毕竟这太尉府实在是太华丽气派了。
介于楚聪还在此处,楚水漾不得不以眼神示意询问。得到楚聪点头肯定后才又跟着楚婳走了出去。
在楚严的府上只过问楚聪?这一家子真是没将二房一家放在眼里。
楚夫人出言:“大哥真是把这里当自己家了。”
她可不再是从前那个被这些亲戚压在头上的弱女人了,这些人休想在她家里作威作福。
方才那楚水漾竟然没有问过楚严和自己就自顾自走了,已然是没将他们二房放在眼里。
楚聪慌忙解释:“漾儿小孩子心性,弟妹不要同小孩计较。”
实在无语。
这楚聪真是会东扯西扯,先是避而不谈什么时候回吉州,现下又用楚水漾来挡话。
“要嫁人了还算小孩子?上京的权贵家就没有这把年纪还小孩子心性的。”
楚夫人同他争执起来当仁不让。
“不能这么说,漾儿她只是……”
楚聪正要反驳,老夫人就将话抢了过去。
“漾儿只是几日远行累了,想去休息。你这个当婶婶的非但不体谅晚辈,还指责大哥?你是觉得这个家没人能做得了你的主了!”
言下之意就是自己才是这个家的老大,楚夫人没有资格对他们一家人评头论足。
老夫人平日里看起来老态龙钟,吵起架来反而生龙活虎,句句中气十足。
光听这声音就晓得没有几个人能吵得过这老夫人。
楚夫人正欲辩驳,楚严便已经先一步答话:“您不是一直说入冬后就身体抱恙吗?如今大哥大嫂都来了,您正好歇息一下,多花点时间陪陪大房。其他事情就交给夫人就好了。”
楚严亦是极为不满,在自家地盘还让楚聪做了主去,夫人还未说什么,老夫人便迫不及待地为大房出头,全然没有将二房一家放在心上。
同样是她的儿子,老夫人名义上的偏宠让他如何不觉得寒心?这些年让她在家中做大王做得够久了,今日便要她把这权势还回来!
老夫人大惊。儿子这意思就是逼她放下管家之权了!
没想到这贱妇今日竟然是打着这个心思,蛊惑着她的儿子逼她这个老母亲下台!难怪当时说要大房来上京的时候没有人反驳,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呢!
枯老的手紧握成一团,恨不得将自己的骨头也一同捏碎。
楚聪两口子也是对楚严的话感到震惊。这几年老夫人信中都是说她牢牢把握掌家之权,二房无可奈何。
没想得今日第一次来就遇上了‘大权旁落’之事。
楚夫人的眼里也有一瞬间的诧异,她没想得丈夫会在这么多年第一次同亲人团聚的情况下为她这般。
既然话已出口,那就趁势做到底!
她接话道:“今年冬天极冷,母亲可千万要休息好了,养好自己的身子呀!旁的事就不劳烦您费心费神了。”
大厅中的众人神色各异。
另一旁,楚婳走到厅外后便有一个丫鬟抱过来一个同她半个身高差不多的‘木马’,坐骑下方是几对木头做的轮子。
楚婳骑上去后两腿刚好各在左右落地,轻轻一蹬便能行数米。
楚水漾先是一愣,才问:“这是什么?”
看这模样像是小孩玩的玩具,但是她在吉州从未见过这玩意。
楚婳已经骑出去十几米,身旁又是四个丫鬟跟在后头,吵吵闹闹的,并没有听到她的话。
只有身旁的一个守门丫鬟道:“是三皇子为小姐做的木马。”
三皇子?
她是有听父亲母亲同自己说过的,说她这个堂妹同三皇子自小便订下了姻缘。只是小叔与婶婶并不愿意。
这般情况,那三皇子也愿意为这小女娃做玩具?
会想起方才父亲那眼神,楚水漾这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一群人跑到远处才想起来楚水漾还没有跟上,连忙停下等她。
只听楚婳催促道:“堂姐快些,一会找不着我们了。”
楚水漾不得不快走几步,却见楚婳一行人竟然又往前追了好些距离,只能小跑起来。
一路追逐不停,许久后终于等到她们停在了一处院子前。
娇滴滴的闺阁小姐哪里有这样运动过,楚水漾累得不行,撑着肚子任身旁的贴身丫鬟扶着歇息。
这小女娃真是折磨人,那些丫鬟也是有耐性,怕是每天都这样追在她后面跑来跑去。
她正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却听楚婳道:“左边这个是堂姐的屋子,不要走错了。我那庶姐可不喜欢别人走错她的院子。我住在东院,有事就来找我哦。”
她才刚说完,就蹬着坐骑走了,身后的一群丫鬟也跟在她身后追赶了过去。
“小姐慢些,当心地滑。”
“哎哎哎,当心前面的路不平!”
“快跟上,快跟上!”
被一群人追逐簇拥着,好不夸张。
等人都走远了,楚水漾才先缓过一口气来。看着眼前在冬日里缺陷萧索的院落,心里浮起了一股厌恶之感。
二房居然将她一个大房嫡女安排到庶女和姨娘住所的旁边!她可是亲人!亦是客人!
这是诚心羞辱自己吧!
这片地方不似她之前所见那样,路上居然没有一个丫鬟……
对比之下,真真是落魄。
楚水漾慢吞吞地走到院子门口,身后的贴身丫鬟也抱怨道:“居然把小姐安排在庶女的院子旁?实在是太侮辱小姐了!竟把凤凰与野鸡放在一个地方,小姐,你可要当心那庶女手脚不干净!”
丫鬟虽然说的难听,但是楚水漾听了顿觉心身舒畅,颇为认同的赞叹道:“不错。你让他们将我的东西看好了。”
二人边言边进到院里。
其实这院子比她在吉州的大了不少,但是她就是不满意,楚严居然不给她安排一个与楚婳一样的院子。
另一旁的小春连忙从围墙角跑进屋子里,对着主位上的人哭喊道:“大小姐,方才奴婢路过侧院时,听见旁边院子里有人在……在……”
小春呜呜奄奄的,似是羞于说出口来。
楚婉儿闻言皱眉问:“在什么?”
小春还想拉扯矫情一番,却被楚婉儿一个茶盏飞砸到脚边,惊了一跳,忙道:“在说她们不愿住在小姐旁边,说小姐您只是个庶女,是……是野鸡呀!还说小姐会去偷她们的东西,骂小姐是个扒手!”
“那吉州来的大房嫡女好不讲理,出口就是污言秽语,还瞧不起大小姐您!小春听到就连忙来告诉小姐,实在是心疼小姐受这平白无故之冤啊!”
小春哭哭啼啼,没想得楚婉儿又是一个茶杯抛在她的额角,怒急道:“哭哭哭,你有什么可哭的!被骂的是我!你给我滚出去!”
“是是是!奴婢这就走!”
小春被这勃然一怒给吓到,顾不得额头上渗出的血滴,连忙起身就跑掉了。
楚婉儿面色阴沉,手中死死拽着手绢,恨不得将它揉个碎。
一个州县来的村姑,居然敢大言不惭!若不是父亲今日不让她出去,她必定要撕烂这个女人的嘴!
自己好歹是堂堂一品太尉的女儿,怎么可能瞧得上那村姑的东西?乡野村夫果真是粗鄙不堪!
暗骂到这儿,忽然计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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