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璟有些讶然，自从几年前在老君山被追杀，得思语相救后并被告知自己随身携带的那个香囊里被有心人装有罗勒香之后，他就再也不戴香囊了。
只他没想到，欧云飞作为一个外臣竟然注意到了他身上这个细微的改变，确实是个观察入微的人。
那边的温婉听见欧云飞这话，立即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小女子怎么知道殿下为何要接那香囊？小女子也不知道不过是喝茶吃点心，为何殿下会强迫于我！”
欧云飞被这无赖的话气笑，“温小姐，你是到太子府去见人，那太子府可不是你想去就去得了的，你想见太子就真能见到吗？你当皇宫王府是你家院子一样稀松平常？首先宣德街的路口就不是你一个平民女子能进得了，更别说王府大门。”
温婉似乎已经豁出去了，态度坚决地说道：“可是我就是进去了，不仅进去了，还见到了殿下。”
“你是如何过了宣德街街口盘查的守卫？”
“我不知道那些守卫是专门盘查的，我就上前说了一声我要去太子府送东西，他们就放我过去了。”
“太子府大门呢？你又是如何进去的？”
“我还是这样说的呀，然后门房就进去禀报了，跟着就有个人出来仔细询问了我一番，那人说话尖声细气，我一一回答后，他就带着我进了太子府，走了没多久我就见到了太子殿下。”
欧云飞又一次说道：“你撒谎。你难道不知道太子府很大吗？进了大门要到太子住的起居殿需要走很久，出入都会有轿子抬送，而你说你跟着那个人走了没多久就看见了殿下，难道太子还为了见你这么一个贫民女子，等到了外殿去专门迎接你？”
温婉一听这话就露出了茫然的表情，娇怯怯地说道：“可是小女子真的没走多久就见到了殿下了呀。”
这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退出大殿的李余走了进来，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温婉身上，悄悄走到沈长璟身边飞快往他手里塞进了一张纸。
沈长璟在袖中打开纸条，一看见那熟悉的簪花小楷就不禁抿唇微笑了一下，匆忙浏览了一下纸条上的内容，就向福满招招手。
福满附耳过来，沈长璟对他低语了几句，福满立即颔首退了出去。
这边欧云飞又说道：“你根本就没有证据证明你见到过太子，更不能证明太子奸污了你！”
温婉一改初进殿时的娇娇怯怯的模样，犀利地反驳道：“可是大人你也无法证明殿下没有奸污小女子呀。”
欧云飞冷冷说道：“你一个没有定亲的女子，能在朝堂之上，当着这么多朝臣谈及自己被奸污的事都这般落落大方，可见是个不知廉耻的女子，这样的女子说出来的话都是不可信的。”
温婉一听这话立即滴下泪来，一下子又是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了。
“大人，小女子已经失去了清白，正因为知道廉耻才会壮着胆子来这朝堂上状告太子殿下，小女子并无其他奢求，既然太子殿下已经要了小女子的身子，小女子就认准了殿下，生是殿下的人死是殿下的鬼。”
欧云飞嘲讽道：“就凭你一个不知廉耻的贫贱女子，还奢望成为大宛国的太子妃？真是不知所谓！”
温婉重新叩下头去，这一次并不是对欧云飞说话，而是永祐帝。
“尊敬的皇帝陛下，你的睿智仁慈早就在民间闻名遐迩，小女子也早就听闻过，这也是小女子今日有胆量来这朝堂上来指认太子殿下的原因，小女子仪仗的是你爱民如子的仁善和慈爱……”
“陛下！”
这时候一直侍立在永祐帝身边的福满，突然打断温婉声情并茂地话语，见永祐帝偏头看向自己，连忙上前一步行了礼，才说道：“陛下，奴婢有一方法能分辨此女子是否在说谎。”
永祐帝几乎没有犹豫就应道：“说来听听。”
“陛下，太医院袁太医在妇科方面造诣极深，宫中娘娘们都特别信任他，让他给这位温小姐把把脉，他定然能诊出温小姐是否说谎。”
有大臣恍然，附和道：“正是，袁太医在妇科方面确实是圣手，刚才怎么没有想到他呢！”
“陛下！”
姚相再一次打断了众人的讨论声，“这恐怕不妥。”
永祐帝几乎与姚相同时说话，“宣。”
福满立即转身去叫人了，永祐帝这时候才反应过来，问道：“姚相刚才说什么？”
姚立仁脸色极其阴沉，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永祐帝也没有问有何不妥，只安慰他道：“朕和你都是外行，听听袁太医的说法，若他说不妥了，我们再另行想办法。”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姚立仁也无话可说。
袁太医很快来了，就听福满对他说道：“袁太医给这位小姐诊下脉，能否看出她是多久失了身？”
此言一出，还没等袁太医答话，一直镇定自如的温婉露出了惊慌，虽然她一直都表现出担忧害怕的模样，但此时那发抖的身躯一看就知道不是假装的。
袁太医答道：“回满公公的话，诊脉不能看出女子多久失身……”
挨得近的几个人都看清楚了温婉一下子就放松下来的表情，她甚至不自知的抿唇笑了一下。
永祐帝眼光瞬间沉冷下来，正要说话，就听见袁太医继续说道：“但是臣可以请有经验的嬷嬷为她检查，然后描述给臣听，臣就能推测出失身的时间。”
这宛如一道晴天霹雳炸在温婉头上，她失声说道：“不可以！”
永祐帝：“掌嘴！”
福满：“大胆！”
两个人的话同时说完，福满反应迅速地叫道：“来人，此女子殿前失仪，掌嘴十下。”
殿前禁军立即走上前，抡起巴掌就左右开弓，打得温婉连讨饶的话都没来得及说出来。
一阵噼里啪啦打完，福满冷冷说道：“若不是还要留着你这张嘴回答问题，来证明太子殿下的清白，就不是十下就能了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