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都歇息了，我们在不远处发现了一个很大的山洞，完全可以容纳下我们所有人，你就将就在秦小姐这边山洞睡一会儿吧。”
“守夜的人都安排了吗？”
“安排了，今晚都是咱们自己的人，让那些守备军好好歇息一晚上。”
沈长璟颔首，他知道祁伟明面上是顾念那些守备军，实际上也是防备着他们，不敢将守夜的事轻易交给他们。
那些投靠而来的守备军们足有两千多人，谁也无法保证那些人里面就个个忠心无二，还是小心为妙。
日久方能见人心
黑甜一梦，清晨林间鸟儿的欢唱都没能吵醒思语，反倒是山洞外逐渐高起来的人声惊醒了她。
思语翻身坐起来，连声问道：“凌霜，突蛮兵攻来了吗？”
凌霜应声进来，笑道：“小姐，突蛮兵昨儿被火铳吓得屁滚尿流，估计到现在还龟缩在营地里不敢出来。是主子带着人开始挖坑设陷阱呢。”
思语揉了揉昏胀的头又倒了下去，坚硬的石板膈得她生疼，她立即清醒地坐了起来。
等她走出帐篷看清楚眼前场景时就怔住了，外面几千人干得热火朝天，挖陷阱、砍树搭架子、做竹箭等等，没有一个人空闲。
沈长璟端着粥和大饼过来递给她：“饼刚烤热，趁热吃。”
思语接过，“你吃过了？”
“早吃过了。”
凌霜在旁边补充道：“主子卯时就起来了。”
思语含着粥，挑眉问：“这么早？”
沈长璟过来坐到她身边，将大饼拿过来撕碎喂给她。
“我担心突蛮兵也对我们进行突袭，所以睡得不踏实。”
思语颔首：“你去忙吧，我吃完了再去采摘点东西配制些毒药以备不时之需。”
昨天她的毒药帮了很大的忙，否则就无法烧掉朱端绪守住的那座粮仓，也救不出那几百个活着的守备军。
这一天，大家各忙各的，很快就到了下午，沈长璟下令除了值守的人，其他人全都用过午膳后歇息。
大家心知肚明，这是为晚上出击做准备。
沈长璟回到了山洞，见思语已经帮自己整理好一侧石头上休憩的地方，便将人拉了过去一起坐下。
“阿语，从今天开始，出击的时候你就留在这儿帮我守住营地。”
“我还以为可以像昨晚一样去作战呢。”
“昨天我们还没有这个营地，若你我都走了，我担心等我们和突蛮人打完了，回来的时候却发现被人端了老窝。”
思语颔首，“我听你安排。”
沈长璟放开她，温声道：“那我休息一会儿。”
思语为他盖好披风，带着凌霜退出了山洞。
凌霜见她沉默不语，以为她是为不能一起去而生沈长璟的气，解释道：“小姐，主子这是担心你才不让你再跟着。”
“我知道。”
思语知道沈长璟一定是经历了昨晚之后察觉到她跟在一起极为不方便，所以才决定留下她，又害怕她生气，所以找了个守营地的借口。
思语很沮丧，觉得自己在这种时候就是个累赘，连马都不会骑。
这念头在脑中一闪过，她突然抬头看向山坡上的那些马群。
为什么不可以学呢？开车我都会，骑马也难不倒我吧！
这想法激励了她，侧身抓住凌霜，急切问道：“等阿璟他们离开了，你教我骑马吧。”
“啊？”
“我学会骑马了就很方便了，即便是有什么突发事情，也不会拖慢你们的速度。”
凌霜也觉得这是件好事，爽朗地答应：“行，骑马其实不难，只要掌握了平衡就会了。”
“你得答应我，别告诉阿璟。”
思语在凌霜怀疑的目光中解释道：“我想给他个惊喜。”
凌霜立即一副了然的模样，但思语却是怕沈长璟担心她摔了，不让自己学骑马。
在这个朝代，不会骑马就相当于在现代社会不会开车一样，出行都很不方便，既然自己没有当出入坐马车的小姐富贵命，那就得有学习这些技能的觉悟。
思语趁着这个时候带着凌霜在周围寻找制作毒药的植物，直到沈长璟找到她们。
沈长璟将思语发梢蹭上的一片树叶拿下，“别担心我。”
此时的秦思语已经没有了不能与他并肩上战场的郁闷，笑着点头。
“我在这儿等你，你一定要小心。告诉所有的人，保住自己的命是第一要务，保下自己的这条命才能继续杀敌。”
沈长璟郑重颔首。
凌霜却在一边笑道：“小姐怎么和主子说的话一个样，主子昨儿也反反复复给我们训诫过这话，听得那些投靠过来的守备军都激动不已。”
沈长璟疑惑，“激动？不已？”
凌霜神情沉了一下，说：“那些守备军说，以前他们那些将领们给他们训话的时候，说的都是要他们抛头颅洒热血，拼了自己的命也要保护这岢峰城和城中百姓这类的话，可是到头来他们的命丢了，城也丢了，百姓的命也丢了，什么都没保住。”
沈长璟听完沉默片刻，摇头：“不一样的。若我是守斩天关的将领也会下达那样的命令，我们此时是在已破了的岢峰州城内，要想杀敌越多就要保住自己的命，但若是守斩天关，那一定是多守一刻钟就是一刻钟，不一样的！”
思语听出了他话中的沉痛之意：他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提前一天到达边境，而失去了参与守卫斩天关那一战的机会。
但思语明白，若他们当真提前来到边境，也并不能改变什么，只要西北军的指挥权还在荣恒手里，沈长璟就不可能参与到守卫斩天关的那一仗。
但她现在什么都不能说，只得强行转了话题。
“阿璟，记住我说的那个三三阵法，若遇上包围的时候，可以用一用。”
沈长璟终于笑了，抬手把她脸颊边垂下来的一缕发丝掠到肩后。
“昨天我们都见识了它的威力，谁还忘得了它！”
思语也笑起来，“但火铳在近身战中没什么作用，你自己看着用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