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余三人连忙站起来，恭恭敬敬应了：“是。”
五个人又谈了会儿话，便各自休息。
第二天思语和沈长璟回到别苑的时候，钱掌柜已经带着整整一马车的账本等在院门外。
周水一看见思语就像见到救星，上来急忙说道：“小姐，这位老爷带来好多人，说是专门来伺候你和公子的，连厨房都在大修整，说是原来的厨房小了，不够用。”
思语见沈长璟没在意，便对钱掌柜说：“我看了之后再做决定，公子在这儿有事情要做，不易过多人知晓。”？
她给钱掌柜留了面子，但也委婉地告诉他，她希望别苑维持原样。
钱掌柜不甘心地追上沈长璟，唤了声：“公子。”
沈长璟头也不回地对他说：“一切听从阿语的吩咐。”
钱掌柜心里微微一怔，他昨儿见沈长璟将钱财生意交给思语，以为思语只是因有些才干而被沈长璟请来专管他们这些人的，免不了就起了和思语在沈长璟面前争表现、夺管事权的心思。
可刚才沈长璟随意的一句话让钱掌柜明白过来，昨儿沈长璟那句“她和我一样，都是你们的主子”并不是为了拉拢人心才说的客套话，那就是一道实实在在的命令。
钱掌柜立即收了不该有的心思，立即恭恭敬敬应了声：“是。”
书房里，沈长璟对秦思语说：“其他的事情你做安排就是，但祁伟明儿会派来两个丫头，你得收下。”
思语扬眉：“会功夫？”
沈长璟笑了起来，“什么都瞒不过你，还想给你个惊喜呢。祁伟手下没弱人，那两个丫头是专门来保护你的。”
“现在在别苑，不易太过招摇，先给我一个人就行了，以后需要的时候再叫来。”
沈长璟微一沉吟就同意了。
思语又笑：“估计不仅仅是保护我吧，我猜想这别苑昨晚开始就有人守着了。”
沈长璟笑着颔首，“钱掌柜那边你了解多少？”
“我只大概问了一下，钱掌柜是个做生意的人才，这么多年，你母后那些产业被他打理得都翻了好几倍，我打算以后这边还是由他管着，如何？”
“说过这边由你负责，你拿主意就行，别问我。不过我问了下祁伟，钱丰他爹、他爷爷都是潘家生意上的总管，钱丰从小也是跟着他们学出来的。我看钱丰拉了一车的账册来，你要查他们的账？”
“不过是做个样子，抽查一下，就想知道他们到底有多忠心，也有敲打的意思在里面。”
说完，她看向沈长璟：“我会不会逾越了？”
沈长璟没回答她，指着地上一个箱子说：“这是祁伟今儿送来的卖身契。”
思语看着地上硕大的箱子扬了扬眉，没掩饰自己的惊讶。
沈长璟似乎觉得很有趣，又道：“不包括像钱丰这种家生子奴才，他们祖辈签下卖身契后，世世代代都是潘家的人。”
思语看了一眼沈长璟隐笑的表情下藏着的小得意，不禁也嫣然一笑。
“我们再也不用为银子发愁了。”
沈长璟听见她这所答非所问的话脸色一凝，颔首不语。
思语便知道这个从小生活在富贵中的少年，在过去短短的几个月时间里已经了解了钱财的重要性。
钱丰到底没有摸透两个主子的脾性，依言只是派了服侍的人过来，把厨房修缮了一下，其他的没敢自作主张插手。
别苑总共四个院子，思语重新安排了一下，将自己住的这个最大院子让给沈长璟，自己搬到旁边的院子里去，沈长璟拦住了她。
“别麻烦，我就住旁边那院子就行。”
“现在祁伟带着李元涛和王川近身伺候你，那院子小了，住不下。”
“那院子只比你这院子少了个抄手游廊连通的后罩房，里面正房很大，我的书房就设在正房相连的次间就可以了，又方便。”
思语便没有坚持，如今祁伟带来近身伺候沈长璟的两个人，一看都是和祁伟一样，功夫不弱的人，他们三人跟着沈长璟，思语再也不用担心沈长璟的安全。
沈长璟似乎并没有受钱丰和祁伟他们的影响，依旧不问事务，一心只读书，偶尔思语和他讲文论理，发觉他的见解学识日增月异。
思语反倒忙起来，那日她只从一马车的账册里随意抽查了一本，并提了几个问题，就让钱丰的态度完全恭敬起来。
她开始着手了解钱丰管理所有的产业，并开始悄悄部署起来。
有些安排是有意为之，有些部署却完全没有目的，只是为防范于未然。
但钱丰只是总管，涉及到具体行业和店铺经营状况，他便不甚了了，慢慢的出入牛村别苑的人就多起来，思语担心会暴露沈长璟的行踪。
这日思语拐到沈长璟的书房，见他正在看一本兵书，诧异问道：“怎么想起看兵书？”
沈长璟见她进来，便放下书，笑道：“想了解一下。大宛国西北和漠北边境多年受外族侵扰，难道就没有一劳永逸的法子把他们制服吗？”
说完，他又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就一个人胡思乱想。”
思语笑道：“很多事情的最终解决方法或许就出自胡思乱想。”
这样新奇的鼓励让沈长璟扬起了眉，无声地笑了起来。
思语想起了要谈的正事，郑重道：“这几天因为要见那些掌柜们，别苑出入的陌生人太多，我有点担心你的安全，要不你带着祁伟到别处去住？”
沈长璟见她因为自己的事天天与钱掌柜的手下议事，不仅没言辛苦，反倒为了他的安全考虑，要他搬去他处，一点没有考虑她自己，心里不禁又温暖又生气。
“不用。”他开口制止思语继续说下去，“从祁伟他们来的当晚，别苑周围都已经在他们地监视之下，村口进来的每一个人都会经过他们的盘查。我说过你只需负责钱掌柜那些事，其他的交给我。”
思语笑了起来：“既然是这样，我就放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