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余赶紧闭了嘴,手中马鞭甩出“噼啪”几声脆响。
很快他们就听见了后面的马蹄声,从最开始稀稀落落到越来越密集,不过一盏茶的工夫。
如雷的马蹄声逼近,大地似乎都跟着一起震动起来,思语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跳了出来,紧张恐惧得想要失声尖叫。
“驾——”李余抽得马儿们没命地奔跑,但甩不掉身后如影随形的杀手们。
思语害怕得全身发抖,但铮亮的剑尖却在这时再一次抵在了她的喉间。
思语气恼地转头看向面无表情的沈长璟,他迎着她的目光冷冷说道:“想法子!”
思语有点想笑:这是赖上她了?
但情况危急,实在不是计较的时候,而且在低眸的刹那间,思语看清楚了他握剑的手正微微颤抖。
他也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镇定。
先前那种愧疚怜悯又一次从思语心底升腾上来,太子沈长璟到底还只是个十六岁的少年。
思语抬手“啪啪”拍着自己的脸颊,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目光落在沈长璟腰间的香囊上。
沈长璟在她抬手的时候就撤回了剑。
思语压下心里的情绪,指了指他腰间那绣工繁复精美的香囊。
沈长璟立即会意,摘下香囊扔给了思语。
先前靠近沈长璟的时候她就闻见了他香囊里零陵香的味道,此时她无比感谢那些暗中想要害沈长璟的人。
零陵香,也叫罗勒香,与不同的花草混合在一起就有不同的效用。
比如与沈长璟香囊里的蒿蔓蕙混合在一起可致女子不孕,但若单独焚烧,可致使马匹发狂疯癫,不受人控制。
将零陵香放入沈长璟香囊里的人,司马昭之心太过显而易见,可他们或许永远都不会料到今日这零陵香反倒会救了沈长璟一命。
秦思语将所有的零陵香投入香炉里,连掉落在几上指甲盖大小的香料都被她细心地捡起来放进去,然后从袖中拿出火折子晃燃,点燃炉中香料。
沈长璟一直沉默地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当看见香炉里再次飘出青烟,迅速将两个布团塞进鼻孔。
思语无声地翘了下嘴角,那是个嘲笑的表情。
沈长璟皱眉看了她一下,见她并没有堵住鼻孔,便知道那烟对人无效,也抬手拿下布团,问:“既然不能伤人,你点它有什么作用?”
思语故意忽略掉他的话,探身出去对驾马的李余说道:“李大人放慢车速。”
李余在问“为什么”的同时却已经勒住了缰绳,马车向前疾冲了一段距离后减速下来。
很快后面的马蹄声贴得更近,他们甚至能听见那些马儿粗重的呼吸声。
李余攥着缰绳的十指关节突起成苍白色,连声音都颤抖起来:
“姑娘,你这是要干什么?你我死了不要紧,殿下可不能有丁点……”
他的话还没说完,身后马群怪异地嘶鸣起来,马蹄声瞬间纷乱无序,紧跟着响起黑衣人们呵斥勒停坐骑的怒吼声。
黑衣人骑的所有马儿都发疯般失控,晕头转向地撞在一起,嘶叫人立,掀翻了背上骑坐之人,并踩死踏伤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