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衣醒来的时候,还有些恍惚。
她坐起来。
打量了下四周。
摆放着课本的书桌,堆满书籍的书架,装满裙子的衣柜,以及她枕边静静躺着的兔子玩偶。
这里是她的卧室。
可能是从空中下坠时灌了风,优衣觉得嗓子很不舒服。她轻咳了几声,从床上下来,打开卧室门。
就看到没有开灯的客厅里。
白发DK正盘腿坐在沙发上打手机游戏。
见她出来。
五条悟冷冷地哼了一声。
优衣没忍住又咳了下,她没看五条悟,揉着嗓子进了浴室。
见自己被无视,五条悟顿时炸毛了,“喂!我这么大一只你看不见吗!”
优衣此刻完全没心情管他,她照着镜子,卸了妆重新化了个,然后自我评鉴。
很好看啊。
但夏油杰为什么就不喜欢她了。
她觉得心里憋闷得很,嘴巴也总是忍不住呈委屈状下撇。
她擦了下眼泪,打开浴室门,去了厨房,就开始整理东西。
这满柜子的药物,什么头痛药、感冒药、酒精、处理伤口的绷带棉签....以及夏油杰的碗筷、夏油杰的杯子.....她全部扒出来,丢进一个箱子里。
还有这把菜刀,也是夏油杰买的。
优衣也丢进了箱子里。
厨房的收拾好了,她又抱着箱子去浴室。
一阵收拾后,箱子里的东西已经满了。优衣不得不重新扒出来一个不用的快递箱子,继续去卧室整理。
这些衣服、项链手链发饰的....还有这个兔子玩偶。
优衣也全都丢进了箱子。
她费劲地抱着两大箱子东西,视线都被遮住了,双腿颤巍巍地往前走,想把它们全丢到外面的垃圾桶里。
可她的力气向来小。
小时候,无论是什么重活累活,她和妈妈都从来不用做,隔壁的叔叔们哥哥们会来帮忙。
长大后,有了夏油杰。她更是只需要费心思折腾自己的外貌就好,有时候出门累了,也都是夏油杰抱着她走的。
长此以往。
她的个子比小时候长了不少,力气和娇气却是一点也没变。
她一直觉得自己挺清醒的。
夏油杰给的零花钱她从来不花,还大言不惭地觉得,万一夏油杰变得丑了,她就立马跟他分手。可实际上,根本就是她最先离不开他。
优衣强忍着眼泪。
费劲地抱着两大箱子往外走。
她又不是生活不能自理的白痴。
她即使是一个人,也可以很努力的生活。讨厌的夏油杰,这辈子都最讨厌他了。
她心里憋着一股气,即使双臂酸到脱力,她也怎么都不放手。因为熟悉客厅的布置,所以即使眼睛被大箱子遮住,她也能安安稳稳地走出去。
等来到院子里,她同样自信。
可猝不及防下,却被一个盆栽绊倒了。
两个大箱子一下子坠地,里面的东西散了满地。优衣狼狈又可怜地摔在地上,膝盖和手肘被地面擦出血痕。
她强忍着的眼泪,在看清那个盆栽是什么后,忽然就憋不住了,止不住地往外冒。
她不喜欢花。
但夏油杰怕他不在的时候,她会无聊,所以买了这个盆栽。但优衣根本不管这花,只有夏油杰来的时候才会给它浇水。按理说,夏油杰任务那么忙,一个月也来不了几次,但罕见的时候,这朵花居然意外地开得很好。
果然是夏油杰养的好花。
也跟着他欺负她。
*
五条悟从屋里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白裙少女狼狈地坐在地上,正止不住地哭。
他想嘲讽,但张了张嘴却没说出来。最终只是用鼻音轻哼了声,“摔一跤就哭,你也太弱了吧。”
优衣抬头,眼泪依旧在掉着,但却死要面子地说:“我才没有哭!”
“对对对。”五条悟把她从地上拉起来,一副嫌弃的样子,“笨死啦,搬个东西都能摔,我帮你好了。”
优衣坐在台阶上擦眼泪。
五条悟则将摔了一地的东西重新收拾进箱子。
等全部收拾好。
他就十分轻松地、单手将两个箱子都抱了起来,然后寻衅般地冲优衣扬了扬下巴。
优衣才不想搭理这个幼稚的行为,再次擦了擦眼睛,就站起来,将那个绊倒她的盆栽也拿起来。
只要是夏油杰的东西,就要统统丢掉。
垃圾仓库离她家有点远,差不多五百米的距离。好在这个盆栽很轻,优衣抱着并不吃力。
等将垃圾都堆放进垃圾仓库后。
优衣觉得自己应该冲它们指桑骂槐般说些狠话的,但却说不出来。
反倒是五条悟揽住了她的肩膀,有些不耐烦,“还看着这些垃圾做什么,走啦,回家,我肚子好饿的。”
优衣被他带着往家的方向走。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眼泪就好像流不完一样,抑制不了的往外冒。明明...明明也没非他不可嘛。
实在是太奇怪了。
见优衣又开始擦眼泪,五条悟倒是难得有耐心,“你怎么还在哭啊,我以后交房租和伙食费就是啦。你想让我交多少钱呀?”
“嗯?你怎么又不说话。”
“你的眼泪怎么那么多啊,虽然哭起来的确挺好看的。”
“喂喂,看我,看我。”
优衣听话抬头。
就看到白发少年已经把墨镜摘下来了,一双璀璨夺目的苍蓝眸子正冲她轻眨着:“趁现在你还在哭,骂我一下,快。”
优衣:?
她一时间都忘记了哭,因为这个要求实在是太古怪了。
但她还是很给面子、顺便指桑骂槐地骂了一句:“讨厌鬼。”
五条悟的眼睛一亮,“再多骂几句。”
“讨厌鬼。”优衣再次出声。
五条悟有些不满,“你换个词啊,什么烂人呀,人渣变态的。”
优衣:“你这个烂人。”
优衣:“人渣。”
优衣:“大变态。”
她骂完后,立马就感觉到五条悟的视线有些兴奋得可怕。
优衣没忍住后退了一步,但肩膀被五条悟揽着,后退不了,所以她只能用瞪着他和加大音量来填补底气:“你盯着我看做什么!”
五条悟的语气怪怪的:“我以前就发现了诶。”
优衣:“?”
优衣:“发现了什么。”
“你被惹急的时候骂人好可爱啊,就像一只纸老虎,只能用这些毫无杀伤力的词汇来发泄心中不满。并且,你现在哭了骂这些词更可爱了诶。”五条悟弯腰,凑近了些看她,脸上的笑容却变得有些意味不明,“不像我,我要是不开心了,是会让惹我的人吃苦头的。是真真实实的苦头哦——”
优衣不开心极了。
她非常粗暴地将眼泪擦掉,“你能不能不要说话,很讨厌的!”
五条悟缺德地大笑起来。
忽然,他察觉到了什么,开始更加亲密地揽着优衣的肩膀,说话的声音更大了:“所以晚上吃什么嘛,我好饿啊——”
“你都不知道,我把你救下来之后,你可是像猪一样睡了一整天,反倒是我连一顿饭都没好好吃,就连你学校的假都还是我去请的呢。”
“所以今晚能不能吃寿喜锅嘛。哦对,提到寿喜锅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房租和伙食费你想让我交多少?”
“别不说话啊优衣——”
“啊咧,如果你想继续当哑巴的话,那我就自己做主咯?那就...每个月一日元?”
他调笑着。
原本打算不搭理他的优衣,却忍无可忍地踩了下他的脚,“要十万日元!”
“说话就说话,踩我干嘛,好暴力哦——”五条悟尾音拉得很长,充满了幽怨。
“要你管。”
…
……
回到家后。
优衣看了下时间,距离跟夏油杰分手,已经过去一天了。
现在是周五的晚上十点。
五条悟粘过来,扯着嗓子干嚎:“好——饿——啊——我要吃寿喜锅——”
看着像只白色大猫一样的少年,优衣无奈又无语:“知道了知道了,我这就去做。”
她将手机收起来。
重拾好心情。
可就在优衣的手握住厨房门把手时,她却想起了一件非常重要且致命的事情。
见她站在厨房门口不动,五条悟嘟囔:“不是说要做饭吗?你站在那里发呆干什么。”
优衣眼神死亡:“因为我突然想起来,刀具也是夏油杰买的,我刚才已经丢掉了。厨房已经没有刀具了。”
五条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