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紧张的时候感官总是格外灵敏,就好比现在,徐向晚背对着他都能感受到男人的靠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突然间猛地站起来,寂静的空间里顿时响起刺耳的声音。
而刚好那个男人就在她的对面坐了下来。
她的脸上闪过一抹惊愕,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干脆直接保持站姿,随后又很庆幸他不是个地中海啤酒肚老男人。
是前天在酒店遇到的那个男人。
两个人皆是沉默,更多的反而是尴尬,从未见过面的人坐一桌吃饭,还是以这么陌生的身份,她做不到忽视这层界限。
“我,我去盛饭。”
最终,还是徐向晚打破了尴尬的氛围,拿着碗就准备离开,丝毫没发现桌上的饭菜全是布置好的,饭也早就盛好在她面前。
“你去哪儿,饭就在你面前。”
顾宴从进来到现在都极其冷漠,矜贵的气质也掩盖不住周身散发的寒气,经年久战商场的气韵只增不减,平白多了几分压迫感。
他敏锐的眸子似能穿透人心,将人的内心窥探个一干二净,完全无法脱离出来。
他第一次见到她并不是在酒店,那日他虽对舞池中的人不感兴趣,但那个女人的背影就足以让他分辨出来她是谁,现下这反转极大的模样倒也是有意思。
徐向晚见他似笑非笑地盯着她,于是便干笑两声,算是自动忽略这个尴尬的事儿,“那什么,不如我们先吃饭吧,你刚回来肯定累了。”
接着,顾宴就当着她的面慢条斯理地开始吃饭,准确来说在她说话的时候,人家就开始了,哪还等她寒暄这么多。
徐向晚忍着心中的不舒服,把碗里的米饭当作冷冰冰的男人,菜都没怎么夹。
什么人啊这是,看不出她很窘迫吗,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这还不如一个中年老男人呢。
一顿饭的功夫她已经不知道在心里吐槽了他几次。
晚饭过后,顾宴什么也没说,人也不知道去哪儿了,徐向晚落的个清闲,悬下的心也终于垂了下来。
“怎么样,是个中年老男人吗?”陈静雨好像很会掐点,她们刚吃好饭,她的电话就来了。
徐向晚正在卧室里收拾衣服,没空拿电话,打开免提之后就随手放在床上。
出乎意料的,陈静雨那边有点嘈杂,隐隐约约能听到打板和吵架的声音。
“你不是不接晚上的活吗,怎么现在跑出去给人化妆了?”
陈静雨是专业的化妆师,化妆技术一流,大学还没毕业就跟着很多剧组跟妆,但是她的原则就是不晚上跟妆,理由是美女也需要夜生活,这个她还真无法反驳。
本来她准备收拾自己从学校带来做样子的衣服,收着收着就想到没必要这么做,反而更能让那男人觉得她不检点,看他也不像那种玩的很开的人,说不定这样子能让他早日提出离婚。
“临时被叫去的,原本的化妆师因为孩子发烧拖不开身,导演实在找不到人了就换我去了,双倍工资呢,不去白不去,而且就顶今晚,多划算。”
“对了,你怎么样,那老男人没对你做什么吧。”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到这个徐向晚就气不打一处来,她暂时先浅夸他的颜值,“他根本就不老,也不知道当时从哪儿得到的小道消息说他地中海外加啤酒肚,长的倒是很年轻,挺帅的。”
“那不挺好吗,人帅多金。”
接下来,徐向晚把刚刚发生的事大致跟她描述了一遍,笑的陈静雨在那边停都停不下来,得亏现在演员在拍戏,不然她的名声估计会毁的彻彻底底。
“别笑好吧姐妹,你是没见过他那拽的跟二五八万的样子,如果不是碍于徐老头,他估计就是下一个何文煦,只不过他没渣我罢了。”
她自认为自己不是什么脾气好的人,那么简单的晚饭她就能感受到这个男人的不礼貌和狂妄自大,领结婚证不露面她就暂且不计较,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妻子难道不应该相敬如宾吗,他这是个什么操作,好像她本来就该嫁给她似的。
她又不是他摆在别墅里给人观光的小动物,想来看的时候就看几眼,不想来的时候问都不问。
“你说你要是早点能有这种觉悟,你早上还至于这么慌张?对男人就别太手软,不过我可得提醒你,你是有老公的人,千万别被他知道你和何文煦之间的事。”
徐向晚的情况她清楚,可她老公不清楚,按道理来说,徐向晚算是婚内出轨了,好在她断的及时,没酿成大祸。
“知道了,我是那么不谨慎的人吗?”
她自然也知道自己算是变相出轨了,哪有这个胆子到处宣扬,直觉告诉她,这个男人不好惹。
“这可不一定,我先不跟你说了,我要赶紧给她们化妆了,祝你好运。”
说完,麻溜地挂断电话,赶紧给她负责的演员补妆,顺便研究一下下场戏的妆,只留下嘟嘟声给她。
徐向晚也开始自己的摆烂生活,准备先好好休息几天再进剧组,等她拍完这部戏也差不多要毕业了。
只是她怎么都没想到,门口的男人不知道已经站了多久,此刻他正倚靠在门边饶有趣味地看着她,他全身上下就只围着一条浴巾,精壮的上半身还有未干的水珠顺着人鱼线流向深处,手臂和胸膛的肌肉线条让人诺不开眼,加上那人神共愤的脸,徐向晚差点没出息地流出鼻血。
“你怎么进来都不知道敲门,万一我在换衣服怎么办。”
他肯定在门口偷听她讲话,那他是听到了多少?
“这是我家,我进自己的房间还需要敲门?”
“我们是夫妻关系,你全身上下我看了个遍都属于合法范围内。”
徐向晚怎么都没想到顾宴会说出这种话,看着斯文败类的样子,说气话来真是能够气死个人,纵使她再生气,她也得克制住自己,因为他的话也不是不无道理。
“你流氓!”
顾宴嘴角难得露出抹笑容,笑道,“我还有更流氓的,你要不要试试。”
说罢,他把手放到腰腹处,佯装真的要做出什么动作,徐向晚连忙离他远远的,跟避瘟神一样,“我才不试呢,我,我要出去了。”
“去哪?”
“去楼下喝水。”再这么下去迟早得出事,她发现她对他好像没有抵抗力。
就在她都要踏出房门的时候,顾宴叫住她,问道,“上次在希尔顿你都做了什么?”
这个问题让她僵在原地,她知道他在问什么,问题的关键就在于她会怎么回答,思考几番后,她才回答他。
“就是你看到的那样,我只是碰巧送完朋友回酒店之后遇到了你,你大可放心,我绝对不是故意接近你,在这之前,我对你一无所知,更别说别有企图了。”
说完,她撒腿就跑,生怕他再问些奇奇怪怪的问题。
盯着落荒而逃的背影,顾宴神色并未有所改变,眸色深沉的无法见底,他倒想看看她什么时候对他说真话。
整个华国敢骗他的人至今为止还没出现过,他也不允许这样的人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