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难想象的，出身尊贵的大小姐，恐怕自己的衣服都不会洗，头一次屈尊降贵给别人洗东西，还要见识上面令人恶心的污渍，自然是会厌恶的。
慕寒月从洗手间冲出来，眼睫毛上挂着眼泪，神情是丝毫也不掩饰的厌恶：“你是不是故意的？为什么会有屎？”
慕千雪勾了下唇角，当着她的面，若无其事的把慕宏飞翻了个身，她从小干农活，照顾村里的老人，力气不是一般的大。
她一边给慕宏飞按摩，一边淡淡地说：“大小姐，你可真是金贵，难道吃喝拉撒里面的拉，拉的是什么，你不清楚吗？”
“他一个植物人，难道你指望他在有生理需求的时候忽然诈尸，然后自己上厕所吗？”
“植物人不拉在裤裆，能拉在哪里？”
慕寒月：“......”
“总之我不伺候了！我走了！我今天还有事！”
慕千雪目送她离开，并没有说什么。
她走了正好，最好以后都不要来，那慕母的监视计划就会落空。
可...她抬头看了眼墙角的红色闪光点，还有监控啊。
在疗养院又呆了两个小时，慕千雪才回到公寓和江清月交接。
《十年知爱》那部剧关于她的戏份就剩下收尾就完全结束，但对于孩子这件事，一直麻烦江清月也不是个事，她琢磨请个阿姨。
半夜慕千雪从胃疼中醒了过来，疼得恨不得死掉。
她给自己灌了点热水，第二天脸色苍白得吓人。
江清月担忧地看她：“哪里不舒服？就先不要去剧组了，不差这一场戏。”
“胃疼而已，现在已经没事了。”慕千雪坚持过去。
李子涵也在，没了姜涛的骚扰，她整个人显得格外靓丽自信，慕千雪拍戏的时候她就搬了个小马扎坐在那里看，神情专注的不得了。
慕千雪中场休息她就送水过去，根本不顾其他人那怪异的眼神。
“你不用这样，封江会帮你挡住姜涛的，他以后不会再来找你。”
“你误会了。”李子涵眼睛亮晶晶的：“我只是喜欢你演戏的样子，我很喜欢你，想跟你做朋友，可不可以？”
慕千雪语塞，她第一次遇到这么直接的人，但谁能拒绝一个眼里有星星的小兔子呢？
“可以。”
“好耶！”李子涵小声尖叫了下，握着小拳头，激动的样子使得慕千雪忍不住提了提唇角，真好啊。
慕千雪的第一场戏是跟男主的，最后一场戏同样是跟男主的，只是演男主宁晋的这个演员今天频频出差错，已经连续NG五次了。
导演虽然没说什么，但脸色已经差到家了。
只好先停止拍摄，先吃饭。
吃饭是在慕千雪的休息室，很安静，倒也不怕被人听见。
李子涵放肆吐槽：“姐姐你明显身体不舒服还要陪着他NG，他要是不能演就早说了，干耗了我们一下午！”
慕千雪看了她一眼：“你跟以前也太不一样了。
”
李子涵咬住唇：“从前姜涛说他喜欢我那样，时间久了我也忘了我到底是什么样了...”
慕千雪叹气：“知道了，不管怎么样，不要在背后说别人，我身体不舒服，也许他身体也是不舒服呢？”
李子涵点头：“好吧。”
吃过饭，慕千雪给江清月去了个电话，说明这里的情况，让她多看孩子一会儿。
江清月笑着说：“你跟我客气什么？”
“不跟你客气，所以你帮我挑挑有没有好的月嫂阿姨，总不能一直占着你的时间，封江会不满的吧？
”
“他不会的，他还来给我和小夏天做饭了呢。”
江清月转头看向在孩子面前笨手笨脚的封江，心尖划过一抹哀伤：“好了，我会帮你挑的，先挂了。”
封江适时抬头：“慕千雪什么时候回来？”
江清月凝视着他，不答反问：“你很喜欢孩子吗？”
封江的狐狸眼眯了下：“你在伤心？”
他的长指爬上她的脸颊，一个轻柔的吻落在她眼皮上：“宝宝，不要伤心。”
她眼泪蓦地流下，心中酸楚，嗓子眼也拦不住哭腔：“谁是你的宝宝，反正我给你生不出宝宝了，不然你就放手吧，我们分开。你去找李子涵，兑现你母亲的遗愿，再让她给你生一个宝宝，这样对大家都好。”
封江幽幽一叹：“这个大家不包括你是吗？”
她倔强反驳：“怎么不包括？你不缠着我我过得更好，我可以每天换一个男人，个个都比你长得好，还比你体贴，比你年轻。”
话说完，她就被男人按着脖颈吻住，他咬她，带着惩罚的意味：“江清月，不要说这些话气我。你明知道提宝宝是在我心上戳刀子，那是我们一起犯下的错，不该你一个人来承担，知道吗？”
“孩子，我可以不要，但你，我必须要。”
怎么这么傻？她捏起拳头砸向他的胸膛，眼泪憋不住地往下流，全部都蹭在他昂贵的西装上：“封江，我怕你有一天会后悔。”
后悔娶了我，你不知道我在精神病院那一年发生了什么，你不知道我已经不正常了，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也不知道我有多恨你，恨到想要和你一起去死。
但江清月同样不知道，不知道封江的心就像一潭死水，只有看到她的时候才会短暂地波动。
他的心为她而跳动，她若是想让他死，根本不需要同生共死，只要一句话就行了。
慕千雪在剧组拍完最后一场戏，又短暂地参加了一下杀青宴，回到公寓已经是晚上十一点。
江清月靠在封江怀里睡着了，孩子也在摇篮里睡着了。
她小声说：“抱歉，回来晚了。要不要让江老师在这里睡？”
封江摇摇头，抱起江清月往外走，到门口时又停下，微微侧头说了句：“慕千雪，能珍惜一个人的时候就珍惜，不要等失去了才知道后悔。”
一个很帅很酷的男人忽然说出这么感性的话，慕千雪很难不多想。
“你想表达什么？是谢琛出什么事了吗？”
“谢琛是你男人，你跑来问我？有些事情自己发现会比较有趣，比如以前你但凡走了，他立马就会来追，你录个综艺他都要飞各地陪着你，怎么这次你连孩子一起带走，他反而没反应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