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修抱着手臂, 好整以暇看着常小松。
“观摩试戏？难道不是近距离追星吗？”
常小松被戳穿，转着眼珠子，咳嗽一声，“哎呀, 别说得这么直白嘛。”
“不过你之前不是去参加你女神的品牌见面会了吗, 我还托人给你弄的第一排的票。”凌修沉吟, “这也没过多久啊……而且她不是刚刚进组一部谍战剧吗？”
说到这里, 常小松脸刷一下子红了, 声音不由自主放低。
“嘿嘿，我最近又喜欢了另一个女演员, 长得漂亮, 演技也不错。我看网上有瓜主爆料，说她会来参加电影的试镜。”
凌修好奇心顿起, “谁啊？”
常小松脸颊更红, “柴果儿。”
“哦，是她啊。”
这位姑娘凌修知道，今年刚刚电影学院毕业。她去年因为一部青春校园剧走红，属于长相甜美, 演技有灵气的小花。
“没错没错，就是她。”常小松抓住凌修的胳膊, “我想去看看她, 哥, 你能带我去吗？”
“你怎么知道她会来试镜呢？”凌修琢磨了一下，“这部电影的女主角要跟我一样从年轻扮到年老, 柴果儿是个娃娃脸, 扮老感觉有难度啊。”
常小松连忙解释, “柴果儿现在的咖位哪儿够得上女主啊。瓜主爆料她是来试男主角那个暗恋的女同学的角色。”
凌修这下理解了。
男主角暗恋的女生是他的邻居, 也是同班同学，清纯甜美，成绩优异，属于学校里很受欢迎的人物。
这样看的话，柴果儿跟这个角色倒是挺相符的。
“哥，好不好嘛～”常小松开始撒起娇来。
凌修无奈地笑道：“我要考科目三，要跟着环卫工体验生活，还有一些拍摄和采访的工作。严导那边组织试镜的时候说不定我在工作呢。”
“跟工作冲突的话当然是没办法。”常小松看着凌修，充满期待，“如果试镜那天哥你有空的话，能不能带我去？”
“可以啊。”凌修开玩笑，“那你就祈祷试镜那天我有空吧。”
……
不知是不是常小松这家伙运气好，严望潮电影试镜的那天凌修还真就闲了下来。
这时候他科目三考完了，在环卫所为期一星期的志愿者工作也圆满结束，甚至作为艺人，这一天连日常的拍摄和采访工作都没有。
于是凌修必须履行诺言。
他在头一天晚上联系严望潮，委婉提出能不能去探班顺便观摩试戏的要求。
严望潮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竟然笑了起来。
这一笑把凌修有点笑懞住。
还没等他开口询问，严望潮便主动道：“凌老师，其实我今天一直想联系你，请你明天来一趟，就是不知道怎么开口。没想到你主动给我打电话了，这不是瞌睡来了送枕头么。”
“请我明天去一趟？”凌修的脑子飞快旋转，很快明白对方的意思，“严导，你想让我去跟试镜的演员搭戏，对不对？”
“男神就是男神，我心里想什么全瞒不住你。”严望潮很是有些佩服，语气里又带着不好意思，“主要是你最近一段时间忙着体验生活，每天都很辛苦，我想着你都这么忙了，还拉你过来搭戏的话未免有些过分，就一直没有找你。”
“严导，以后遇见这种事情，可以直接说。”凌修道，“咱们俩不但是同事，还是朋友，没必要这么客套。如果我有空，肯定会来帮你；如果没空，我也会拒绝你，不会勉强自己的。”
严望潮笑声轻快起来，“凌老师，你果然永远都这么敞亮。行，以后有什么话我都直接跟你讲，不再那么迂回。”
“这才对嘛。”凌修认真问：“明天对戏是跟女主还是其他的角色？”
“是这样的。”说到正事，严望潮的语气骤然严肃起来，“你记得剧本里有一幕是男主、女主、男主暗恋的女同学，还有两个社会青年的群戏么？”
“记得。”凌修早已经把剧本背得滚瓜烂熟，“是学校后门小巷子里的那场群戏，对吧？”
“没错。”严望潮道，“明天我决定就让你搭这场戏。先让你跟他们演群戏，接不住你戏的直接淘汰，可以的留下来单独再试镜一次。毕竟你作为男主的水平已经很高了，其他演员的演技也必须撑得起来。”
凌修同意这个做法，“这样既能看出演员的演技，又能提高试镜的效率。我还能提前练练台词演技，可谓一举三得。”
“就是得辛苦你了。”严望潮叹了口气，“明天起码你得演十次。”
“这有什么辛苦的。”凌修不在乎地笑了笑，“每一次最多也就六七分钟而已。”
……
严望潮对待自己的第一部院线电影是非常重视的，把试镜的地点安排在了郊区一个风景优美的小型度假村里。
凌修作为男主，很早便来到了现场。
为了保险起见，他把等下要演的那一幕戏的台词又背了几遍。
演戏是他的工作，也是他的爱好，哪怕今天是来搭戏的，凌修觉得自己也必须全力以赴。
试镜的演员们在开会的时候，凌修则独自在房间酝酿情绪。
－－至于常小松，早就跟着剧组的工作人员近距离追星去了。
约莫上午十点左右，副导演敲响了凌修的房门。
“凌老师，来试镜的演员分好组了，差不多可以过去了。”
“好。”
凌修起身，理了理头发和衣服，“走吧。”
试镜的地点在度假村里的一个小型会议里。
凌修进去之后，跟严望潮以及剧组的工作人员打了声招呼，径直走到舞台中央。
－－这是之前严导就跟他说好的。
严望潮让凌修先在舞台就位，为来试镜的演员营造一种紧迫感。这也是考验演员心理素质和专业技能的一种方式。
凌修站定，将情绪调整到男主角的频道。
一瞬间，他立即从一位优秀演员变成了青涩纯情又阳光的少年。
“让第一组进来吧。”
严望潮坐在评委席，对副导演道。
很快，第一组试镜的演员进来了。
这里头有两个凌修比较眼熟的面孔，其他两位凌修完全不认识。
演员们一进来就看见了舞台上的凌修。
不出所料，四位演员的表情都有些紧张起来。
“按照之前分配好的角色，上舞台吧。”严望潮推了推眼镜，“两分钟准备时间，然后开始演。”
演员们立即上台，按照各自的角色站定。
两分钟后，第一组试镜开始。
凌修饰演的男主角跟着暗恋的女生走出校门，被两个混混拦下。
男主角立即拦在暗恋女生的身前。
“你们要干什么？”
凌修说出台词的瞬间，饰演混混的演员居然被他强大的气场震得瞬间失去反应。
大约一秒后他们才意识到失态，开始磕磕巴巴说台词。
不仅饰演混混的演员表现不好，饰演女主和男主暗恋的女同学的那两位演员表现也相当一般。
这一组演完之后，凌修心里已经有了数。
－－多半都会被pass。
果然，严望潮非常直接地说：“你们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希望下次有机会合作。”
演员们失望地离开会议厅。
“凌老师，需要休息一下么？”严望潮问。
凌修摇摇头，“不用，继续吧。”
……
第二组的情况没好上多少。
明明两个混混的设定是武力值不低的疯子，但这两位演员在凌修面前总觉得有些心虚一样，无法把趾高气扬的嚣张神态完美呈现。
凌修不得不开始怀疑，难道他的神力开始解封了，所以震慑得凡人心生畏惧？
“严导，是不是我的表演方式有问题？我看上去很凶吗？”
当第二组试镜结束的时候，凌修忍不住开口。
严望潮坚定摇头，“凌老师，你演得很好，不要怀疑自己。你把一个青春少年的善良、执着以及血气方刚都演绎得相当好。是跟你对戏的演员实力不行，根本接不住你的戏。”
副导演十分疑惑：“说句实话，这两组的演员里有几个是演过主角的。之前没觉得他们演技不行啊，怎么刚才表现那么糟糕啊？”
“因为凌老师演技太好了。”严望潮认真道，“有对比才有效果。对于演员的选拔，一点也不能马虎。”
“统共十组，前两组全被你淘汰了。”副导演摇头，“我开始怀疑今天能不能选出来合适的演
员。”
“要有信心。”严望潮道，“虽然市场良莠不齐，但我相信一定有能接住凌老师戏的好演员存在。退一万步讲，就算今天选不出合适的演员也无所谓，继续选就是。”
休息片刻之后，试镜继续。
第三组和第四组的情况比上两组好一些，起码饰演女主角的两位演员获得了第二轮单独试镜的机会。
接下来几组的情况又变得不大好，除了一位饰演混混的男演员，其余全部被严望潮淘汰。
眼看着就只剩下最后两组了，男主暗恋的女同学那个角色却没有一个演员进入第二轮的。
凌修喝了口水，看着会议厅的大门，心中默默叹了口气。
－－今天这个试镜，实在不怎么顺利啊。
“暂时就到这里吧。凌老师去吃个饭，休息一下。”
严望潮心情看上去也不是很好，“剩下的两组下午再演，副导演通知演员一下。”
凌修走出会议厅大门，正好瞧见常小松在外头走来走去，神情看上去有些焦急。
“你干嘛呢？怎么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常小松眉头一皱：“哥，柴果儿好像不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