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声音有些耳熟, 喊他的时候带着些犹豫不决的意味。
但西塞尔没想起来自己在纽约有什么认识的人。
他转过身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
中年，秃头，还有隐含着热切的眼神。
这些拼凑成了一个形象。
马文·杰米, 那个之前在哥谭想找自己签约但是没能成功的经纪人。
脸上的胡茬一边长一边短，西装衬衫上的褶皱很深, 红黑二色领带歪斜, 足以提现它的主人在打理自己时有多么不上心。
看起来样子有些憔悴，不知道是经历了什么。
是破产了吗，不然他想不出是什么会让这个意气风发的男人变成这样。
“马文。”金发少年准确无误的喊出了男人的名字, “好久不见。”
见对方认出自己，中年经纪人松了口气。
“你怎么这么狼狈？”西塞尔直接问出了自己比较好奇的问题。
经纪人的手在拎着的公文包带子上摩挲了几下, 还是开口：“有时间喝一杯吗？”
西塞尔看向身边还跟着自己的布莱克。
估计大部分店铺都不会让他们进入。
马文的视线跟着金发少年一起转移，明白了他的顾虑提议道：“去我的工作室？”
他点头。
对方的工作室离这不远, 处于一栋大楼的高层, 占了足有三层楼的空间。
职工们看着老板带陌生人回来，脸上是压抑不住的好奇, 但是并没有耽误自己手上的工作。
一切井井有条。
看起来对方的公司并没有出问题。
金发少年收回打量的目光，心底疑惑不断的同时也升起了几分警惕心理。
马文的办公室在第三层的窗边, 四周是透明玻璃，能够清楚看到职工的工作情况。
他的办公室只有速溶咖啡,
男人手中拿着速溶咖啡的袋子看向坐在待客沙发上的少年。
金发少年摇头表示不介意。
饮水机响了几声后，冒着热气的白瓷杯子被推到西塞尔身前的桌子上。
这时候喝还有些烫。
他端着但是没喝。
“你遇到什么事情了？”金发少年摸了摸蹲坐在身边的黑色大猫, 又一次问出了这句话。
马文手上也端着杯子，他盯着自己杯中还在荡漾的棕色液体, 沉默了会儿, 才问出一句话：“你知道卡拜耳逃杀比赛吗？”
卡拜耳逃杀比赛。
西塞尔想起了刚刚记者询问钢铁侠的问题。
短短一天时间, 这个比赛的名字已经在自己身边出现第二次。
但他确实没有了解过这个比赛。
金发少年摇头。
“这是由一个古老家族举办的暴力性质比赛。”马文简短的进行科普, 并把一份文件递给了他。
“参赛者需要签订生死契约和免责协议。因为比赛过程会进行全球范围的直播，吸引了大批观众。”
西塞尔一边听一边翻文件。
总结一下，就是所有人参赛者被放到不同区域进行求生，争夺存活到最后的名额。
最后再让这些区域的第一名进行比赛。
最重要的是，比赛组织方对于选手行为不会进行干涉，不管是斗殴，下毒，还是直接下杀手。
一轮接着一轮，直到最后只剩下前十名，按照不同名次分发奖金。
第一名能得到一个亿。
第二名九千万，然后是八千万……
以此类推。
比赛中意外死亡的人员家属会得到抚恤金，五十万。
当然，如果在比赛中坚持不住，是可以选择退出的，只是需要支付违约金。
西塞尔端着咖啡杯后靠在沙发上，氤氲着的水汽模糊了他的眉眼。
这种比赛就像是在养蛊。
“但这跟你好像没什么关系？”金发少年抬眼看对面的经纪人。
马文放下杯子，手抓着两下自己的头发，看起来有些焦躁。
“本来没有。”他苦笑一声，“但我签下的新艺人本来准备报名参加，用这个比赛炒作热度。”
西塞尔没说话，示意他继续。
“报名表和协议已经签完并且递交上去之后，他反悔了，像是人间蒸发一样根本找不到。”
经纪人说到这感觉自己的额角一抽一抽泛着疼痛。
香烟点燃，烟头随着他的呼吸明灭闪烁。
过了会，男人的情绪才平复下来。
“这项比赛是不允许反悔的，报名者消失，那么他的举荐人必须找出第二个人进行代替。”
“如果找不到，就由举荐人来参加。再过两天比赛就要开始了。”
经纪人忍不住又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看起来更秃了。
听到这里，西塞尔终于明白对方在为什么而焦虑：“你就是那个举荐人。”
马文叹了口气算是承认。
平放在腿上的文件被他翻到最后几页。
这介绍的是主办方——德威特家族的历史。
其中一段传说吸引了少年的注意。
是以德威特家族为首围剿自称神子之人的经历。
和那天在海底地穴所看到的故事没什么差别。
西塞尔看着文件挑眉。
查了那么多天什么线索都没查到，倒是在他放松的时候主动跳了出来。
他得去看看这个卡拜耳比赛是不是有什么猫腻。
“今天看到你的时候，我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马文说的很慢，像是在观察少年的神色，“你……认不认识什么要钱不要命的哥谭好友？”
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自己的好友好像都不缺钱，彼得虽然没钱，但是也不至于穷到为钱卖命的程度。
“不认识。”他撂下这句话。
男人的表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低落。
“不过，”金发少年合上文件，“我可以去。”
峰回路转。
马文抬头，却并没有欣喜若狂的感觉。
“你想好了吗？”经纪人的脸上忧心忡忡。
他更希望是由那些要钱不要命的人去参加，这样自己和参赛者之间的关系就是冷冰冰的交易。
哪怕对方出了意外也不用感觉愧疚。
经纪人又强调了一遍：“这个比赛真的很危险。”
“我知道。”西塞尔点头，“我的豹子，还有学校那边……”
见少年神色坚定，男人开口保证：“我会照顾好它的，学校那边由我来交涉。”
属于他的资料表填写完毕后，他提出了离开。
比赛周二开始，但是周一就必须到达指定场地。
这期间还有一点时间，西塞尔选择回家休息，到时候马文会来接他。
周末布鲁斯如约而至，他问了些少年的近况。
但还没有坐多久，他的电话就响起。
原本轻松的表情逐渐凝重，男人眼中挂上寒霜。
“我得走了。”他挂下电话对着在料理台上切水果的少年有些抱歉的开口，“哥谭发生了一些事情。”
西塞尔动作一顿，将切好的水果全都放进了一个透明盒子。
少年将装着水果的盒子递给男人，并且嘱咐了一句：“注意安全。”
布鲁斯没有推辞，带着水果一起离开。
跑车在视野中消失。
西塞尔也松了口气，为自己不用绞尽脑汁隐瞒参赛的事情而高兴。
如果布鲁斯知道了这件事，一定不会让他去参赛。
又是踩着点进入学校，彼得跑进教室，发现自己喜欢的金发少年并没有出现。
他看向内德。
好基友朝他摇头摊手，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情况。
一直等到上午的课程结束，对方都没来。
他其实和西塞尔加了联系方式，但消息列表空空荡荡，没有红点。
彼得有些坐不住，他去找了负责班级的导师。
刚刚走到办公室前老师就看见了他：“彼得，你有什么事吗？”
“西塞尔·柯兰多。”身位蜘蛛侠的少年吞吞吐吐。
只听到名字老师就知道他想问什么。
女人重新开始动笔批改试卷：“他请了一个长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