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塞尔听到这句话时思绪变慢。
本来想回答没有的他改变了自己的说辞：“有。”
原本睡着的布莱克爬出盖在自己身上的毯子, 钻到驾驶位少年的怀中伸懒腰。
“这只豹子……你有饲养许可证吗？”警察的视线陷入凝固状态。
少年露出了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他现在还能说布莱克是猫吗？
早在发现少年的猫逐渐转变为黑豹的时候，布鲁斯就办过这个许可证，只是还没来得及交给对方。
“我过会就到，许可证我帮你办过。”男人唇角上扬, 捞起自己的外套大步跨出办公室, “记得把警局地址发给我。”
他今天的工作已经完成, 翘班也没什么。
哥谭和纽约的距离算不上远, 完全有时间在夜巡前赶回来。
通话中断。
“有, 保释人会带来。”在交警给他的罪责天上一笔之前, 西塞尔开口回答。
警车已经开至近前。
绳扣扣住了少年车子的保险杠, 另一端连接警车尾端。
接下来去警局的路程他完全解放了自己的双手。
这是他人生第三次进警察局。
车钥匙之类的随身物件都需要暂时上交，在递出手机前，西塞尔问了一句这个警察局的地址。
看着消息成功发出, 他才将手机放进纸袋中。
无证驾驶情节不算严重, 少年跟在负责他的警探身后进入了一个三面墙上都有木质长椅的隔间。
除了他之外, 这里还有其他人。
大多都是焦躁不安的青少年, 偶有几道不算友善的视线。
但不管是谁都跟他没关系。
西塞尔随意找了个空位坐下。
墙壁上还挂着显示屏，正在不间断的播放着一个穿着星条旗制服男人的教育视频。
身材不错。
就是说的话让人有些昏昏欲睡。
布莱克跟在少年身后进入隔间, 跳上长椅蹲坐在他边上。
教育视频还在播放，但西塞尔却开始闭目养神。
在黑色大猫的注视下，不管是有恶意还是没恶意的人都安静如鸡。
也许是发现黑色大猫根本没兴趣搭理他们。
有人磨蹭着凑近。
少年身边多了个热源。
对方小声开口：“要来点粉吗？不贵, 等出去给钱就行。”
拘留期公然卖粉？这是怎么带进来的？
“不。”他没睁眼，只是听着塑料袋窸窸窣窣的声音冷漠回答。
身边那人悻悻转身走向其他人兜售。
少年听到对方脚步远离的时候才睁眼, 看了两眼对方穿的什么衣服之后又重新阖上。
这里没有钟表。
对于时间流逝没有准确的概念。
他以一种随时能够爆发的姿势靠在墙壁上睡着了。
隔间门在布鲁斯面前被打开。
他一眼就看见了睡姿防备的少年，心中塌陷一块, 伸出手想要揉把对方的金发。
男人的动作带起微风。
西塞尔下意识抬手阻挡, 下一秒才清醒过来睁眼看人, 在看清楚是谁后松了口气。
“很累？”自己的手还被他抓着，但布鲁斯并没有提出这一点，“你可以离开这里了。”
对方特意从哥谭赶来。
“谢谢你，布鲁斯。”少年和男人并肩往门外走时转头看向对方。
“这样说就太生疏了，西塞尔。”走在少年身边的布鲁斯揽着对方的肩膀装作有些受伤的样子，“你不用和我说谢谢。”
白天和夜晚的对方真的像是判若两人。
但是很有趣。
他眼底划过一丝笑意后摊手：“那我收回那句谢谢。”
等在门口的警探将他的东西返还，少年拿着纸袋随口一提：“里面那个穿着黑色卫衣，胸前印了个篮球的在卖粉。”
警探面色严肃的从腰后掏出警棍走进隔间。
身后传来咒骂声，一片鸡飞狗跳。
他是因为无证驾驶才需要保释，在拿到驾照之前，必然不能够再明知故犯。
“你在纽约住哪儿？”布鲁斯替他打开车门，“我送你，你的车我会找人帮你开过去。”
西塞尔报出自己租住的公寓地址。
地址信息和脑中的档案匹配。
少年的居所和美国队长相对。
这种身份信息不能随意泄露，正要踩下油门的男人脚下一顿，但很快又恢复正常，没有让副驾上的人察觉到不对劲。
警局离他的公寓不远，很快就到了楼下。
“你还要赶回去夜巡？”西塞尔抱着布莱克不让它乱动，头搭在黑色大猫的脑袋上看向男人。
布鲁斯在一人一猫的目光中点头：“嗯。”
他打开车门在准备离开前转身，天色太暗，路灯已经被打开。
暖黄的光线映的少年眼睛像是在发光。
“那我下次再请你上楼喝咖啡，公寓里现在什么都没有。”西塞尔单肩背着包看向车内。
车顶棚阻拦了光线的进入，车内虽然昏暗，但少年仍旧能看到男人脸上的笑。
“我周末就来。”布鲁斯定下确切的时间后看了眼手上的腕表，时间已经算不上早，“你上楼吧，该休息了。”
楼道的声控灯一层层亮起。
跑车缓慢起步，向着回归哥谭的方向奔驰。
钥匙转动，西塞尔推开门，并没有什么尘封已久是灰尘气息。
因为他付费让房东帮忙打扫过。
布莱克在他脚边，上半身压下，尾巴翘起舒展筋骨。
隔壁屋内传出动静，敷着面膜的女人哼着歌走出房门准备下楼丢垃圾。
她没怎么看路，只是觉得自己腿前被什么东西蹭过。
女人缓慢低头。
黑色豹子睁着绿眼睛幽幽的看着自己。
她口中的曲子戛然而止，垃圾袋掉落在地面上散开。
楼道中安静了几秒。
“啊——！”
尖叫声让整栋公寓楼的声控灯全部亮起。
在室内做俯卧撑的史蒂夫动作猛然停顿。
声音就来自门外，他起身跑向门口。
刚刚打开室内灯的西塞尔被女人的叫喊声惊的差点连猫耳都冒出来。
布莱克和他反应差不多，原地蹦了一下后身上的猫毛耸立，以为她要攻击自己，喉中溢出低呜以作威胁。
他转身看见女人的视线停留在布莱克身上，转瞬间就想明白了对方为什么有这种反应。
西塞尔刚刚想要开口解释清楚这个误会。
对门的公寓门被从内迅速拉开。
穿着紧身T恤的男人在看见走廊内情形后面色严肃。
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黑色豹子身上，然后缓慢的对着楼道内的两人开口。
“冷静，别激起它的攻击欲。”他一边说一边抄起自家门边的雨伞放轻脚步走出来。
他的身形太有压迫感。
布莱克张嘴哈气的同时不自觉朝着少年靠近。
从不知内情的人角度看，就是黑豹想要攻击手中拿着钥匙的少年。
男人手中雨伞挥向黑色大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