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城。
叶治跟在荣栎身后,一路安静,不动声色的观察着荣栎。
男人办事效率很高。
还未上飞机就已经联系好了景城的接头人。
他听说,荣栎率属于一个比较神秘特殊的机关,拥有一些他们所没有的特权。
最初,他只以为是上级会开一些方便。
不想,到了景城分局,才知道,荣栎的权利比局长还大,所有人,只要他需要,都要听他调度。
这让叶治不由好奇,这人究竟是从哪来的。
他忍不住,让人查了查。
最后得到的信息只有一条。
荣栎的资料属于S级机密,他的以及他手下的人,没有权限查看。
他收起手机,偏头看向与景城同事沟通人。
“你在想什么?”
叶治回神,眸光一闪。
荣栎不知何时走了过来。
他浅浅一笑,摇头,看向他手上的黄色文件袋。
“卷宗?”
荣栎点头,“嗯”了一声,将卷宗递给他。
“他们调查,确定是无意路过,卷入了械斗。算是无妄之灾吧。你有什么看法。”
叶治飞快的将资料翻阅了一下,暂时看不出什么特别的地方。
但是……
“你不觉得太巧合了吗?”
荣栎有同感。
只是眼下,单靠分局,估计查不出再多的东西了。
叶治见他没有回应自己,心底的慌又多了几分。
“真的就这样了吗?”
那我们不远千里的过来,是为了什么?
荣栎微微一怔,不由轻笑出声,伸手摁住他的肩头,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
“不要着急,我把案子的查办权要过来了。一会重案组的人会过来和我们接洽,协助办这个案子。”
叶治闻言面色一僵,回神后,不禁尴尬。
他扯了扯嘴角,有些勉强的笑了笑,颔首。
“对不起,我着想了。”
荣栎拍了拍他的肩头,笑着摇摇头。
“走吧,接我们的人,应该来了。”
叶治顺着他的目光转头,就见一张黑色的SUV驶入,心底不由有些惊讶,浅浅挑了挑眉。
来人是景城重案组三组的队长,成萧。
“荣先生,我已经将所有证物从证物科调出来了,当时错杀的人,也已经让人去带了。”
荣栎礼貌道谢。
“证人呢?”
“当时情况十分混乱,没有人注意到他是怎么出现的,连他是怎么被砍的都不知道。”
荣栎点头。
“当时参加械斗的人,你们都找到了吗?”
“下面的人抓了一部分。”
成萧说了一下当时的情况。
当日是两个组织为了抢地盘,没有谈拢。
不知是谁突然挑了头,突然……他们更觉得是莫名其妙就乱了起来。
口径统一。
他们都被要求过,不可以随便动手,主要是文斗。
都没料到,好好文斗,莫名其妙就变成了武斗。
因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受伤的人比较多。
两边都认为是对方不道义。
最先挑头的人,也不知道是谁。
荣栎和叶治听后,都不约而同生了一个想法。
这两边,怕不是被人算计了。
至于结果。
符擎稷死了。
符擎稷的死法也属于很残忍的了。
一个所谓的路人,被人拦腰斩了。
这怎么看,都不能算是意外了。
……
“这是尸检报告。”
成萧将尸检报告找出,递给荣栎。
荣栎翻看。
符擎稷身上的伤口,平滑整齐。可以看出,下手之人没有一丝犹豫,力道掌控也十分到位。
高手
这是个高手。
他们从监控视频上找到了失手的人。
可当人带到他们面前时,荣栎与叶治观察后,都不由觉得,下手的人,不应该是他。
所谓的凶手眼底满是怯懦与慌张,看不出一点杀气。
即使人在极度恐惧中,会做出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但一个人在沾染了血气后,周身的气息,是会发生改变的。
荣栎找出监控,又仔细看了几遍。
他没有全看,而是前后拉着进度条,将符擎稷被砍的画面,前后反复看了多遍。
终于……
他轻轻吐了一口气,低声道了一句“果然”。
“怎么说?”
叶治一直看着他的动作,没有错过他的低喃。
荣栎浅浅一笑,扭转屏幕,将自己看的画面,给叶治看。
“这里,可以看出一个虚影。”
叶治身子向前倾,接过他手上的鼠标,与他之前一般,前后反复拉看,蓦地脸色一沉。
成萧听了半截话,不由出声问:“所以呢?”
“下手的人,不是他。”
荣栎转头,看着他淡淡笑了。
“有人隐在他的身后下的手。”
所谓的凶手,不过是一个障眼法。
不过,能把分寸把握的如此精准,如荣栎所想,是个高手。
荣栎轻轻点了点卷宗,唤了成萧一声。
“去查符擎稷为何会出现在这。”
成萧肃着脸点头,带人离开。
叶治看着他离开,偏首看着荣栎:“那我们做什么?”
“去见一个人。”
荣栎起身,找人要了一把车钥匙,带着叶治离开。
路上。
叶治看着渐渐变得荒凉的环境,心中疑惑渐发浓烈。
“我们要见谁?”
他没忍住开口。
荣栎却只是淡淡笑了笑,没有回答。
叶治只得压下心底困惑,安静的坐着。
当到达目的地,天色也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叶治下车。
周围黑漆漆的环境,让他的脚步不由多了几分迟疑。
这地界实在太荒了,连路灯都没有。
他只能借着月光,大概扫视了一些四周。
不高的单元楼,楼面斑驳,鼻翼间漂浮着臭臭的味道。脚下慢动,耳边跟着响起“嘎吱”的声音,不知踩到了什么东西。
他不由蹙眉,看着身前人平稳的身影,心中的不明更甚。
“到了。”
荣栎停下脚步,抬手敲门。
叶治转了转眼珠,悄然扫视了一眼周围。
破破烂烂。
这里,会住着谁?
世外高人吗?
他心思转动。
门“吱呀”一声打开。
屋外灯光撒入,屋内人脸在微弱的光下,显得有些灰败、阴沉。
“荣栎?”
声音嘶哑,感觉嗓子好像被灼烧过一般。
荣栎微微弯腰:“符老。”
音落,老旧的房门在“嘎吱”的声响中敞开。
屋内人侧身,偏了偏头,示意他们进门。
荣栎轻声道了一声“叨扰了”,进门。
叶治跟上,在越过时,对上符老的眼。
冷厉的眼神,令他心底一寒,脚步微微顿了顿,下意识的弯了弯腰。
符老乜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叶治新开一松,急忙跟了上去。
出于习惯,他进门后不由自主打量了一下周围的装修。
欧式的装修,出出透着贵气。
与外界的环境,格格不入。
对于屋主的身份,他更加好奇了。
入座。
“符老。”
荣栎微笑看着对方。
“您最近还好吗?”
“呵。”符老嘲讽的笑出声:“小子,你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就不要啰嗦了,说吧。”
“您说笑了。”
荣栎面色未变,略带谦虚的颔了颔首。
“行了行了,别跟老头子整这些虚的了。”
符老略显不耐的挥挥手。
据他们上次见面,已有四年多的时间了。
双方都熟悉对方的尿性,实在没必要多来。
荣栎轻笑出声。
“那我就不客气了?”
符老白了他一眼。
说的就好像他客气过一般?
荣栎莞尔。
“我想问,您清楚符擎稷的事情吗?”
音落,他敏感察觉到周围空气一凝。
符老嘴角的弧度垮下,眸色一凛。
“为什么想着问他?”
沙哑的声音中,好似藏着一分低落。
荣栎听出,眸底暗芒掠过。
“您是景城古物大佬。只要在景城流通的古物,都得经您老把眼。符擎稷是最近几年新起的古物把眼,他的事,自然是要问您了。”
符老双眼微微眯起,睨了他一眼。透过眸缝隐约可以看到阴驽的眸色。
荣栎好似没有感觉一般,面上依旧带着得体的微笑。
“小子,几年不见,手段不减当年。”
荣栎颔首:“您应该夸我,比当年更甚了。”
叶治嘴角不由抽了抽。
要不要这么自恋?
“哈哈。”
符老忽而大笑。
“果然是夜绾绾带出的孩子。”
荣栎微笑应下:“您过奖了。”
符老摆手:“好了,不整这些虚的了。我也可以直接回答你。你直接找到我,想来,我俩有关系,你也猜到了。符擎稷是我的幺孙。”
荣栎面色不改,连嘴角的弧度都没发生一丝的变化。
“没您默许,谁也不敢叫他一声小龙王。”
符老“嗯嗯”的点头。
“你是来问他枉死的事情?”
荣栎点头。
“我查出他的死有问题。想来问问您,他那段时间,有什么异样吗?”
符老有些惊讶,微微张开了嘴。
“你说……你说他的死……不是意外吗?”
荣栎点头,将自己的发现告诉了他。
符老的脸色沉下,周身气息凛然,沉默片刻,开口。
“在他出事的前一周,他来找过我,带了一个东西让我把眼。”
符擎稷是符老一手带大的,他很有天赋,从十三岁时,看东西,就未走过眼。
对于他的到老,符老也很好奇,究竟是什么,让他看不清深浅。
他来是,带来一个铜器。
一个铜制的降魔杵。
符擎稷看不出是什么年代。
上面带有血渍,他看后,竟然觉得那个血渍是新鲜的。但,不论他用什么办法,都没有办法将血渍弄掉。
鲜红,乍一眼看去好似还在滑动血渍,让他心生不安。
他没办法,最后带东西来打扰符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