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一个箭步冲向前,试图抢夺。
奈何阎白动作更快,侧身躲开对方神来的手。
老者下盘不稳,踉跄向前扑了几步。
阎白冷眼看去,眸底掠过一抹嫌恶,犹豫一瞬,还是伸手抓住他的手腕,反手一扣,将人压住。
老者吃痛,低吟了一声,皱着脸挣扎:“你放开我!”
阎白淡漠瞥了一眼,手一转,将人拉直,将他的手扣在前。
老者正面与他对视,咬牙拼命挣扎,想要挣脱他的手。
可是,力量悬殊太大。
他愈挣扎,腕上的疼痛就愈发强烈。
“你到底想做什么?”
他无法,抬头,咬牙切齿反问。
阎白轻笑出声,“不如,带你去个地方?”眼底平静无波,没有一丝笑意。
老者心底莫名滑过一抹寒意,身体情不自禁打了一个寒噤。
“我不去!你放开我!”
他挣扎,面色沉下,血色一点一点褪去。
阎白斜斜勾起一边的唇角,略带嘲讽的扫了他一眼,手一动,身也动,拽着人离开。
老者身子向后仰,拼命朝着反方向拽去。
他看着阎白的动作,对对方要带自己去的地方,心底隐约有了猜测。
他暗自叫苦不已。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栽到一个毛头小子身上。
他狠狠咬牙,恨不得与之打一架。
理智终究还是压着情感的。
他很清楚,自己与眼前人对抗,只有被打一条路可走。
阎白脚程很快,没一会就拉着人到了机场旁的治安点。
站岗的人看到他的过来,小小惊讶了一下。
“先生,您这是……”
阎白反手轻轻一甩,将人推到了安保人员面前。
“这是一个惯骗,刚才想骗我,被我识破了。我想,以他的道行,应该骗了不少人。”
对方愣住:“啊?”
阎白:“人给你们,不过你们要是查不出来的话,可以往上报。”
他走到留言台,取出笔,三两下在纸上留下了荣栎的手机号。
“搞不定的话,打这个电话,就说人是我抓的。我的名字也在上面。”
阎白点了点自己留在纸上的信息,不等对方反应,便转身离开了。
待安保人员回神,人影都看不到了。
他有些发愣的看了看被留下的老者,又偏头看了一眼桌上的信息,好一会,脑子才转回来。
中间,老者试图在他发愣时逃跑,被他下意识的抓住了。
他回神,反手用手铐将人铐在角落,自己走回桌前坐下,拿出了自己的记录本。
“说说吧,你都做了什么?”
老者苦者脸,哀嚎一声:“冤枉啊,我就是一个路过的,不小心落了东西在他身上。谁知道我找他要,他就说我骗他。我根本连话都没和他说上几句。”
老者想的很清楚,反正那人已经走了,有什么,还不是他说了算。
安保皱了皱眉,这才留神,上下打量了一下他的穿着。
一套灰色的衣服,看样式,有点像是练功袍。不知穿了多久,袖扣与衣领的部位已经被磨的翻毛了。即使隔得有段距离了,还是能闻到他身上,不太干净的气味,想来很久没洗澡了。指甲缝里黑泥,让人看着很不舒服。
“你掉落的东西,是什么?”
他敛下多余的情绪,又继续问道。
老者一脸委屈:“是我在庙里求的一个平安符。”
符?
他挑眉。脑中不由想到了不久前上面给的资料。
说的是最近一段时间,有一些老人冒充道士、和尚,在机场、高铁站、汽车站这些地方贩卖平安符,或者以化缘的借口向来往行人骗取钱财。
老者在说完话后,忽而发现眼前人看自己的眼神变了,心口一跳,不祥的预感浮上心头。
果然……
不等他再开口,就听对方打电话,向上面报告抓到一个骗子。
当进入以后,他在被审讯时,知道自己是因为一些小骗子的行为,而被定位为同行时,气的差点背过气去。只得不停的解释自己同那些人不一样。
只是,在JC没有与报案人联系上之前,他说再多都没用。
审讯结束后,他就被关入看守所。要等报案人的证词到了后,才能定他的罪。
只是,一时半会,他们联系不上阎白,只能将人先关着了。
……
申城。
“阎白先生吗?”
阎白走出关口,就有迎了上来,他顿下脚步,瞄了一眼来人,点头。
“您好,我叫柯宇。荣先生让我来接您。”
柯宇礼貌的笑了笑,伸手想要去帮阎白拉行李箱。
阎白手腕一转,躲开他的动作,朝他点点头:“带路吧。”
柯宇手空在半空中,略略有些尴尬,嘴角瞅了瞅,脸上的笑容崩裂了一分。
他悄然深吸了一口气,心头讪讪然收回自己的手,稳住自己脸上的表情,颔首:“车在地下停车场,您请。”
阎白轻轻点头,转身。
柯宇悄然打量了一眼,只觉眼前人周身都散着凛凛的冷气,其他看不出。
算了,大概有本事的人,都比较孤傲吧。
一路无语。
柯宇将人带到分局,看了看天色,暮霭沉沉。
他稍稍犹豫了一下,还是顶着冷气开口问了一句:“阎先生,您饿了吗?不如,我先带您去吃了晚餐再过来。”
阎白抬眸看了一眼被斜阳染红的天色,轻轻摇头:“先见荣栎。”
柯宇乖巧的点头,侧身带路。
路上,除了行李箱轱辘的声音,连呼吸声都淹没在寂静中。
办公室内,一片沉沉。
案子卡在半路上,让他们头秃。
谁能想到,一个看似普通的盗窃案,竟然把上面的人都惊动了。这会连第二位外援都来了。
他们最初的傲气,这会都被打碎,只剩玻璃渣了。
阎白进门,明显感觉气氛有点僵硬,眉梢微不可见的挑了挑。
柯宇领着人坐下,飞快环视了一眼,发现荣栎并不在。
他小跑的冲到自己师父温朔身边将情况说了一下。
温朔听言,目光飘向阎白,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眼,眉心微蹙。
怎么找了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来?
荣栎最初来,他也是万般挑剔。
在他看来,就一个盗窃案,根本不需要什么外援。只要给他时间,他肯定能搞定。
但是,局长显然不想给他这个机会。
他看荣栎,就觉得是个小白脸,除了添乱,根本没什么本事。
而一周的共事下来,荣栎也确实没有起到什么实质性的作用。
至于他们现在蔫哒哒的状态是因案子僵持住了,而且,犯人还有可能继续犯案。这让他们很烦躁。
荣栎之前说,他有事会提前离开,案子他已经转给了自己的同事。
而现在这个同事的出现,让他压了许久的怒气终控不住了。
他气势汹汹的走到阎白面前站定,还未开口,阎白忽而抬眸。
四目相对。
男人清冽的眼瞳中,深邃平静如古井一般,深不可测。
他心口一颤,莫名掠过一抹寒意,竟不自觉想要后退。
他心思一凛,急忙压下。
“你是阎白?”
冷沉的声音,带着蕴蕴的怒气。
阎白看着男人眼底压抑的怒气,漫不经心的点点头。
这样的情况,他以前见多了。
毕竟,能到他手上的案子都不会小,负责人,都是有几分本事的人。这样的人,往往最傲。让他被一个毛头小子压住,有点脾气的人,都不会服气。
温朔沉眸,丝毫不收敛身上冷厉的气息,试图压一压眼前人的气势。
柯宇在不远处,刹时,被压的有点呼吸不畅。他默默低下头,尽可能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阎白懒洋洋的靠在椅子上,耐心十足的等对方开口。
时间悄然一转。
温朔看着对方无动于衷的脸,一时感觉有点尴尬,心底悄然多了几分烦躁。
“你来接替荣栎?”
阎白偏头,“不是让我来帮忙的吗?他人呢?”
温朔蹙眉:“他已经离开了。”
“离开?”阎白挑眉,面色沉了沉。
感情,又是让我来收拾烂摊子!
温朔敏感的感觉到眼前人气势沉下,隐隐有几分凛人的感觉,心头一跳。
“嗯。他在将你到达的信息留下后,便离开了。”
阎白闻言,眸色一暗。
他低头看了一眼手机上的信息记录。
这么算,荣栎是在自己将航班信息发给他以后离开的。
他抿唇,直接拨通了对方的电话。
“小白,你到了?”
阎白听他的声音,隐约能听出几分不好意思。不由轻哼一声。
“嗯。不打算给我一个解释?”
手机那端人干笑了一声:“白水找我有事。在你回来之前事情就压着了。既然你回来了,就帮我分担一下吧。”
阎白冷笑:“呵,分担?可以呀。不过,我记得,我还没办复职吧?不如,你将我的复职办好了以后我再来。”
“已经办好了!我在白家等你,我相信你会很快处理完的!”
荣栎急急说完,不等他回话,就将电话挂断。
阎白听着听筒中“嘟嘟”声,脸色又差了几分。
真是的,又被算计了!
温朔听着他打完电话,刚想说话,就见他抬头瞪了自己一眼,不由一愣,眨巴眼。
我这是被殃及池鱼了?
阎白冷脸,沉声道:“我之前让查的东西查到了吗?”
温朔:“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