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尖处飘散着白檀混合药物的熟悉气味, 沈凌夕被压制在沙发里,清澈眼底倒映出那张美艳绝伦的面容,却显得从容不迫,似乎已经习惯魔尊这种带着攻击性的试探。
慕长渊一贯喜欢借题发挥, 并且还很难哄。沈凌夕很快就反应过来, 和“猫与本座同时掉水里你先救谁”一样,这又是一道送命题。
但上神何其聪慧, 同样的套路别想拿捏他第二次, 只见沈凌夕眨了眨眼,面露疑惑道:“哪里有书, 我怎么没看见。”
慕长渊:“……”
那本无字书在魔尊醒来时就被收起,沈凌夕一口咬定没看见,现在算是“死无对证”。
上神认真装傻时狡黠得像只狐狸,苍白的脸色看得魔尊心尖一颤, 哪里还想得起什么刁难。
慕长渊心中跟自己再三强调,沈凌夕重伤, 现在不是色令智昏的时候, 加上魔尊一身的魔气与他仙缘灵根相冲,就更加难以下手了。
千方百计拐到手的翡翠白菜看得吃不得,他泄愤似的低头在沈凌夕唇瓣上咬了一口。
“嘶……”沈凌夕倒吸一口气, 背脊肌肉紧绷起来。
一缕绸缎般的黑发落在耳畔处,沈凌夕怕痒地要躲闪,却被牢牢按住, 慕长渊急躁地嘟囔道:“别动,让本座摸摸瘦了没有……”
沈凌夕:“……”
瘦是不可能瘦的, 修士不食人间烟火, 身体机能当然也与凡人迥然不同, 他们习惯用法力将身体维持在巅峰状态,维持不住时才会恢复成实际年龄的模样。
沈凌夕刚满二十岁,假如他没有决绝地离开,必然是仙盟历史上最年轻的上仙,受凡人和仙修的顶礼膜拜。
受伤是一回事,但沈凌夕从元婴期一路突破到通天境,那股青涩劲褪去一大半,体型抽长结实——当他不再束发后,模样就更接近天道上神的法相了。
慕长渊越看越喜欢,也越看越蠢蠢欲动。
这段时间,魔尊身体也悄然发生了一些变化:天生魂元体造成的命格缺失被磅礴恐怖的恶道法力所填满,魂元狴犴与他彻底融为一体,不断滋养反哺着病弱之躯的筋骨和脉络,让原本较为单薄肌肉纹理开始变得偾张起来,周身更是隐隐散发出邪气,好像时刻都在行使着勾引的本能。
沈凌夕仿佛受到诱惑,主动用没受伤的那只手钩住他的脖颈,随后吻了上去。
魔尊玄黑衣袍下的肌肉一绷紧,他被亲得喉结滚动,内心更是乱得如珠走银盘似的,挣扎许久才压制住某些冲动,重新把沈凌夕按回到沙发里,在沈凌夕不解的目光中,亲昵地蹭着他的脸颊和额头,嗓音嘶哑:“现在不可以……”
窗外的双月在经历短暂的交错后,重新分别,清冷的月光也变得稀薄,房间进一步暗下来,只有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的声音格外明显。
慕长渊探入衣襟的手已将宽松的衣袍揉乱,纯白如雪的仙服之下,那具雪白的身体并不柔弱,相反充满着强悍而蓬勃的生命力。
魔尊一边爱不释手地一寸寸丈量自己的“领地”,另一边克制又难受地咬着上神的耳垂、蹭着他的颈窝,但就是不肯越雷池一步。
这样的磨磨蹭蹭简直是一种自我折磨,魔尊见上神还反应不过来,又好气又好笑地解释道:“你现在炼化不了本座的魔气……”
他总归还是喜欢对上神做一些恶劣事的,每次都会故意在他体内留下许多标记。
先前沈凌夕修为比他高,炼化那些“标记”并非难事,但今时不同于往日,地狱魔尊的记号对尚未飞升的沈凌夕而言,恐怕又是一场未知的灾难。
倘若沈凌夕已经飞升成为天道的上神,慕长渊会十分乐于各WWw.52gGd21格格党m种尝试,然而现在这种情况,魔尊舍不得让他再冒任何的危险。
不只是艳骨刀,连同沈凌夕失去的一切,慕长渊都要替他夺回来。
沈凌夕哪知道对方的思绪已经飘到那么远去了,他听完慕长渊的解释后,先是一愣,随后绯红悄然爬上脸颊。
过了半晌,上神才小声道:“明明可以不弄在里面……”
他的脸色不是很自然,看上去甚至有些僵硬,但说出口的话简直和求欢没什么区别了,慕长渊的心软得一塌糊涂,但还是掐紧了对方劲瘦的腰身,好不容易从齿关中挤出一句:“我不!”
沈凌夕彻底没辙了,尽管他被抚|摸得很舒服,内心也燃起一簇小火苗,但重伤未愈、境界不稳,加上积攒了许多心事,其实身体上的欲渴也没有那么迫切。
于是沈凌夕在慕长渊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任由对方胡作非为。
原本就局促的沙发,睡下两个人以后,就变得更加的逼仄和紧凑。然而肌肤相亲带来了强大的安全感和满足感,让他们谁都没有换地方的想法。
沈凌夕变得昏昏欲睡,全然又忘记了自己不需要睡觉这件事。
慕长渊忽然问他:“要猫吗?”
上神费劲地想了想,最终还是求生欲极强地抱紧对方:“不要了……”
魔尊略微惋惜地叹了口气:其实他觉得自己化个形能克制得比较好。
既然如此,只能找些事情转移一下注意力了,于是慕长渊伸出左手,与沈凌夕没有知觉的右手十指相扣后,拉到眼前细细端详着素白的指尖。
上神迷迷糊糊道:“你在看什么。”
魔尊:“看你怎么还没有练出枪茧。”
沈凌夕不满道:“有的,你再仔细看看。”
慕长渊便将那只手的指腹贴在自己的嘴唇上,沈凌夕感觉不到右手有任何触感,只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又默默地合上了。
魔尊道:“本座好像还没见过你练枪。”
沈凌夕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打了那么多年,你还没看够啊?”
心境不一样,性质就也一样了。慕长渊说:“归魂枪和艳骨刀铸造方法不同,本座确实好奇这两把神器究竟谁更胜一筹。”
慕长渊的胜负心一直很强,说出这话不足为奇,不过老实说沈凌夕其实也有些好奇,毕竟两把神器各用了一根神骨,最大的差异就是铸炼方式,这可是各自的机密,他们从前从未交流过这件事。
沈凌夕颇为遗憾道:“那也没办法了,归魂枪的材质特殊,我在各种试炼之境中再也没有找到过相同的秘银玄铁。”他顿了顿,又道:“以前也裂过一次,你看到的是我后来抽骨重铸的。”
慕长渊还是第一次听说归魂枪曾裂过的事,不过想想也不奇怪,修士的本命武器必须跟着修为境界不断淬炼,否则就会容易像青阳峰大战那样,归魂枪承受不住过强的灵力,造成难以修复的损伤。
但淬炼也不是毫无风险的,很多修士炼着炼着,直接就把本命武器炼损毁了,所以最保险的方式是拜托器修帮忙淬炼,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墨宗才能在仙门百家之中长盛不衰。
想到了墨宗,魔尊嘀咕道:“不知道钜子被放出来了没有,本座还有些技术难题想要跟他探讨一下……”说罢,他忽然想起什么,追问道:“对了,你的归魂枪当年为什么会断?”
然而这一次却没有得到回应——沈凌夕睡着了,呼吸匀长缓慢,睡颜毫不设防。
他似乎从来不担忧自己的处境,慕长渊心想,也许只有他这种纯粹的心境才能通过天道对善道的考验吧。
魔尊抚摸着对方微凉柔软的脸颊,在沈凌夕额头轻轻落下一吻。
“不就是一杆枪么,本座想办法给你炼出来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