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块钱?
说实话,五块钱的人情,它还了还不如不还呢。
还完了人情,丽姐也许可以心安理得地回家午睡去了,可是自己呢?
自己在这儿,它闹心闹得很是烦闷不安呀。
桑幼宁一听见,位总说丽姐是用五块钱帮着她自己剪了一个新头发,连忙从她自己身下的那一张椅子上方坐了起来。
借着,丽姐本人此时又不在这里。
又连忙走到了店里的一面镜子跟前,前前后后、左左右右,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看了又看,自己的新短发。
看完,长叹了一声:“哎…,郁闷死我了,都怪我的脸皮太薄,不好意思直接拒绝咱们那位人美心善的好姐姐。”
……
听见此话,位总慢慢地转了一转身子。
转望着,桑幼宁的那一副死样子。
看着她那明明是心里烦闷极了、郁闷极了,嘴上却还在说着似是一点也不烦闷,一点也不郁闷的敞亮话。
看了片刻过后,好心好意地对她说了一句:“老桑,你别傻傻地站在那儿郁闷了,你快点给我过来。”
过来做什么?
桑幼宁听见声音,迷迷蒙蒙地也转了一转身子,回看着位总那喊了她自己过去,却不对她自己说个明白过去做什么的样子。
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她自己身前的那一面镜子,走到了位总的身边。
等到,桑幼宁走到了位总的身边。
位总已经不知道从哪里翻腾出来了一张卡片,一手举着那一张卡片,伸在了桑幼宁的身前,一手指着店门外面的一家理发店,又好心好意地对她说了一句:“你好好看看我给你指的那个位置,你现在就拿着我的这张充值卡过去,你再去把你的头发给重新剪一次。”
重新剪一次?
已然被剪得这么的短了,再重新去剪一次,那还能剪成一个什么样的鬼样子回来呢?
桑幼宁眨动着一双眼眸,斜了一斜一颗头颅,朝着位总所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看完过后,转过眼来,就对位总说:“你是不是想让我再出去找人帮我修修?我看还是别修了,咱们那位丽姐应该是一位心思特别敏感的人吧?
她若是哪天发现我的头发被修了,她别以为我是嫌弃她花钱帮我剪得头发不好看呢,何必让她不开心呢?
大不了,我最多忍受二十天。
二十天之后,等到我的头发长长一点了,我再拿着你的这张卡去修,那样顺理成章,也不会让咱们的那位姐姐多心、多想。”
“好吧,随你。”位总当着桑幼宁的面,把手里的那一张卡片塞到了茶台的下面,塞完卡片,接着对桑幼宁说:“你看好了,我的卡就放在这里,你哪天要是想再去修头发的时候,你自己过来拿卡。”
“知道了,谢谢位总。”
“你以后在我的面前,别跟我说那么多虚伪的话。”
……
这,这怎么能是虚伪的话呢?
聊完了,关于新头发的小事。
桑幼宁坐回到了茶台的跟前,便想和位总聊一聊找客户的大事。
开聊之前,偷偷摸摸地瞅了位总几眼。
越瞅,越似觉得位总好像已经把早上还在跟她自己说,要给她自己找客户的事,已经忘了个一干二净的样子了。
瞅了半天,温声细语地提醒了位总一句:“你说你要给我找客户的事儿,咱们什么时候进行呀?”
“现在。”
现在?
不提醒,是不是就会变成为改天进行了?
位总说完了现在,立马拿起来了自己的那一只手机,‘咔咔咔’地便拨出去了一个电话号码,老练地和对方客气了几句,就说出去了自己的真实目的。
说完一个,又说一个。
一连说了四五六位的男性友人,挂断电话,对桑幼宁说:“老桑,咱们给静静也致过去一个电话怎么样?”
怎么样?随便啊。
这种事儿,肯定是知道的人越多越好呀。
桑幼宁回看着位总,那难得一见地想要征求一次她本人意见的模样。
回看了一秒、两秒,有点担心地说道:“静静她那个人,是不是和柳依希一样,一向把钱看得挺重的?
如果是那样的话,我给她再多的钱,她也不会嫌多,反而,她可能还会以为我挣得比她多,给她给得比较少呢。”
位总却说:“你别想那么的多,你先把钱挣到了你的手里再说。”
“那,我和她之间要是因为钱发生了不愉快呢?”
“这样吧…。”位总说到这里,微微地停顿了一下,停顿过后,才又接着说:“以后凡是静静给你介绍的客户,你想给她多少钱,你就给她多少钱,我不管你们两个人之间的事儿,你要是挣得钱多了,我也不占你的便宜,我让静静给我买个手机。”
让静静给买个手机?
做梦呢?
桑幼宁拧了一拧眉头,撇了一撇嘴角:“我怎么感觉,我给她再多的钱,她都不会给你买个手机呢。”
“为什么不会?她从她十几岁的时候就开始占我的便宜。
以前我有钱的时候,她只要一看见我买了新衣服、新鞋子,或者是新包,她便缠着我,跟我说,让我把我的新东西给她穿几天,背几天。
几天又几天过去了,我的那些新衣服、新鞋子、新包,我一件也没有见到回来过。”
……
这么说,静静那个人是占了位总不少的便宜吧?
给位总买个手机,也是合情合理?
桑幼宁好笑得笑了一笑,还是有点担心地说道:“老同学,那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说不定她早就忘了呢。”
“她忘了?我可没有忘。”
……
位总有些气愤地和桑幼宁说完,她和静静两个人之间的某些陈年往事,便真的给静静致过去了一个电话。
先是,跟静静说了一说,让静静给桑幼宁介绍几个贷款客户之类的小事。
再是,开门见山地跟静静说了一说,等桑幼宁帮着静静挣到了大钱,让静静给她自己买个手机回来的大事。
说到最后,桑幼宁和位总两个人便一起听见了,手机那端传来了,静静那绝对是高风亮节的声音:“买个手机算什么呀,我给你买。”
……
挂断电话,位总一手端着一杯功夫茶,摆着一副将喝未喝的样子,一手敲着她自己的那一只手机屏幕,有些志得意满地对桑幼宁说:“老桑,你这回可是亲耳听见了,万一哪一天静静说话不算话了,你可要出来为我作证。”
这个证?自己可作不了。
下午,位总一直很忙。
忙碌之中,时不时地喊一喊桑幼宁,让桑幼宁帮着她自己做一做力所能及的杂活。
忙到了,三四点钟的时候。
桑幼宁见丽姐似是午睡已经结束了,身上穿着一件睡衣走了进来,赶忙递给了丽姐一支香烟。
彼此两个人,一边坐在小沙发的上面抽着香烟,一边聊一聊,中午静静答应给位总买个手机回来的事情。
“姐,你说,静静会给位总买个手机吗?”
“不会。”
这个结论,说得这么的肯定与确定,这是从哪里得出来的?
桑幼宁缓缓地吐出来了一口烟气,笑着对丽姐说:“位总跟我说,静静自从去了保险公司之后,她在做人方面比以前强多了,她又占了位总那么多年的便宜,就那她都不会给位总买个手机回来,回馈一下位总和她两个人之间的那一份感情吗?”
“不会,我把话放在这儿,不信你看着。”
……
晚上,桑幼宁骑着电动车,载着位总,把位总送到了浴池楼下,临别之时,看着位总说:“你今天晚上还去给静静干活吗?”
“不去了,我今天有点累,我要早点躺到床上去睡觉。”
“那,我先走了。”
位总站立在桑幼宁的身边,回看着桑幼宁那打算是真的要走了的模样,交代了她一句:“你明天早点过来,去店里找我。”
“找你做什么?”
“你说找我做什么?挣钱,你明天一起来,你就去打印一盒名片出来,然后坐在我的店里,见到谁给就谁发一张,尽快让大家都知道你是一个专职做贷款的人。”
“这…,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听我的。”
“好。”
回到家里,桑幼宁直接钻进了洗手间里,去洗了一个热气腾腾的热水澡,洗完了热水澡,身上穿着一套短裤、t恤,走到了阳台上。
又坐在了阳台上的那一只小凳子上,一个人孤孤单单地抽着一支香烟。
阳台外面,绽放着一片片朦朦胧胧的灯光。
灯光之上,又绽放着些许的星光。
桑幼宁抽完了手中的那一支香烟,打开了她那一只手机背面的手电筒,就着手电筒所发散出来的光亮,又打开了阳台上的那一扇铁栅栏。
也又走到了阳台外面的小院子里,时而弯一弯腰身,时而蹲一蹲身子,看一看她所撒下去的那些小菜种,有没有一丝丝想要发芽的迹象。
那些小菜种,好似还是那样,不曾有过一丝丝想要发芽的迹象。
看完了,那些小菜种的情况。
桑幼宁关掉了手机背面的手电筒,静静地伫立在了小院子的里面,用心地感受了一下这深秋时节的气温。
感受了一会儿,就听见自己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举起手机,看了一眼。
就见,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电话号码。
凭着直觉,应该是汪磊打过来的。
也凭着直觉,桑幼宁接通了那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号码刚一被接通,便听见汪磊说了一句。
“桑总,明天晚上别忘了出来吃饭,咱们吃完饭去唱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