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林琳在外面逗了一会肉丸子，本以为他会睡觉，谁知这孩子看到外面的世界，顿时眼睛瞪得溜圆，一下子来了精神。
没办法，程林琳只能抱着他回包厢里坐好。
之前对程林琳议论纷纷的几个人，立马三缄其口，不在言语，装模作样的看向了戏台。
也有几个比较圆滑的夫人，见周围气氛压抑的喘不过气来，在一旁打着圆场。
“这孩子白白胖胖的真可爱，几个月了啊？”
程林琳颠颠肉丸子，打量了一番，“估计七八个月了吧，刚长了两颗牙，会坐。”
“半年前的时候，你还在帝都的吧？”靖王妃扯着肉丸子肉乎乎的小手，笑得一脸慈善。
程林琳不懂为什么会这么问，却也老实的点了点头。
刚刚怀疑程林琳的那几个小媳妇，脸上顿时露出羞愧的表情来。
这孩子哪怕没七八个月，也是有半岁的，而程林琳半年前在帝都的时候，她们都见过的。
身形纤瘦，别说挺着大肚子了，浑身连一丝赘肉都没有。
就这，怎么可能掩藏几个月的大肚腩呢。
如此说来，这孩子肯定不是程林琳和寒王爷的了！
解除了误会，林燕婉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冲着靖王妃感激一笑。
她听些胡言乱语倒是没什么，就怕那些污言秽语污了女儿的耳朵。
听了一会的戏，程林琳就有些坐不住了。
那戏台上浓妆艳抹，咿咿呀呀的，她实在是欣赏不来，再加上肉丸子一个劲的不老实，同林燕婉知会了一声，就带着肉丸子离开了。
一手抱着肉丸子，一手拿着冰糖葫芦，时不时把冰糖葫芦往肉丸子跟前凑凑，看着大街上人来人往，程林琳逗弄着怀里的孩子，这感觉，可比在那听戏要自在多了。
程林琳带着两个奶娘，随意的在大街上乱逛，什么吃的，玩的，一会的功夫，就挂满了两个奶娘的胳膊。
“小姐，小公子年龄小，长得快，不用买那么多的衣服了！”眼看着程林琳抱着肉丸子又停在了一家成衣铺前，王奶娘忙上前提醒。
同样大包小包的李奶娘也跟了上来，笑着拉住了程林琳的手：“是啊小姐，您看我们都拿不下了呢！”
程林琳只能恋恋不舍的把手里的衣衫又放了回去。
其实她也知道肉丸子啥也不缺，可路上遇到了，还是会忍不住的买买买，从衣服到玩具，什么小木马，拨浪鼓，只要肉丸子看一眼，程林琳都会买下来。
这也就肉丸子还不会乱吃东西，不然程林琳买的东西，肯定比现在要多！
路还很长，街还很远，程林琳让两个奶娘去寻辆马车，先把买的这些东西都送回去，然后再回来……继续买。
自己却是抱着肉丸子慢悠悠的闲逛着。
经过一个挂满了花花绿绿风筝的时候，肉丸子流下了贪婪的口水，程林琳艰难的把肉丸子往上颠颠，赶紧离开。
没办法，这小子实在是太重了，身边没有其他人在，她实在是腾不出手去拿。
肉丸子可不这么想，一阵乱蹬乱挠，夹杂着“啊啊”大叫。
不远处的树后，一高一矮两个身影若有若无的看向程林琳和肉丸子的方向。
“她在干嘛呀？这么热的天，热的弟弟哇哇大叫的！”身穿一袭白衣的小姑娘皱着眉头，满脸不耐的嘟囔着。
同样身穿白衣的男子没有吭声，怜爱的抚摸了几下小姑娘的脑袋。
小姑娘像是没有察觉到一样，拉扯着男子的衣衫，仰着头，满眼疑惑。
“爹，她身边现在没有人，我们不把弟弟带走吗？”
男子眉头一皱，轻拍两下小姑娘的肩头，目光深邃而遥远：“不着急，咱们现在自身难保，你弟弟跟着那位姑娘，反而可以得到更好的保护！”
小姑娘似懂非懂的又把探寻的目光投向了程林琳。
就在这时，忽而看见程林琳抱着肉丸子往河边走去，一下子着急了。
“爹，爹，那女人好像要把弟弟丢进河里，快来帮忙！”
说着不管不顾的冲到了程林琳身边，伸手就要从程林琳怀里枪孩子。
程林琳本来抱着肉丸子坐在河边，一斜眼见暗影扑了过来，忙抱着肉丸子往旁边一闪，那身影“噗通”一声就落入了水里。
那男子一看，想都没想都跳了下去，把小姑娘给救了上来。
此时，河边围满了看热闹的众人，对着那小姑娘和那男子指指点点。
小姑娘被救上来的很快，反应过来后，四下张望着。
当看到一旁抱着肉丸子的程林琳时，立马来到了程林琳身边。
“你这女人好生狠毒，居然要溺死我弟弟！”
小姑娘牙尖嘴利，怒目而视，对着程林琳就是一阵指责。
程林琳看看怀里的肉丸子，又看看小姑娘，满脸莫名其妙。
“你弟弟？你凭什么说这是你弟弟？我都不认识你。这要是你的弟弟，怎么会在我的怀里？”
小姑娘终究是年纪小，不知道如何反驳，气的直跺脚，哗啦啦的河水流了一地。
那男子忙脱下自己的外衣，披在小姑娘的身上，冷冷的看向了程林琳。
程林琳不以为意，抱着肉丸子的胳膊又紧了几分。
“况且，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要溺死这孩子了？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
小姑娘气急了，推开给她擦拭头发的男子，怒气冲冲的站在程林琳跟前。
她不大敢认回自己的弟弟，避重就轻的对着程林琳就是一阵数落。
“我两只眼睛都看见了，这孩子想要买玩具，你不给他买，他对着你乱踢乱挠的，你一生气就把他抱到了河边。”
“这不是想要溺死他是什么？河边洗衣服的大娘大婶们都可以作证！”
程林琳“扑哧”一笑，一脸古怪的看向了眼前张牙舞爪的小姑娘。一时间有些拿不准这小姑娘的真实用意。
但是有一点，程林琳却可以肯定，这丫头绝对没什么坏心眼！
想到这，程林琳长舒了口气。
刚刚她还以为遇到了人贩子了呢。还好，一切只不过是虚惊一场！
“小姑娘，你看到我把肉丸子丢进河里了吗？”程林琳笑眯眯的问道。
小姑娘愣住了。
程林琳拿出帕子在肉丸子脸上擦拭了几下，又说道：“这孩子活泼可爱，哪怕不是我亲生的，我也不会做哪些恶毒的事情？”
“只不过是这孩子刚刚又蹬又挠的出了一身汗，我想到河边沾点凉水给他擦拭一番！”
“况且你见哪家要溺死孩子，选在青天白日，人来人往的街道上？”
程林琳的话引来周围人群的一众肯定，对着那小姑娘就是一阵指责。
“就是就是，哪里有人溺死孩子选在大白天的，还是如此热闹的街道上？”
“这小姑娘一看年龄就小，还不懂事呢，估计把人家的孩子错认成了自己家的弟弟！”
“该不会是自己母亲生不出弟弟，所以装疯卖傻的想抢一个的吧？”
“这可不好说。据说城南头的老孙家的孙儿，不就是被人连哄带骗的当成别人家的孙儿给抱跑了吗？现在的骗子啊，手段高明的很！”
“……”
小姑娘被别人指责的面红耳赤，顿觉委屈极了，扯着喉咙，大声的分辨着。
“我不是骗子，我真的不是骗子。”
“这孩子真不是这个女人的，她不给孩子买吃的，也不给孩子买玩的，哪里有这样心狠的娘啊？”
小姑娘眉头紧蹙，义愤填膺，一副很委屈的模样。
然周围看热闹的人群并不买账，当即就有人跳出来反驳。
“谁说人家没给孩子买吃的，刚刚还在我的摊位上买了好些的桂花糖糕呢！”
“对对对，刚刚还在我那铺子里，给这孩子选了十几身衣服和鞋子，对孩子这么大方，怎么可能不是孩子亲娘呢？”
“就是，我的玩具摊都被人家给包圆了，就算不是亲娘，也胜似亲娘！”
一时间，小姑娘的脑袋有些懵。
这些人说的这些，怎么跟她看到的完全不一样呢？
不过话又说回来，她确实是没有看到程林琳给肉丸子买东西的场景，当她刚发现肉丸子的时候，程林琳已经让挂满东西的奶娘离开了。
不管怎样，再继续待下去也只是自取其辱。
当精壮男子来拉扯她时，小姑娘便顺势跟着离开了。
没了热闹可看，周围的人群也慢慢散开。
只有程林琳望着那小姑娘离去的方向发呆。过了许久，直到肉丸子的小手扯到了程林琳的头发，她才反应过来。
可有了这么一出，程林琳不敢再乱逛，直接在附近找了个树荫坐下，同肉丸子一起嬉笑着，直到两个奶娘连同拉着东西的马车过来，程林琳才随着她们离开。
躲在暗处的小姑娘满眼不舍，紧握的拳头松开又握紧，却始终不敢再上前。
“别担心了，待会我就可以把你送进宫去，只要进了宫，你就安全了！”
“到时候再想办法找回你弟弟也不迟！反正他现在过得也挺好的，还有人疼，有人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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