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二嫂,这是怎么了,赶紧起来!”
放下东西,程林琳上前把乔秀兰和袁大江给拉了起来。
袁健和袁安赶紧给二人搬了椅子,让其坐下。
袁多多却是嘴巴绷得紧紧的,搬了个板凳坐在他和程林琳房门的门口,一脸警惕的看着缩在角落,不敢上前的袁喜宝。
“二伯,二伯娘,请喝茶!”袁康端着茶走了过来,然后站在程林琳身旁,幽深看不见底的眸子里,闪动着些许流光。
乔秀兰哪有心思喝茶,期期艾艾的应了一声。
见程林琳放下杯子,就又跪到了程林琳的跟前,卑微屈膝的刻意讨好跟目光闪躲的袁大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无奈,程林琳再次将乔秀兰托起,扶到椅子上,见她死死的抓着自己的手,嘴唇微微颤抖,蓄满泪水的眼睛里透着些许的紧张和惶恐不安。
干脆搬了把椅子,坐在了乔秀兰旁边。
“二嫂别哭,你慢慢说,这到底是怎么了?”
程林琳一边拿着帕子给乔秀兰擦着眼泪安抚着她,一边留了个心思瞅着袁大江和袁喜宝。
这爷俩自从她进门开始,就一直没有吭声。
不是左顾右盼,就是装作看不见程林琳投过来的目光,再不济,干脆闭上眼睛,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
“老三家的,我家这日子……怕是过不成了……”
刚说完一句话,乔秀兰就已经泣不成声了。
程林琳听了半天,才算是把事情听了个差不多。
原来袁大江在外面赌博,借了许多高利贷,还不上了。今日催收高利贷的人上门,说要是再还不上,就要把砍断袁大江的胳膊和腿!
若是只对袁大江不利也就罢了,偏偏那些人看到了袁盼盼和袁停停,说什么只要还不上钱,就要把她们母女三人都卖去窑子里去。
乔秀兰虽是个目不识丁的农妇,可窑子是啥地方还是知道的!
哪怕她重男轻女,但也绝对不会把自家女儿往火坑里推!
百般无奈之下,这才厚着脸皮找到了程林琳,寻思着借些银子,先把这账还上,欠程林琳的,以后再慢慢还!
程林琳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若有所思的在袁大江和袁喜宝之间打量。
亏她还以为是别人偷她的钱良心发现,负荆请罪来了。
闹了半天,这是把她这里当做了善堂!
正犹豫着应该怎样回答,大门“砰”的一声被人踹开。
白氏在袁平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走了进来。
今日天气不好,总是阴沉沉的,白氏腿疼的老毛病又犯了,平日里疼的连床都下不了,如今能过来,想必也是怕出事来坐镇的。
程林琳和乔秀兰顾不上其他,连忙把白氏搀扶到了椅子上。
袁大江此时此刻也不敢摆烂了,耷拉着脑袋站到了跟前。
白氏坐到椅子上,大口的喘着气,直到喝了袁康递过来的茶,这才定了定神说道:“直说吧,老二这是又做什么妖呢?”
袁大江低垂着头,畏畏缩缩不敢上前。
乔秀兰见状,捂着脸跪到白氏跟前就是一顿哭诉。
“娘啊……媳妇没法活了,这日子过不下去了呀!”
“只求娘怜惜两个年幼的孙女,帮帮我们吧!”
袁停停紧绷着嘴唇,眼里含着泪,倔强的把头扭到一旁。她怎么都不想不明白,同样都是为人父母,偏偏就他的父母不成器!
自己过不好自己的日子不说,还总是拖累着别人,真是丢人!
而袁盼盼却是同乔秀兰一般,抱着白氏的腿就是一阵痛哭。
白氏眉头拧成一团,拍拍袁盼盼让其起来,又把乔秀兰扯到一旁的椅子上,厉声呵斥,“哭什么哭?好好说话。遇到了事情解决了就是了!”
袁停停忙上前把袁盼盼扯到了一边。
乔秀兰也瘪着嘴停了下来,抽抽搭搭的把事情又讲了一遍。
白氏听完,恨铁不成钢的剜了袁大江一眼。
她这一辈子总共生育了四子一女,除了死在战场上的三子袁大河之外,剩下的三子一女中,就数老二袁大江不成器。
不但好吃懒做,还吃喝嫖赌,打媳妇打孩子啥的,那更是常态!这也幸好有她在旁边帮衬着,不然恐怕他这个家早就散了!
“你个孽障,老娘我当初就不该生下你!”
“生来你就是个讨债鬼,都快当爷的人了还那么的不省心!”
“我……我打死你一了百了算了,也免得来祸害我家媳妇和孙女!”
白氏越说越生气,拿起手里的拐杖就往袁大川身上砸去。
“娘,我错了!儿子真的知错了!”袁大江自知有愧,膝盖一弯,跪倒在白氏跟前,顺便还装腔作势的给了自己几个巴掌。
“求娘帮帮我吧……我还年轻,不想当残废啊!”
“我若成了残废,那还不如让我去死!”
一个大男人,痛哭流涕的样子是真难看,程林琳很是嫌弃的别过了脸。
到底是自己的亲生儿子,白氏也不好当着孩子们的面过多苛责,数落了几句过后,便问他欠了多少钱。
“不多,不多。”袁大江一听还钱有望,泪流满面的跪着向前爬了几步。
“不多是多少啊!我帮你们填上,你们好好过日子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