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能够啊!
燕京城的百姓恨不得食汝肉寝汝皮,恨不得当场就把那木给撕碎了的!
这下子以来,不管是刑部还是政事堂,他们的压力瞬间就大了起来。
若是那木真的给自己开脱了,恐怕他们头上的乌纱帽就要摘下来了。
就这样,人心惶惶之中,众人等来了第二天的审判。
新朝报也是跟进刊登了第一天的审判过程。
消息传的是满城风雨,百姓们处处都在议论。
而此时,那木依旧是一身洁白的囚服,比起前一日他显得更有精神头了。
他像是胸有成竹一般,款步走进了刑部的大堂之中。
他甚至还给在场的诸位官员,拱手行了一礼。
这次,那木有绝对的信心,能够继续赢下去,为自己开脱无罪!
只要最后一条罪名能够开脱了,那他就能活下去了!
不过,就在那木站定之后,抬眼就看见了一名老丈人颤颤巍巍的走上了大堂。
见此人,那木的心里咯噔一下!
一声惊堂木响,老丈立刻就跪了下来。
“大老爷!”
“诸位青天大老爷啊!”
“你们一定要为老小儿我做主啊!”
“就是这个挨天杀的!”
“他六年前,带着一队北辽兵,进了我们村庄,杀了我全家啊!”
“就是他!”
“他化成灰了,我都认得!”
那木的脑袋嗡嗡作响!
他对这老丈记忆很是深刻。
就在六年前的一个夜里,北辽对登州出兵,途径他们村子的时候,忽烈要求那木带人屠了村子。
当时就是这个老丈,他拽着那木的手臂,跪在地上使劲的摇晃,口中苦苦哀求着放他们一条生路。
可是因为父命难为,那木还是提刀冲着老丈的肩膀砍了下去。
那老丈闷哼一声,就倒在了血滩之中。
那木这一刻是真的恐惧了!
曾经在沙场之上,他杀过无数的人都不曾眨一下眼。
但此时面对这名老丈的控诉,那木是真的发自心底在颤抖。
他低着头,根本不敢与老丈对视。
那木可以把前几项罪名抵赖给先人,因为野心勃勃想要入主东土的,一直都是他的父辈忽烈。
他对于什么忤逆,杀兄弑父之类的罪名,都可以很坦然的面对。
他巧舌如簧,根本就不害怕那些刑部的官员审问。
他在狡辩的时候,真的以为自己可以无罪释放。
至少,那木是真的认为,自己可以洗刷掉自己身上的罪孽。
可就当这名老丈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
控诉他杀了一整村人的时候。
咬牙切齿的盯看着他的时候。
那木真的害怕了!
接着,刑部又开始带来一个又一个证人。
他们之中有登州人,家族中人死在了那木的手中。
他们之中还有直隶州府之人,来控诉当年被那木带兵劫掠过。
所有的苦主都是声泪俱下,他们逐一控诉着那木做过的那些罪孽。
你们听的是瑟瑟发抖。
对于自己的父亲和兄弟,他那木问心无愧!
因为父亲的确是正常病死的,他从来都没有杀过父亲,甚至连一点期盼都没有过。
他甚至还向要父亲多活几天呢!
而那些兄弟们,也都是忽烈一手操作的,跟那木完全没有任何的关系。
不管是大契朝廷,还是北辽人,没有谁能让他认下这桩桩罪行。
但面对这些百姓的指控,那木被压的透不过气了。
因为,劫掠大契的百姓,这件事他的的确确是做了。
屠杀全村的百姓,这件事他也是亲自动的手。
面对这么多百姓们的指证,看着他们脸上愤恨的表情,那木真的慌了。
他死死的闭着眼睛,不敢看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
可是证人们的目光如炬,落在他身上的时候,那木只感觉火辣辣的,根本无处可逃。
那木害怕了。
他怕的并不是当年自己做过的事被人揭发,他也不是怕罪名坐实而被正法。
他怕的是无法堵住天下人的悠悠众口。
怕的是天下人对他的唾弃!
刑部门外围观的百姓们也是拍着手叫好!
没有什么时刻,比这个还要激动人心的了!
当天的新朝报就决定增刊,把今天审判的全过程都刊登了出去。
新朝报的编纂们也都没有夸张的去写,而是如实的述写了当时的场面。
没能来围观的百姓,纷纷购买了新朝报的增刊。
他们看过之后,纷纷直呼解气!
百姓们虽然对那些苦主们,不能感同身受。
但大契被北辽欺负的实在太久了,就连大契的皇城之外,那都是被北辽狄戎给侵犯过的。
而且他们举兵进城,不仅仅是抢夺钱财和粮食。
这些个北地蛮人,进了城之后可以说是无恶不作!
百姓们没有别的要求,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他们要那木血债血还!
翌日清晨。
刑部周围的一条街,全都被围观的百姓们给挤满了。
所有人都高声大喊着,要那木伏法!
此起彼伏的呼喊声,立刻就传到了大堂之上。
今天的那木已经完全没有了昨日的嚣张。
他哆哆嗦嗦的站在大堂之上,双腿无力的像是随时都会瘫在地上。
当门口百姓们的呼喊,传入他的耳朵时,他更加的惊恐了。
经过了昨天一天的控诉,刑部又连夜整理出了一千多份证据材料。
这证据卷宗,足足码了一人多高,就放在那木的身前。
这些全都是控诉那木当年的罪行,是他杀人劫掠的铁证!
当年那些死去的人并非是大契的士兵,不过是些普普通通的百姓。
那木杀他们的时候,也没有什么战略的理由。
有些人是因为那木想要寻找些刺激,有些人是因为那木心情不好,有些人干脆就是因为那木的刀不快了,想要磨刀!
总之,百姓的心中,他那木就是个残忍的屠夫,屠杀着那些手无寸铁的百姓!
这场审判,撕下了那木虚伪的君子面具。
不管是哪个角度的立场,都没有办法认同一个没人性的屠夫!
那木惊恐、迷茫、胆寒!
他还不知道,今天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样的控诉。
升堂之后,刑部的差役架上来了一名北辽蛮兵。
那木看着这个士兵,就觉得有些眼熟。
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