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是考得好的,他们志得意满喝的很是热闹。
另一种则是考得差的,他们也只能喝酒买醉了。
此时的气氛已经和大考之前截然不同了。
等考生们全都离开了贡院之后,考官们也开始忙碌了起来。
批改前面的贴经,这种事情倒是不难。
只要是个文官都能做得,但卷子的数量极多,这也给他们带来了不小的压力。
考官们用了一天多的时间才选出了所有判定为“通”的卷子。
也就是贴经题目中,对了五条以上的卷子。
让所有考官都很是惊奇的是,这一次居然有两个人的贴经完全正确。
这种事情可就是相当的稀罕了。
要知道,贴经对上五道题到不是什么难事,但想要一点也不差的话,那可就是相当困难的了。
在不知道考题的前提下,想要答对所有的试题,那就需要有着异常丰富的学问,说是满腹经纶也不为过的那种。
可因为试卷的名字位置都是要糊住的,所以所有考官也不知道完全答对的两人到底是谁。
接下来,阅卷官们开始工作。
他们要做的就是从这些贴经合格的卷子中,审阅策论的等次。
他们五个阅卷官为一组,如果觉得那个策论写的不错,阅卷官就会在卷子上画一个红色的圆圈。
一份考卷上若是有三个圆圈,那这份卷子就可以送到主审官的手中。
主审官会在其中挑选出有资格进入殿试的卷子。
虽然只需要有三个红圈就可以,但这三个红圈可是非常困难的。
这些阅卷官都是曾经经过科举厮杀的,考取到进士的人。
想要得到他们的认可,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很多的卷子虽然前面贴经答的不错,但后面的策论可能一个红圈都拿不到。
这样的卷子也只能流局了。
主考官,也就是子楚,他坐在厢房之中等待着最后的结果。
审阅卷子的工作足足做了三天有余,待第四天上午,三百多份卷子放在了子楚的桌案上。
这些都是通过了贡试,可以进入殿试的考生了。
这些人今后就可以被称为贡生了。
说到这贡生,就要说说他们的厉害之处了。
贡生其实已经可以在大契做官了,他们是可以在燕京城中等待授官的,算是储备官员。
如果不想继续厮杀了,拿着贡生的身份,在燕京城找六部的尚书或者侍郎,谋一个部门的小吏还是完全可以的。
不过,大多数的贡生就算是殿试落榜也不愿意就此止步的。
礼部尚书子楚拿起了摆在上面的几张卷子,他随便的翻看了一下。
贡生虽然也是有排名的,但随后是所有的贡生都可以参加殿试,所以子楚现在也只是看个热闹而已。
到了殿试的时候,那就是上殿前由皇上亲自命题考试的。
考试之后就会排出名次,赐予前三甲进士出身。
所以,现在贡生的排名也不是很重要,最重要的是能有进入殿试的资格。
这贡生之中的第一名被称作会员。
所有的考官推举的会员,都是顾布德。
试卷上的名字虽然是糊着的,但看到顾布德的贴经题目全都答对了,子楚也就知道是那两个士子之中的一个了。
看完了顾布德是策论之后,子楚觉得嗓子有些被堵住了似的。
他写的这篇文章,完全就是个谄媚。
他的文中盘点了历史上著名的昏庸之君,甚至还盘点了他们的错误执政。
这些地方他写的可以算是中规中矩,观点中也是那种书生气十足的,而且没什么明显的错误之处。
但问题就在于文章的后半段,顾布德居然开始疯狂的拍起了当今圣上的马屁。
顾布德还特地列举了方景的多件丰功伟绩,然后又与历代昏君相对比,最后得出了当今圣上就是千古圣君的结论。
废话!
当今圣上当然就是圣君!
朝廷上下甚至大契天下哪个不知道?
用得着你一个贡生在这里多放屁?
子楚虽然不算是那种马屁精,但怎么说也是在官海中沉浮半辈子的人了。
这么酥骨肉麻的马屁文,他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到。
子楚看完之后,瞬间感觉受不了了,一种想要作呕的感觉直冲脑海。
这么肉麻的马屁文一辈子也没见过一回啊,偏偏这文章写的还非常自然。
有种一本正经的拍马屁的感觉。
如果不论立意的话,顾布德这篇文章写的确实很不错,而且读起来也是花团锦簇的那种。
要不是写的如此肉麻,子楚甚至认为这篇文章可以流传百世了。
不!
这篇文章也完全可以流传百世的,毕竟如此肉麻的马屁文真的不多见!
看完了这篇油腻腻的马屁文之后子楚急忙喝了一口茶,解解腻。
放下顾布德的文章后,子楚便不由的询问道:“本官见还有一名考生贴经全对来着,怎么没有看到他的文章?”
此言一出,房内下方的所有审阅官全都面面相觑了起来。
就在这时,礼部侍郎出来拱手说道:“回大人的话,您说的那名考生,他虽然贴经满分,但策论文章还是有很大争议的。”
“我等正准备报请大人您来裁断呢!”
闻言,子楚将手中的茶杯放了下来。
他眼神凝重的点了点头。
不为别的,一名考生的策论能让审阅官们有争论这本来就是一件非常值得注意的事情了。
更何况他们这些审阅官现在需要作为主官的子楚来裁定。
那这个考生所写的文章一定不是小问题。
很快,一名小吏带来了一份考卷。
这份考卷正是土铭的卷子。
看完他的策论之后,子楚就感觉自己浑身一凉。
这个土铭写的东西和别人的完全不一样。
他上来并不是列举历代昏君,而是直接上来就开骂。
骂人这种写作方式倒不是很稀奇的,有很多的考生都会用这种方式来博审阅官的眼球。
但问题是!
土铭骂的是当今的皇上!
他列举出了方景施政之中的不足。
在如此的题目之下指点当今圣上,这分明就是在骂陛下是昏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