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蔡沛抱着将蔡老遗体带出镇外,镇外的难民看到蔡沛出来之后,纷纷围了上来。
“老蔡,我家那个口子呢,他怎么没出来”。
“我儿子呢,蔡大人,他可是我家独苗啊,他儿子也才五六岁,他可不能有事啊”。
“爸爸,爸爸,蔡伯伯,我爸爸怎么没出来,我害怕,妈妈也不见了,我要爸爸”。
难民人多口杂,全是一片哀鸣,刘尘、蔡沛、周隅见,三人站在原地不知所措,这样的消息该由谁去向着眼前这些人说明,又是谁能狠下心击破他们的希望。
蔡沛深吸一口气,他年龄最长,与大家也算是相熟,这个消息只能他去说。
就在他刚要开口的时候,一白发老妪被一中年男子和中年女子搀扶着,颤颤巍巍走到蔡沛身前,老妪看到蔡沛怀中的钱老时,张开嘴,半天没有说出话,随后竟直直晕倒在后面中年男子的怀中。
扶着老妪的中年女子,腿一软,差点没站稳。
中年男子将怀中的老妪交给身旁的中年女子之后,向着蔡沛走去,看着蔡沛怀中的钱老,男子目光含泪,面容呆滞。
将怀中的钱老交给中年男子,中年男子颤颤巍巍接过钱老遗体,看了蔡沛许久之后只说出了四个字:“我父亲他”。
“没有钱老,就没有以后的红桂镇”。
听到蔡沛的答复之后,中年男子抱着钱老的遗体返回了人群中,背影在夕阳下拉的极长。
站在人群中的蔡沛大致说了情况之后,便带着刘尘几人回到了自己家里,人群中痛哭的声音在这秋日的夕阳里,显得格外悲凉。
回到蔡沛家的时候,何柳站在院子门口紧张的看着路上,看到蔡沛回来之后,她也一路小跑跑到蔡沛跟前,直接飞扑到蔡沛怀里。
“嘶”,这一抱,直接撞到蔡沛的伤口上,疼得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何柳听到之后,立马放开蔡沛,眼中含泪的在蔡沛身上这摸摸,那摸摸的,蔡沛看到自己妻子这幅模样,也是面露微笑,直接将何柳搂在怀里。
“蔡大哥,不是我有意打断你和何姐姐两个人温存,就是能不能让我找个地方把杜姑娘放下,就算我能抱着,你也看看周兄,他好像有点站不住了”,刘尘苦笑着看着蔡沛,他现在是怀里抱着杜星怜,一旁的周隅见还时不时拿头撞他的肩膀。
听到刘尘诉苦之后,何柳一脸娇羞的说道:“哎呀,有点激动,走吧,咱们进屋说,地下室我和小羽都已经收拾好了,咱们先去下面吧”。
待几人来到蔡沛家地下的时候,刘尘不禁感叹,蔡沛真的是有先见之明,这地下室修建的十分牢固,地面是青石铺成,墙面不单单是泥土夯实,还加了许多稳固的材料。
地下也十分宽敞,光是房间都有六个,还有一个空旷的客厅,住七八人没问题,而且这个深度,骨甲修罗犬那种程度的攻击也不会有丝毫影响。
到了地下室,何柳带着刘尘去到一个房间,将杜星怜放下之后,又将周隅见带到另外一个地方休息。
“这是两枚愈伤丹,你给小怜和周小兄弟服下”,蔡沛从一个房间出来之后,将丹药递给刘尘,随后再次转身回去。
等把杜星怜的丹药喂下后,刘尘跑到周隅见所在的房间吧周隅见摇醒:“周兄,周兄,起来吃饭了”。
睡的迷迷糊糊地周隅见听到吃饭了,顿时来了精神,从床上撑起身来,眼睛冒光看着刘尘:“吃啥?烧鸡?烧鸭?烧鹅?”。
“你咋就想着这烧烧烧的,眼界放开阔点”。
“那有啥?有烧鸽吗”。
听到周隅见这话,刘尘是彻底没了脾气,将丹药塞他嘴里之后,他便原地打坐修行。
这次换周隅见不乐意,把他弄醒之后给他塞颗丹药就不理人,哪有这种说法,要是自己没受那么重的伤,指定要和刘尘干一架。
生完闷气后,周隅见也是进入了打坐状态,调养伤势。
等刘尘伤势恢复了些许,他的眼角已经流出了泪水,老瞎子的讯息他看了,里面教了他如何使用识海纳物,以及盒子里面是丹药,和老瞎子想对他说的话。
“徒儿,原谅为师的不辞而别,为师也别无他法,只能选择这下下策,个中理由为师无法给你解释,但是我相信咱们师徒还有相会的一天,为师相信”。
“现在为师走了,以后的路你要自己走了,要是怠慢了修行,为师就算变成鬼,也要过来敲你几竹竿,修行之路难于上天,正是因为难于上天,所以需要我们有坚持下去的决心,永远不要忘了你是为了什么修行了”。
“好了废话不多说了,记住为师和你说的话,只有自己找到的答案才是属于自己的答案,别人给你的答案,永远是别人的答案”。
“对了,为师还有三件事情要去你做,中源国皇陵上香,去遮云山脉送一个东西给叫做吕秀的人,去逍遥剑宗取一把叫做万丈的剑,东西我给你放在你的秘密小盒子里,里面的小玩意为师就带走了,不要想念为师,哈哈哈”。
回想和老瞎子在一起的日子里,刘尘很是不舍,毕竟这是他第三次经历没有准备的分别了。
“等等,我的秘密小盒子,我的小玩意,这老瞎子不去全拿走吧,里面还有灵缈姐留给的手绢”。
想到这里,刘尘是压抑不住了,他现在想立马赶回家里,看看自己的秘密小盒子里少了啥。
等他推开门的时候,看见何柳坐在椅子上推着一个摇篮,摇篮里有两个睡着的孩子,其中一个就是刘尘救回来的小妮儿。
听到刘尘开门声之后,何柳也从恹恹欲睡的状态中醒来:“小尘啊,怎么不多休息一下”。
“何姐姐,我想回家拿点东西,不是有意吵醒你的,抱歉”,刘尘带着歉意的挠了挠头。
“没事,没事,我这刚哄完两个还睡呢,你家远不,还回来吗”。
听到何柳这句话,刘尘愣了一下,对啊,自己还回来不?
还没等刘尘回答何柳,摇篮里就传来一阵哭声,何柳听到之后,连忙抱起哭的孩子,在怀里哄着,哄了一会也不见有什么作用。
而这个孩子的哭声又把另外一个孩子给吵醒了,两个孩子一起哭了起来,这下何柳就犯难了,不知道该哄那个。
看到何柳为难的样子,刘尘赶忙过去:“何姐姐,我来抱一个吧,虽然我抱的不好,但是我会尽力”。
听到刘尘说话之后,何柳算是松了口气,将怀里的孩子小心翼翼地放在刘尘手上:“这就是你救回来的那个小妮儿”。
何柳怀中的孩子到了刘尘手上之后就不哭了,睁着泪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刘尘,小手就向着刘尘抓去,想要抓住刘尘一般。
“嚯,这小妮儿,老难哄了,在你手上居然一下就不哭了,看来你俩还挺有缘”,何柳哄着怀里的孩子,笑着看着刘尘。
听完何柳的话之后,刘尘又低头看看怀里的孩子,孩子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他,随后便呵呵笑了起来。
怀里孩子的笑声,也冲淡了与老瞎子离别的伤感。
等到孩子在他怀里睡着之后,他摸了摸孩子娇嫩的肌肤,刘尘心情瞬间大好。
“孩子叫啥名啊”。
这冷不丁的一句,把刘尘吓个哆嗦。
“何姐姐,你吓我一跳,我也不知道这孩子叫啥名,我还是带她去镇子外面吧,看看她还有没有家人啥的”。
“也是,那你先去问问吧,我去做饭,记得等下回来吃饭”。
此时天色已晚,武卫团的人还在镇子中央没有出来,站在外面的难民,有一些的眼神已经从最开始的充满希望,变成了现在黯淡无光。
刘尘将孩子带到镇子外的难民聚集地后,问了半天没有问到这是谁家的孩子,等问完所有人之后,刘尘不知为何松了一口气。
回到蔡沛家,大家也从疗伤中醒来,正围着饭桌吃饭。
蔡沛给的丹药毕竟是普通丹药,疗伤效果一般,炼化一两个时辰就没了药力。
看到刘尘怀中的孩子,何柳赶忙上前询问:“找到孩子的家人了吗?”。
“没有,我们问所有的人,大家都说不知道哪个地方住了谁家,也不知道这是谁家的孩子”。
要是找到孩子的家人,刘尘肯定也舍不得,不过要是找到了刘尘还是会还给人家的。
将孩子放回摇篮,何柳也招呼刘尘赶紧吃饭。
饭桌上,孩子的名字也引发了一场大战。
“我说,这个孩子是在火里面救下来的,就叫火活”,杜星怜碗筷一丢,率先发难。
“杜小姐,这个名字是不是有些过于大意了,一个小姑娘的名字还是文雅点好,我觉得叫雅雅吧“,周隅见也不甘示弱,舔了一下嘴角饭粒,目不斜视的看着杜星怜。
还没等杜星怜说话,蔡沛就发表了自己建议:“我家闺女叫茹意,这个孩子就叫欢喜吧,如意欢喜,多美好的寓意啊”。
“我反对,这孩子应该和小尘姓,小尘姓啥,我觉得就叫刘茹心,多好啊”,还没等别人发话,何柳就站出来反驳蔡沛的名字,顺带将自己的想法说出。
众人一想,刘尘姓刘啊,孩子叫刘欢喜怎么都有点怪怪的。
蔡茹意,刘欢喜,这全名念起来更加奇怪了。
这饭桌上,宛如一个小战场,众人混斗,各执己见,说也说服不了谁。
“够了,孩子名字叫无患吧,我就希望她长大了,没有啥烦恼,开开心心的”,刘尘突然暴起,使出自己杀招——我希望,打得众人是哑口无言,频频点头,纷纷赞成。
自此,名叫刘无患的小恶魔,正式降临这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