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好几个院子的另一边。
“少爷,你拿刀做什么?”一名小厮双手紧紧抱住谢蕴大腿,哭得声泪俱下。他叫赵小麦,是赵衍之的贴身护卫。平日里是个活泼开朗的少年,当然如果他能少戏精一点,谢蕴说不定就更满意了。
“手刃仇人。”谢蕴回忆起临死前被穿胸那一剑,疼得灵魂都在发颤。反正已经被认定为神经病,没什么形象可言了,干脆破罐子破摔为自己报仇雪恨。
赵小麦听得目瞪口呆,第一个反应就是公子这回病得不清。他死死扒拉着少爷的裤腿,说着大实话:“您如今灵力皆无,这不是赶去送死吗?而且,您连院门都出不去。”
谢蕴心情复杂,为了防止他干蠢事,赵长空直接派了十几个护院看守住前后门。
想他当年出入最危险的魔窟犹如逛自家院子一般……
“算了,回去睡吧。”谢蕴泄气不已,如今的他,娇弱到连一只虫子都捏不死。
赵小麦闻言立刻爬起来,夺走他手中的刀,把小少爷平平安安送回房间,唠叨道:“家主严令你必须静养,为避免病情恶化,直到乔仙子离开为止才能出门。”
“……”
谢蕴沉默了足足一盏茶时间,眼咕噜一转,便乖巧的躺回榻上。
赵小麦看得欣慰不已,结果他这边一走,谢蕴立马翻身下榻,环顾周围一圈,目光落在了半开的窗台上。
半个时辰后。
蓬头垢面的小公子气喘吁吁地翻身进了客院,他刻意穿着一身黑,隐在暗处和夜色融为一体,又借着漫天沙尘暴,居然无人发现,一路畅通无阻。
除了……吃多了正嗝食难安的一人一兽。
隔着一扇窗。
三双眼睛面面相觑。
谢蕴奋力扒拉开面前的树枝,正顶着一张毫无血色的死人脸,努力往前挤,表情极度狰狞。
被吓破胆子的小老虎一溜烟儿蹿到主人身后,只探出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
空气陷入一阵死寂。
“你你你……怎么不穿衣服!”谢蕴大惊失色,赶忙抬手捂住眼睛。但昏黄烛光中,美女卧榻,白皙细腻的肌肤早已映入脑海中,他突然间觉得,他那恶毒的小青梅的确是担得起天下第一美人的称号的……啊呸呸呸!
最毒妇人心!最毒妇人心呐!!谢蕴摇摇头,驱散心头可怕的想法。
乔岁淡定地拢好外衫,月牙白的肚兜就跟平日里穿吊带似的,半点羞涩全无,一边疑惑地问:“赵公子深夜造访,有什么事吗?”
她摸摸这张与原来的自己相差无几的脸,苦恼地簇起一对好看的柳眉。
唉,有个觊觎自己美貌的狂热粉,就是如此烦恼。
小老虎:【……】主人你醒醒!
两相对比,仿佛他像个娘们儿似的,谢蕴不知自己是该羞恼还是放心。他深吸了一口气,声音幽幽:“乔岁,你真的认不出我了吗?南垣一战,你佯装要告诉我一个秘密,却是趁我不备,一剑捅入我心脏。”
“今日,我便来取你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