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对方质疑的口吻,白年别开脸:“你想多了。”
夏宁想再说点什么,放在茶几上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起新邮件的提示声。
深深看了一眼白年后,她抿了抿嘴,暂时选择了沉默,于是拿起手机点开邮箱,用吕辰生事先告知的密码顺利提取出了里面的文件,随即复制了一份上传到了云端保存。
一个g的压缩文件,包括了图片、音频、视频等。
内容很多,但做了详细的分类,一眼看过去就能知道里面具体是什么内容,这也是她聘请吕辰生做事的原因,虽然人品不咋地,但是业务能力一流,不管什么都能事无巨细罗列好,甚至细致到让人觉得有严重的强迫症。
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滑动,一目十行。
前面的标题看上去都是比较普通,正当以为这几天来并没有搜集到什么重要线索时,她的手指突然停了下来,那是一个仅仅不到两分钟的监视录像,狐疑的点进去看,看到上面的时间显示以及画面中出现的身影时,不由得眼前一亮。
震惊之余,更多的是欣慰。
这是这段时间来,她看到的最好的消息。
而这时,在自己身后忽然传来了白年的惊呼声,吓得夏宁的心脏都快跳出了胸腔,以及还有点嗡嗡嗡的耳朵。
这个憨包是不是想谋杀?
夏宁按熄了屏幕,扭头瞥了一眼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自己身后的白年,一脸严肃,语气还带着少许怒气:“你是不是看我非常不顺眼?又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所以想用你那破锣声来整死老子?”
自知理亏的白年心虚地尬笑出声。
但基于要强不服软的性子,她没有把道歉的话说出口。
冷静下来时想了想,觉得自身也犯多大的错误,又想到对方刚才不友好的态度,脾气当场就上来了,于是当即怼了回去:“吼什么吼,你是不是有什么被害妄想症?姑奶奶我这两天在外面累死累活,为了你那两件破事跑东跑西,你个反骨仔非但没有一句感激,还敢诬蔑姑奶奶我的一片好心!”
说到这里,白年简直是要气炸了,压根没注意到自己刚才的话里有什么不妥之处。
而夏宁却很擅长这方面。
接下来只听她意味深长地说:“你不是说这两天去参加朋友的婚礼了吗?”
白年闻言,怔住了,缓了好一会儿,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又中了眼前这人的钩子,敢情是早早挖好了坑等自己跳呢,顿时气不往一处来,还有点恼羞成怒的意味。
“夏宁你个狗贼又给我下套!”
这段时间以来,白年发现对于自己来说,世界上最长的路,莫过于夏宁的套路。
每一次都是吃准了自己会上当!
某人没有因为被怼而改变表情,脸色严肃依旧,不过语气倒是缓和了下来。
“你参加完婚礼之后,这两天到底去哪里了?”
白年还在为对方套路自己的事感到生气,而接下来的一句话让她瞬间破防。
“我的事情已经是一团乱麻,还要分出精力去担心你。”
我真的很累。
后面那几个字她没说,但语气里是掩不住的疲惫。
夏宁很珍惜这个表里如一的朋友,这两天光是打电话就是七个,除了中间时候的那通,其余全部都是显示对方已关机。
如果过了今晚还不回来,她绝对会报警。
“我……”
白年无力反驳,心里犹如打翻了五味瓶。
在好友审视的目光下,纠结再三后,还是选择妥协把事情全盘托出。
按照白年口述的说法是这样的:
那天出去确实是出于给结婚的朋友捧场助兴的目的,这场婚礼到晚上十点多才散场,由于但是喝了两瓶酒,肯定开不了车,又不想叫代驾,于是便在附近的酒店住了一宿。
本来也是挺正常的事。
结果第二天收拾好,准备办理退房手续时,却在酒店里看见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意识到此事可遇不可求,经过深思熟虑后,最终还是决定留下来观察两天。
在此期间,除了有意的跟踪观察,她还花钱买通了酒店的安保和前台,调取了有关于那个人的监控录像以及相关信息。
这一番操作下来,收获良多。
……
说到这里时,白年的情绪变得很激动。
“那个老畜生没死,入住那家小酒店的时间恰好与出事的那天吻合,而且这个人压根就没有走身份证信息登记这一项流程,所以当时我还请了黑客去入侵的他的手机,查看了消费记录,上面显示的身份信息就是那个畜生本人!”
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夏宁的脸色变得更加凝重。
现在事情是更加复杂了。
吕辰生给她发来的加密文件里,就是主要讲述了莫教授还活着这件事,而他也不过是通过渠道获取得知这些信息,却被白年机缘巧合直接碰到了本人。
世界还真是小啊。
有了根本性的突破是好,但更多的问题也是接踵而来。
据报道,莫教授跳楼自杀有不少目击证人,十六楼跳下来,当场死亡。
但目前显示人还活着,那么当时是谁死了?
而且当时惊动了警方,那么又是谁在幕后帮助莫教授完成了金蝉脱壳,从而在接下来的这段敏感的时间里瞒天过海的?
是出于什么目的?
诸如此类种种,她们都不得而知。
说着说着,白年似乎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东西,语气突然变得焦急起来,她说:“那天请的黑客,还截到了那老畜生正在办理的出境签证材料,按照上面的时间,就在四天之后!”
四天之后就出国了吗?
这是要出去避风头?
夏宁略微思索后,正色问道:“他有没有发现你?或者有没有察觉到?”
对方摇摇头,接着提出了一个很奇怪的现象。
“他特别大胆,好像并不怕被人发现似的。”
“除此之外,这个人身边还有没有其他人?”
白年想了想:“有两个保镖,但都是半吊子,更像是随便抓来充数的普通人。”
听到这里,她的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猜想,凝重的脸色也终于舒展开来,眼底浮现出一抹狡黠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