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至下落不明,各界都难以安心,几位帝君聚在议政殿等着水仐来,过了好一会,水仐走入议政殿把南至可能躲到人间的事告知给几位帝君,一听躲入人间,几位帝君面色更加凝重了,圣祖与人签订自然条约,神仙与人井水不犯河水,两不相犯,神仙不得入人间半步。
先不说他们去人间都很麻烦,即便是他们去了人间又能找得到南至吗,人间气息那么重,足以掩盖南至身上的气息让她不被发现,而且她若是躲进了凡人的身体里那就更加不可能找到她了。
神妖帝道;“躲哪不好,怎么非是人间。主上,此事该怎么办?”
水仐皱眉道;“在人间找南至无疑是在大海捞针,只能等她自己现身。”
几位帝君知道南至不在自己界而在人间,心中的不安也没那么浓烈了,甚至树帝默默的在心里想着,这南至可真会挑地方,赶紧出手把那些该死的凡人杀掉一些。
只要不在自己的界内,几位帝君纷纷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白帝道;“主上,本座还有要事处理,本座便先告退了。”
水仐点了点头,几位帝君先后离开,阎王离开前水仐嘱咐她盯好人间,有任何异样即刻上报给她,等阎王走后水盐走进议政殿见她眉头紧蹙,“主上,几位帝君看起来似乎并不担忧。”
“他们担忧什么,南至躲在人间,又不是在他们的界内,鞭子对着的不是他们,他们又怎么会担心。”这几位帝君就没有一个省心的,即便是刚刚上位没多久的白帝,他也是八百个心眼子。
目下,她也没有半点办法,只能等南至自己现身,幸好她不能在人间滥杀无辜,否则便是在暴露她自己。
不知为何,水仐感觉南至不会在人间乱来。
夜里,藤萝宫,水萝陷入了梦魇,梦中是一片血红,满地的尸首,大乱的人间,大旱,洪涝,海啸,病毒,瘟疫,各种天灾在警告凡人,大地陷入无尽的灾难之中,而那些自以为是大地之主的人却无时无刻不在算计着同类,血染红了大地,大地之母都感受到了为之难过。
水萝在惨叫哀嚎声中惊醒,汗珠滑落,她气喘着,梦中的片段在她脑海里不断重复出现,她不明白,不明白为什么人类要残杀自己的同伴,他们分了国家,可是却忘了无论什么黑人,白人,黄人,他们都是同一种类的生灵啊。
灵思感受到主人的异样走入寝殿中,坐在贝壳床榻边握着水萝的手,“主人,我在。”
水萝长吸一口气,“灵思,方才我做了一个梦,梦见天道给人间降灾了。为何他们的种族都已经到了是否还能继续存活下去的地步了,他们却还在内斗,他们看不起自己的族人,伤害自己的族人。”
“主人,在他们眼中只有国家之分,他们已经忘记了他们都是人!!!”
都是人族,却忘记了都是人。
与此同时,水仐也做起了梦。
梦中,一个身材高大穿着银白甲胄的少年紧紧抱着她,她看不清少年的脸,少年在她耳边不断喊着虞儿,紧接着一只箭射穿了少年的肩膀,热乎乎的鲜血溅到了脸上,她的心像被人掐住了一般。
梦境一变,她爬在柿子树上,树下站着位穿着鹅黄色衣衫的少女,少女笑得一脸宠溺,对她招了招手,说“姬儿,快下来,等会爹爹看见会生气的。”
她爬下树,周围又变了,熊熊燃起的大火仿佛要吞噬掉她一样,她被紧紧抱在怀里,头顶响起让她安心的声音,“姬儿,不要怕,阿姐在。”
“姬儿,往前走,不要回头看。”
“虞儿,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湘湘,别闹了,小心你姐夫揪你耳朵。”
“顾湘湘,好好活下去。”
一滴泪从眼角滑落,水仐睁开眼的瞬间便把做了一夜的梦给忘的差不多了,只记得那声虞儿,姬儿,还有那声湘湘。
推开门,望着院中的神树,她知道时间快到了。
冬日的太阳带着些许暖意,水仐看着玩闹的水茸皱着的眉头舒展了几分,水茸天真的笑容就像冬日的太阳,看着便心生欢喜,对水茸,水仐是很宠溺的把她当作妹妹看待,并且在无外人时让她喊自己姐姐。
水茸顶着盘子扭扭歪歪的走着,可她脑袋有点滑,动一下盘子就会掉下来,她接着又一次落下的盘子吐着泡泡道;“姐姐,为什么这盘子老是掉下来呢。”
“茸茸努力修炼化作人形,化作人形便不用再用脑袋顶盘子了。”
水茸爱玩,爱吃,好动,连坐都坐不住,更不要说修炼了,她每次修炼都是水盐在一旁盯着拿好吃的哄骗她,她才会修炼上一柱香的时间,对她来说,修炼一事简直是太枯燥了,她一点也不喜欢。
水茸把盘子顶在头上,小小的身子被盘子压得晃晃悠悠的,看起来十分滑稽,用手稳住盘子,她问;“姐姐,克星是什么啊?”
水仐眉头顿时蹙起,“茸茸,谁同你说的这个。”
“是露白姐姐。”
“她还和你说了什么?”
“露白姐姐还说了人族。”
“她说了人族什么。”
“露白姐姐说人都是自私的恶魔,说永远不要同人有任何关系,说和人沾上关系的都没有好下场。”
各界都不喜人族,对人族的描述也都是不堪入耳,她听过比这更难听的话,但是露白身为紫檀宫的一员,这种话不该从她的口里说出来。
水仐有些生气,当即她叫来烟舟,“从今日起,紫檀宫上下不得再随意议论凡人。”
烟舟看着生气的水仐,几年了,这还是她第一次见主上对紫檀宫的人动气,虽然平日里主上总是皱着眉,看起来不敢轻易靠近,但对她们总是很包容,哪怕她们犯错,主上也从未动怒过。
“是,主上。”
水茸看着生气的水仐,露出疑惑的神情,她悄悄的问烟舟,“烟舟姐姐,姐姐为何要生气啊?”
烟舟摸了摸她的脑袋,“茸茸,以后不要在主上的面前说人族的不好,知道吗?”
“姐姐是因为我说人族的不好生气的?”水茸的小脑袋转了转,以后再也不要在姐姐面前说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