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胎费三十万,不给,我就去找你老婆。”
包厢里。
浓妆艳抹的女人嬉皮笑脸。
而我却恼怒万分。
“三十万?”
“我上哪儿去给你找三十万?你怎么不去抢?”
“这就不关我事咯。”
面对我的愤怒,女人却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只是摆弄着她那花里胡哨的美甲,似是随意的说道:“反正我知道你家地址,也知道你公司在哪儿。”
“大不了我先去找你老婆,然后再去你公司里闹好了。”
“你威胁我?”
我恼羞成怒。
可面对自己曾经的犯下的错误,又无可奈何。
是的,我出轨了。
我叫陈子浩,是一家广告公司的经理,今年三十二岁。
这是我和妻子在一起的第七个年头。
恋爱两年,结婚五年,我和妻子的感情一向很好,还有个可爱的女儿。
但就在三个月前,我的升职宴上,我喝多了。
等我彻底清醒的时候,我已经和个叫做梁静的女人发生了关系。
事后,我的内心备受谴责。
却又别无他法,毕竟,已经发生的事情无从改变。
于是,我给了梁静几万封口费,当初她也口口声声的答应,这事儿会烂在肚子里。
可就在今天,这个女人,却突然找上了我。
并且告诉我:
她怀孕了。
“你别太过分了!”
“我过分?”
梁静鄙夷的看了我一样,毫不掩喻的道:“你跟我上床的时候,怎么不嫌我过分?”
我如鲠在喉,望着桌上刺眼的医院检查单,我怎么都有些不甘心。
“那你怎么确定你肚子里的种,是我的?”
我知道她是做什么行业的。
像她这种千人骑万人枕的女人,谁知道她怀的孩子是谁的?
“三个月前我只和你做过,不是你的是谁的?”
梁静嘲讽我道:“行了,说来说去,就是不想给钱呗。”
“行,那我不问你要了。”
说着,她潇洒起身,抓起一旁的手提包就往外走。
“你干什么去?”
“还能干什么?”
梁静翻了个白眼,似是在嘲笑我的白痴:“当然是去找你老婆呀,毕竟陈经理你又不愿意把钱给我。”
我老婆!
可一想到妻子知道我出轨之后的反应,以及会产生的后果,我的脑子轰的一下就炸开了。
绝不能让那仅一次的错误,毁掉我的家庭!
我猛地上前一步,一把拽住即将离去梁静的胳膊,厉声道:
“不行!”
“你弄疼我了。”梁静皱着眉道。
“只要你别去找我老婆,什么都好商量。”
三十万!
那差不多是我和妻子的全部存款了。
给了她,我怎么向妻子交代?
看着面前这个我恨之入骨又无可奈何的女人,我咬紧牙关,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了。
“又不想给钱,又不想让我去找你老婆。”
见我不答话,梁静的语气变得奇怪了起来:“陈子浩,那你想怎么样啊?”
我想怎么样?
“钱的事,就不能少点吗?”
“不能!”
梁静断然回绝了我:“就三十万,少一分都不行!”
见她如此决绝的态度。
我咬着牙。
内心挣扎了许久。
“钱,我可以给你。”
最后,为了我的家,我还是选择了妥协。
我深吸气道:“但你必须保证,拿到钱之后,永远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
“当然!”
梁静笑着答应了。
我知道这个女人的话没有多少可信度,但我还是将钱转给了她。
拿到钱后的梁静,笑得很灿烂。
但我却觉得异常恶心。
“再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就此别过。”
我起身推门,准备回家。
可身后,却突然传来了梁静的声音:
“陈子浩。”
我下意识回头。
却见梁静稳坐原位,笑靥如花的将一缕发丝绕在指间把玩,别有意味的问道:“如果说,你和你老婆离了婚的话,你,会娶我吗?”
我有自己的家室,有自己的生活。
离了婚去娶她?
简直就是开玩笑。
“不会。”
我想都没想的扔出两字,扬长而去。
回家的路上,我总是有些心神不宁。
三十万,不是一个小数目。
妻子那边,很可能已经收到了银行的短信……
但钱没了,可以再挣。
家要是没了,就真的回不来了。
到家门口之后,我内心仍久久不能平静,即便在回来的路上我已经想好了如何讲这件事蒙混过去的办法,可做贼,多少是有些心虚。
最后,我硬着头皮开了门。
入眼,漆黑一片,家里寂静的没有一点声音。
妻子,已经睡着了吗?
我稍稍松了口气。
那她应该还没发现账户上的余额变动。
我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去删掉她手机上的银行短信。
将三十万的事情先隐瞒一段时间。
然后在她发现前,填补账上的空缺。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我的生活依然会安如原状,风平浪静。
过于理想化的臆想,让我整个人都放松了不少。
我摸黑打开了客厅的灯。
随着啪的一声,整个客厅亮起。
一瞬间,我的目光就汇聚到了沙发上,那个穿着粉色睡衣,正在发愣的女人身上。
她,就是我的妻子杨晓丽。
“晓莉?”
潜意识中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但表面上我依然强壮镇定。
“老公?”
妻子慢慢回过头来。
原本成熟而精致的容颜,此时却由内而外的透出丝丝疲惫。
泛红的眼圈更像是刚哭过一样。
已经发现账上的变动了吗?
我心里咯噔一跳,准备用来蒙混过关的谎言已经涌到了嘴边。
可妻子接下来的一句话,却又让我把谎言咽了下去。
“咱妈住院了。”
庆幸妻子说起不是那三十万的同时,我才意识到:咱妈,住院了?
我忙声问道:“哪个咱妈?”
“你妈。”
泪水溢出妻子的眼眶:“恶性脑瘤,人已经抢救回来了,但医生说,接下来的手术,需要准备三十多万的治疗费……”
治疗费……
三十……
多万?
我本想上前安慰,可双腿却没由来的像灌了铅一样,始终挪动不了半步,连带着呼吸也为之一滞。
“我打算回来取钱,可是……”
“可是陈子浩,我们家的钱呢?你都拿去干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