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途之中,诸伏景光坐在后排,与开车的兄长交谈。
很快,诸伏景光的声音轻下来。诸伏高明纳罕,从车里的内视镜一看,一同在后排的少年睡着了。
小朋友眼睛闭着,脑袋抵着后排玻璃窗。一只手伸过去,搁在玻璃窗与少年脑袋间做缓冲带,顺势再捞过小朋友的脑袋靠过去,靠在他的肩头。
弓奏头靠过去,在搁置的肩膀上蹭了蹭,呢喃不清地唤道:“……哥……”
诸伏景光耐心地回应。他低头看靠着自己的少年,这么近的距离,发觉少年睡觉时浓长睫毛偶尔轻颤,嘴唇微翘,像是陷入一场好梦。
再近些,借着洒进窗的日光,诸伏景光看见少年脸上细白柔软的小小绒毛,翘起的唇角显露出□□的粉嫩,微凸着任君采撷,想要一口吃掉。
从车内的后视镜,诸伏高明看见弟弟景光的头靠近,遮住小朋友熟睡的面容。握着方向盘的双手,不由紧了紧。
他觉得自己该出声阻止,却又因为信任弟弟的人品,最终没有出声。
靠近的脸,缓缓靠近少年的嘴唇,像是在寻找,在探索。熟睡少年微张的嘴唇,吸进不少属于猫眼青年的温热呼吸。
然后,一根手指轻轻地抵在两张嘴唇间。
诸伏景光闭眼,只是将脑袋抵着少年的头。他答应过零,也答应过自己的——不会在任何时候欺负少年。
分神观察着后排情况的诸伏高明,与此同时也松了口气。
弓奏无知无觉地睡着,朦胧中感觉有什么戳着自己的脸颊,含糊不清地抗议着再次睡过去。那根诸伏景光的手指便小心勾画着,从少年柔嫩白皙的脸颊到嘴角,在唇角处上扬,勾出一个平时少年的微笑来,几分傻气,几分欢喜。
看着这熟悉的笑容,诸伏景光也忍不住微笑起来。
前排,诸伏高明目视前方认真开着车,不经意间从后视镜看到这一幕,也扬起微笑,由衷为景光得以纾解那痛苦的过去情绪而高兴。
一片阳光撒下来,落在前方的路途之上,宛如辉煌的蜜色大道。
·
诸伏高明回了长野,诸伏景光弓奏两人则回东京。
甫一到站,降谷零松田等人就来接他们二人。一下车,睡饱的弓奏拎着本地特产蹦跶过去,看见站着的金发男人更是眼前一亮:“零哥!”
关车门撞到,左手手肘略发麻,降谷零抬手揉了揉展开双臂拉抻一下。蓝发少年愣了愣,旋即张开双臂扑过来,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熊抱。
降谷零:?
在场的众人:??
所有人脑袋上都缓缓冒出疑问号,而弓奏却不自知,还开心地将脑袋搁在男人肩膀上晃了晃。
“小弓奏对零这么热情啊。”萩原研二率先反应过来,笑着调侃道。
脑袋上的呆毛一跳,弓奏不解:“诶这不是零哥在求拥抱吗?”
“……”金发男人皮笑肉不笑,“我只是拉抻胳膊而已。”
“哦”了一声,弓奏有点不好意思,正要松开,却听见松田阵平说道:“小时候你这么黏零吗,笨蛋。”
松田阵平脸黑得不行,扯着嘴角语气反讽,是那种旁人一看即知气到不行的反话。
然而被叫做的笨蛋的,名副其实,听不出这种弦外之音。弓奏只感受到松田阵平复杂的焦躁情绪,百思不得其解,却还是老实地点头。
“如果小时候,我是这样子的。”说着,少年示范起来。
他蹦起来,两条腿盘在降谷零腰讲,双手搂着他的脖颈,整个人挂在金发男人身上。
“……”
松田阵平的脸,彻底黑下来。
看着毫无自觉如树袋熊似的挂自己身上的少年,金发男人遵从过去习惯抬手揽腰抱住,手掌堪堪落在那截纤细的腰肢,撞上好友诸伏景光的眼睛。
眼风一扫,再注意到松田阵平不对劲的脸色。
哎呀,这难道就是男人的吃醋表现?
因置身事外,金发男人在心底腹黑地调侃道。但行动上,他故作体力不支,身体摇晃着向前踉跄一两步。
弓奏吓得即刻跳到地面,扶着降谷零连声询问怎么了。
萩原研二笑眯眯地过来,拉过少年的手肘说:“可能因为弓奏你是个成年人了,跟小时候比起来,还是有些重量。”
“?!”弓奏震惊。
半晌,他摸了摸自己的脸,喃喃道:“难道我真的长胖了……”
少年怀疑着自我。萩原研二转移注意力,叫他一起回去。路过松田阵平时,萩原顺手拉过好友进行助攻,三人率先出检票口。
他们身后,是降谷零与诸伏景光这对幼驯染。
“啊真是的,弓奏的确黏人。要不然也不会跟你回老家吧,景光?”
降谷零状似无意的抱怨,实则是在消释幼驯染刚才那一点骤然的情绪。诸伏景光也明白,没有过多纠结。
“零。”他唤道,“我想要告诉弓奏,我就是那个鼓手。”
这点高中黑历史,诸伏景光从前宁死也要瞒着,却在遇见弓奏态度软化松动。
降谷零不觉奇怪,自然地问道:“直说吗?”
弓奏恰好从前面蹦跶过来,一听鼓手二字就凑上前:“鼓手吗?我的偶像鼓手先生吗?”
听到后面那句话,诸伏景光的嘴角弯起。
哎呀这就是被喜欢的人夸赞的快乐吗。降谷零眼角余光瞥见,与荣有焉。
“其实……”弓奏看不透这些微表情,自顾自地说道,“我觉得他可能不在了吧。”
诸伏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