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2】
第三场测试“美食料理”结束后, 猎人协会开来了一艘飞艇，将载着27名合格者前往下一次测试的场地。
来都来了，原本只打算在最终考核出现的尼特罗会长，也索性留下来, 吃瓜吃到底。
“毕竟今年出乎意料得热闹, 有不少表现亮眼的好苗子, 真让老夫期待。说不准这一期会大丰收呢！”
尼特罗手里拿着目前27位合格者的信息资料册。
他与桀诺·揍敌客也是老朋友了。
揍敌客这一代只有五子一女，除去被家族隐藏起来的两个，四个孩子里，有三个齐聚这一期猎人考试，甚至包括最受期待的三子奇犽。
此外, 金·富力士的儿子也在其中。
还有约厄斯达·森旺特别关注的404号（酷拉皮卡）和406号（季黎）……44号（西索）和294号（半藏）看起来也挺有意思的！
尼特罗脸上就差写着“这种乐子怎么能少得了我呢”。
秘书豆面人对此感到无奈, 但也习惯到麻木，只能自觉帮会长把原定的日程稍作修改, 空出这段时间。
“哦对了, 豆面人，帮我把通讯器拿过来吧。”
尼特罗得意地扬起眉毛，笑得像个光明正大冒坏水的老顽童，做了打电话的手势。
“难得揍敌客未来的花骨朵这么热心于职业猎人的事业, 得跟老朋友分享一下这个好消息才行啊。”
——是写作“分享”, 读作“炫耀”吧？
自行翻译完毕的豆面人默默递上了通讯器。
不过考生们倒还不知道来自猎人协会会长的这份期待。
飞艇内提供免费的食物，预计抵达时间是第二日清晨八点，说是剩余时间可由考生自由支配。
大部分人都被这一天过分充实的三场测试, 折磨得神志不清，只想倒头大睡。
但奇犽显然不属于这一类。
他伸了个懒腰, 精神好得不得了：“小杰、季黎, 我们一起去飞艇探险吧！”
“好耶！我还是第一次坐飞艇。”小杰也跃跃欲试, “酷拉皮卡和雷欧力，还有柯特呢？”
说话间，雷欧力已经靠着墙倒了下来。
他一脸被榨干的表情，连一根手指都不想再抬：“饶了我吧。我真的一滴力气都挤不出来了……你们小孩子去玩就行。”
酷拉皮卡对飞艇探险兴趣不大，但他先询问意味地看向季黎。
季黎想着机会难得，等猎人考试结束，大家都分道扬镳后，未必能再这样近距离地接触，便点了点头。
最后还是变成了五人小队——柯特虽然不主动参与聊天，却在众人动身时，默不作声地跟了上来。
所有人都以为他是在跟着奇犽，包括奇犽本人。
但柯特其实是在观察季黎的一举一动。
把真实目的伪装成“影子”，隐藏在更显眼的“光”之下，从而光明正大地瞒天过海，是他在三姐身上学到的诡技。
柯特想：虽然偶尔能在这个人身上，抓到转瞬即逝又似是而非的熟悉感，可如果“季黎”真的是三姐，她对三哥的表现，实在太异常了。
她对待雷欧力，和对待三哥、对待他之间，并没有明显差异。
就真的只是萍水相逢，还算投缘的新朋友的程度罢了。
……退一万步说，即便三姐决意从家中逃走，她会忍心连同三哥和“那家伙”也一起抛弃吗？
明明是付出了那样的代价也要保护的人。
他不明白。
所以柯特亦步亦趋在奇犽身旁，垂在和服宽袖中的手紧紧捏住扇柄，试图找到更多的线索，来分辨心中矛盾的直觉与理性。
不过说是飞艇探险，更像是季黎带路，酷拉皮卡当解说员的一场飞艇VIP博物游览会。
小杰负责提十万个为什么，并且走到哪儿，就让小海豹鼓掌的掌声响彻哪里。
酷拉皮卡俨然超过函授班老师的地位，在他心里成为和季黎、凯特并列的文化人。
哭笑不得的酷拉皮卡，给小杰推荐了一本《飞艇原理与构造》，有兴趣的话，还可以尝试一下进阶的《高等大气物理学》。
但季黎觉得，小杰估计这辈子也很难把这两本书看完。
奇犽倒是补充了关于操作飞艇的一些知识。
“我家就有私人飞艇啊，经常坐，而且我也会开。”
丝毫不觉得这番小少爷发言语出惊人，他没所谓地耸了耸肩，抱怨道。
“不过这么认真地到处逛还是第一次……毕竟有管家面无表情地盯着看，自己还一个人上蹿下跳地搞探险什么的，总觉得很傻啊。”
说到这里，奇犽忽然若有所思地看向季黎。
“你应该家里也有飞艇才对吧？”
他反手敲了敲刻在走廊墙体隐蔽处的厂商商标。
“这是因为那个菜刀大妈自己闯祸，临时调用的会长私人飞艇。这家的这种型号，是走的高端VIP路线，专供富豪私人订制。跟普通公共飞艇的构造可完全不一样。”
揍敌客家的私人飞艇也是这个型号。
而季黎能熟练到带众人到处逛，面对岔口连犹豫都没有，显然是亲自乘坐过才有可能。
柯特悄然抬起眼。
季黎笑笑：“我家可没有钱到能买私人飞艇啦！不过拖朋友的福，和他一起在飞艇探险过，所以记得很清楚而已。”
“……你朋友还真多。”奇犽指了指小杰，毫不客气地吐槽，“不会都是这样的怪人吧？”
“诶？”小杰露出超级无辜的豆豆眼。
随后，这两个人迅速围绕“小杰到底是不是怪人”展开小学生级别的辩论，并强迫季黎做评委，给一个结论。
酷拉皮卡表示爱莫能助，只是笑着袖手站在一旁。
而一墙之隔的地方，考官们正聚在专属的飞艇第二层，边享受丰盛的夜宵，边讨论这一届的考生。
萨茨盛赞404号（酷拉皮卡）的博学多识，并认为99号（奇犽）天资出众，是个好苗子。
门淇更看好294号（半藏）和100号（柯特），被卜哈剌吐槽是因为那两个人最先做出正确的握寿司。
他则把票投给了44号（西索），理由是“一直在用杀气挑衅考官”。
萨茨忍不住看了约厄斯达·森旺一眼：老实说，他觉得前辈在第二场测试非故意的煽风点火，是西索乱飚杀气的重要原因。
然而，当事人一点这样的自觉都没有。
他还在斤斤计较为什么没有人讨论季黎，颇有种自家孩子明珠蒙尘的委屈，硬是装作轻描淡写地提起406号（季黎）。
门淇和卜哈剌却都露出了欲言又止的样子。
“406号考生啊……”门淇半天才憋出来一句，“她就是，挺特别的？虽然好像什么都没做，但莫名其妙地，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到她了。”
卜哈剌从旁补充：“像是跳进黑羊群里的白羊。怎么说呢，那孩子看着不像是会来参加猎人考试的人啊。”
“而且，我们所看好的新人，有一半都在靠近她。这种亲和力也是一种可怕的武器啊。”
萨茨优雅地端起咖啡，帮忙总结。
“如果说44号是别人踩刹车的时候，他会踩油门。那406号，应该根本就不在那条赛道上吧。”
约厄斯达·森旺勉强满意，放过了自己的同事。
“我倒是对301号（伊尔迷）有点在意。”他挠挠头，“你们看他，不会有种怪怪的感觉吗？”
“他丑得很怪。”门淇毫不犹豫。
而卜哈剌和萨茨对301号的印象，也只有那张惊心动魄的钉子脸。
但约厄斯达·森旺更相信自己的直觉。
以防万一，他给豆面人打了个电话，拜托对方调一下301号的资料。
然后豆面人送来了一份名为“伊尔迷·揍敌客”的考生信息表。
约厄斯达·森旺：？？？
约厄斯达·森旺：！！！
夜宵也不吃了，像热锅上的蚂蚁跳起踢踏舞，他火速掏出通讯器，紧急联络季黎和酷拉皮卡。
正和同伴一起在食堂吃免费夜宵的二人，同时接到了短讯通知。
看着约厄斯达·森旺刷了满屏的“急急急急急”，他们无奈地相视一眼，把菜单推到桌上，让其他人先吃。
“好哦！”小杰乖乖地挥手，“那我们就在这里等你们！”
但他回头的时候，却发现奇犽和柯特，正不约而同地盯着季黎与酷拉皮卡的背影。
两双相似的桃花形状的大眼睛，当主人沉默地盯着什么时，会有种猫科动物在锁定猎物的微妙感。
倒是在这种情况下，长得不太像，性格也截然不同的两个人，才展露出了兄弟血缘相连的一面。
在森林里养成了习惯，仿佛怕打扰动物朋友狩猎，小杰也下意识压低声音：“奇犽？柯特？怎么了吗。”
奇犽这才收回目光。
“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吧！我说，你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的吗？”
他冲二人离开的方向扬了扬下巴，表情较之刚才，明显要冷下去些许。
“我就算了，才刚刚认识。小杰你和她关系不是很好嘛？她还这么明目张胆地和那家伙有秘密——你都不会不爽吗？”
特别是二人在接到短讯后的反应。
那种宛如命运交织共同体的亲密感，插.不.进第三人的理所当然的氛围，好像在瞬间就将其他人排斥开。
奇犽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刚才季黎和酷拉皮卡牵着手离开的背影。
说不出得让人火大。
但小杰都不急，光他自己一个人生气又很奇怪，奇犽只能收敛着情绪，将其包装成“替新朋友感到不爽”。
“诶……还好吧？”小杰挠了挠头，“因为季黎和酷拉皮卡也是好朋友啊！”
他解释自己和季黎并非兄妹，只是三年前，季黎来鲸鱼岛旅行，然后决定留下来，暂住在他家里。
“三年。”奇犽念叨了一下这个时限。
感觉好像是没有不爽的正当理由，他撇撇嘴，决定眼不见心不烦，换一个话题。
“但是，对我来说，季黎是除了米特阿姨和祖母之外……大概还有爸爸？非常重要的人！”
小杰笑着看向奇犽，跟他讲过去的故事。
“我在鲸鱼岛没有同龄人，是季黎陪我一起玩。她教了我好多好多，告诉我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还有关于我爸爸的事情。米特阿姨也因为她而变得更开心了。”
“所以我希望她也能每天都开心！而且，我觉得酷拉皮卡也是这么想的。那我们的目的一致，就是同伴啊！”
说完，小杰还认真地点点头，不忘自我肯定。
“……哈。我懂了。”奇犽冷静总结，“你是傻子。”
小杰：？！
“还是个超、级、大、方的傻子。”
小杰试图抗议，但都被奇犽单方面武力镇压，连额头都被奇犽拿手指戳红了。
*** ***
换作是他的话，绝对——
……他的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