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斗笠,一身灰色的道袍本不显眼,其身后背着一个极大的包袱,使得特别显眼。崔留央照着紫夷真人所言,顺着一条小路,来到不显眼的一处门口。
敲了敲门,无人应答。
难道已经来晚了。她心里咯噔了一下。
留央拳头攥得更紧,使劲敲着门,眼睛里充满了焦灼,急切又不安地喊道:“里面有人吗?虞大哥,是我,高安平。”
虞柯听到声音,脚下踌躇,更是不敢开门,正打算阻止陆勉,开口道:“你别去……”
话音未落。
陆勉跑得飞快,门开了,见到高安平,小陆被眼前模样惊到,道:“高兄,你这是……”
崔留央倒显得不客气,卸下包袱,递到了陆勉手上,一下子感觉轻松了不少,道:“过来看看你们。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虞柯赶过去,正欲将崔留央拒之门外,怎料留央眼疾手快从虞柯的手臂下溜进了门,俏皮道:“这寒风吹得我脸疼,洗把脸就走,可以吧。”
崔留央眼眸里的笑,似能将人融化了去。
虞柯楞了一会,拒绝之辞随之咽了下去,担心说起道:“紫夷真人没告诉你危险吗?”
留央似乎没当回事,平静道:“不会有事的。光天化日下,有什么好怕的。”其实说这话的时候,内心怯懦的要命。
她更清楚那些人的来历,更清楚那些人的心狠手辣。
陆勉依旧回味着留央的笑,傻傻抱着包袱一动不动。怎么男人笑起来,也能将他的心给震动到。
虞柯跟崔留央都走进去了,陆勉还呆在原地。
“小陆,别楞着,快把包袱拿过来。”留央进屋后,才发现小陆还没进来。
“小声点,小陆他哥正在里屋睡着。”虞柯道。
隔着一道木门,实则,承武略并未入睡。
包袱一打开,异香扑鼻。里面的东西很是奇特,一把剑,一套黑色罩衣,还有各种的瓶瓶罐罐。
小陆奇怪道:“怎么这么香?”
“这些香,我平日都宝贝得很,舍不得分人。现在给你们用,有点肉疼。这香可好了,药效奇特。”崔留央随手打开一个瓶子,异香更为浓烈,笑道,“你哥哥好点了吗?”
“男人用什么香啊?我哥……”陆勉道。
“紫夷真人早上才看过,哪那么快好起来,他哥还卧病在床。就是需要时间静养。”虞柯抢答道,“我们俩你也看到了,你不是说要洗个脸?”
虞柯指了指方向,道:“水在那边,自己去打水,洗好脸,赶紧离开的好。”
留央顺从点了点头。
屋内二人同时倒地,等到回过神,已经太晚。
陆勉愕然,他才发现,原来自己对于高安平一无所知。此番所为,想必是图谋不轨。
虞柯懊恼自己一点警惕之心都无。
留央洗了一把脸,回到屋内,黑漆漆的脸已如白雪,焕然一新。
陆勉瘫坐在墙角,毫无力气,道:“枉我们相信你,你是何居心?”
里屋的承武略觉察到外面的异样,警觉提剑站到了门后,贴耳听着外面的动静。
崔留央拿起了包袱里的黑衣,以及一摞裹着黑布的物体。
她慢悠悠收拾起了屋子,恢复了她原本的声音,道:“借个宝地,招待几位朋友。得罪二位,情非得已。你们暂且委屈一下。”
“你是女子?”陆勉惊讶连连。
“这个重要吗?今夜赌一把命,不管你是男,我是女,命各自都只有一条。你最好闭嘴。”
“你到底想干什么!”陆勉愤而怒道。
门后的人,因熟悉的声音,又是气又是恼。承武略想着她定是借机复仇,真是歹毒!
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行踪被万卷楼的杀手发现,万卷楼的人应是已在暗中埋伏,一旦他们出击,几乎没有活着的可能。崔留央只能长话短说,目光很是诚恳望向虞柯,轻声细语道:“你们是我手中的筹码,但我不会害你们。相信我。”
虞柯不知道是否应该相信,只是那目光真的没有骗人。
门后的人,更是疑惑,似乎那女人不是冲着自己而来,手中剑却是握得更紧了。他是无法相信那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