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蝶她在百钺,在家里带带娃,现在已经有两个娃了。我在西沧赚些大钱,十五个铜板做足一个月,虽然西沧这里的人觉得不多,西沧钱币经用,而且钱币质地比百钺的好,用得出手。”阿威开心道,“我后天就跟着车队回百钺,差不多可以回去过年,来年开春再回来做。”
一个月才给十五个铜板这个工钱,在西沧看来可谓一文不值,但却足以让阿威负担自己一大家子的开销。
说着,东篱堂的朱门打开了,伙计看到了留央,怎会不识,相熟道:“央儿姑娘早。”
崔留央看到东篱堂开了,取下荷包,整袋都交给了阿威,对着阿威道:“那你先忙,我进里面去了。”
阿威憨厚笑了笑,将荷包还给了留央,接着跟一起的伙计做着搬货送货的苦力。
崔留央追上,又将装满银两的荷包给了阿威,道:“当年你们俩大婚,我都没送礼,如今难得遇上,权当是随礼,算是我的心意。”
“不行不行,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夫人别这样。”阿威一口一个夫人,只是以前都说习惯了。当年传闻康野城人尽皆知,最后不了了之,看着夫人现在一身布衣,也不晓得经历过什么?日子过好不好?阿威与小蝶自然是相信夫人,所以方才阿威很是自然喊着夫人。
崔留央一想,道:“我正好有事麻烦你,这银两就当跑腿费,可好?”
阿威停下来手头的活,问道:“夫人尽管开口。”
崔留央取出一布裹,道:“里面皆是书信,帮我送到百钺康野城余霖大人的手上,可好?”
“正好我要回百钺,这事好说,只是这袋银两就不能收,实在太沉太多了。顺路捎个信罢了。”阿威打开荷包,取出了一锭银子,又将荷包退给了留央,满足道,“今年托夫人的福,过年可以大鱼大肉了。”
“当是送信的酬劳。”
“夫人客气。”
阿威诚挚的憨厚,崔留央相信阿威定能将信交给余霖,也是一笑,之后进了东篱堂。
伙计活络着斟茶倒水,道:“我家夫人还要等会才来,姑娘稍稍坐一会,请喝茶。”
崔留央言谢着接过茶水,本来是想将信交由云南星这边,如今等着问问是否商队有带回只言片语的。
一盏茶功夫还不到,程青黛进了医馆,见到留央道:“月底一到,你都准时出现。”
“不能日日相对,也只能传着信。不晓得余郎有没有托着带回点东西?”崔留央开口道。
“这几个月,南星忙着跑龙城方向,在家日子不多,他连跟我说句话也顾不上。要过几天,他才会回家。我到时帮你再问问看。”程青黛道,“好生羡慕你,百钺那边有人牵肠挂肚着。”
“姐姐说笑了,公子与你才是令人羡慕。”
“自打成婚后,他忙于铺子,奔波各地,没有成婚前对我那般上心了。这几年开了东篱堂,我就想打发一下心情,不想日日在家不省心。”程青黛忍不住念叨。
“闷在家里,的确是难受。成婚后,有些妇人也许是家具摆着。”崔留央想起她自己代嫁着当门面的日子,“姐姐倒是想多了,向来公子的心中只有你,放在心尖上还来不及。”
“可是他心里还有其他人。即便府里,还有一个环翠。听着环翠的孩子管我叫娘,妹妹可知我心里的苦。”程青黛难受道。
这是多大的信任,青黛将家事说了出来。至于云家情况,崔留央当然也知。
崔留央听懂了程青黛的话,毕竟这是人家的家事,她一个外人掺和什么,继续饮着杯中暖茶,蜻蜓点水道:“环翠仅仅是为云家生了个儿子,而姐姐不一样,至始至终与公子恩爱彼此。”
程青黛支走了伙计,盯着留央看了看,道:“央儿你与南星之间?”
“我做了公子六年的挂名妻,只是这样。即便在百钺,外人看来我与公子共处一室,其则房里有暗格。我在睡外面,公子在里面的房间。公子向来重情重义,对于姐姐,更是如此。姐姐心里应该比我清楚。姐姐莫要凭空瞎猜什么,反而不好。让彼此都生间隙。”
“也是,的确是我这些年来胡乱想了太多,无故生出许多闷气,使得都不快活。”
“夫人,病人已经排了很长的队了。”伙计敲了敲门道。
“我告辞了,谢谢姐姐如今更够坦言。”崔留央起身走出了东篱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