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文哲异乡立功归来,承家自是上下皆欢喜,太师为之专门设宴。
厅堂之内,欢娱奏乐,宾客满座,觥筹交错。
膳房之内,大厨师傅们蒸煮烹炸全开,热火朝天,有条不紊,崔留央喜滋滋地配着菜,顺带做些点心。
“央儿姑姑,你的手艺真好。”奴婢甲一边忙着一边由衷赞道。
“滋味还牢牢好。”胖奴婢偷拿了一个,迅速塞在嘴里道。
“央儿姑姑,以后可要教教我们。”奴婢们纷纷说道。
“厅堂那边做得差不多了,我再多做些,你们都能分着吃。”崔留央似乎又做回食肆掌柜一般。
“央儿姑姑最好。”小丫鬟们乐得嘴巴都添了蜜似的,“怪不得老夫人从来只吃央儿姑姑做的东西,今个知道滋味果然不同凡响。沾了姑姑的光,我们个个口福不浅。”
“你们手脚有央儿姑娘麻利,我就不用辛苦了。”其中一个大厨道,“看不出大家闺秀这般了得,真是开了眼界。”
“央儿姑姑,老夫人吩咐说让姑姑你打扮一下到厅堂入席。”厅堂里伺候的丫鬟进来膳房捎话道。
“央儿姑姑快去吧,膳房的事就交给我们好了。”膳房管事道。
留央走出膳房,忙得有些晕乎,擦着额头滴滴答答的汗水,走了一段路,发现手上多出一张折纸,打开瞄了一眼,速速把折纸放入袖中,夹入《苏生与鲤鱼精》的书册。高昌奸细真是无孔不入,不知膳房里哪位塞的纸条?
留央加快了步子,吃力想着膳房的情景,努力想着……,心不在蔫中撞上了一堵“墙”。抬头忽眼,如梦方醒,顿时收拢了心思,道:“真是不好意思,污了逍遥王的衣服。”
承武略捡起了《苏生与鲤鱼精》,她似乎被卡住了七寸,免不了心往下沉去,瞬间脑子里浆糊一片。要么干瞪眼,要么当机立断。
留央反应过来,直接将书扑抢了回来,不安道:“是我的。”
承武略的目光看得令人很不舒服,留央狼狈想着逃离。
“怎么?今日没将牙齿磨锋利了?”承武略狐疑道。
“老夫人在等我过去。”崔留央道。
“你这种祸害,真会招摇撞骗!蒙骗伯母,愚弄大嫂,耍的人团团转着给你牵红绳。”
崔留央此刻恨不得遁地隐身,一点都不想应付承武略,走才是上策,抬腿想走。
承武略堵住了留央去路。
“逍遥王请让步!”
“你知不知道洁身自好?”
“你喝醉了吧?你什么时候认为我好过?忽然跑来劝我自好?”崔留央试图挣脱承武略道,“我本就不好,鄙陋,刁钻,卑贱,无耻,而且还是毒妇,够了吧!”
崔留央拔下头上嵌珠银钗,秀发散落及腰,留央用银钗又擦了擦湿漉漉的头发,道,“银针是试鹤顶红的良具,看清楚了它现在变黑色了。我就是毒,怎么了,害谁了?妨碍你了吗!”
“你!”承武略闷气本有三四成,现在闷气十足。
“让开!”崔留央壮了壮胆,横眼相对。
承武略似乎是醉了,让出了路。
“食肉者鄙,一点都没错!你让道那么快,怕我头发上抹鹤顶红?看来谁都怕死。告诉你吧,银针插入鸡蛋里面,也会变黑的。逍遥王要是心情好,大可去戳一戳。”风吹着崔留央及腰的长发,将所有闷气一股脑吹向了承武略,却吹不散书页,因她牢牢捏着书册,嗤笑着承武略道,“以后千万别以为是银针就能探毒,总有不靠谱的时候。别把自己当银针!会闹笑话的。”
“张狂!不知检点!这才是你的真面目,何必去厅堂人前粉饰温婉美好,欺骗众人?”承武略冷笑看着披头散发的女人道。
“不错,我的过去一言难尽。”崔留央诱惑着笑道,“努力总归会有回报,我一向喜欢攀高枝,哥哥知道的,不是吗?”
“滚!”承武略看着眼前媚态的留央喝道,“奉劝你别动文哲的脑筋,否则休想在太师府立足!”
崔留央拂袖而去,他对自己的厌恶向来如此,她又不是第一日才晓得。
回屋后,她赶紧烧了折纸,洗去一身油腻汗水,换了干净衣裳,插上金玉头饰,焕然仙子出尘。
来到厅堂,对上那双厌恶的目光,崔留央不以为然,对着众宾客举止得当,丝毫不出差错。
宴席上,承文哲与崔留央聊得甚为投缘,笑语不断,无关情愫。
宴后的日子,不管是太师府前院还是后院,承文哲出现得频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