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术师的工资很高, 但要想在两三天内赚够修葺几乎半栋教学楼的资金，就算不007，至少也得996, 何况五条悟还想趁这个机会，干脆把教学楼彻底翻新一下。
五条家的大少爷没缺过钱, 就算是得自己打工还债了, 依旧花钱如流水。
更难得可贵的是两位特级都认同“强者保护弱者”的道理——尽管某个人口头上不承认这句话，对他们来说，996像是呼吸一样自然。
……
次日下午，两人约定了各自做完任务后，在车站前集合, 因为五条悟回高专前，顺路打算去一家东京超有人气的洋果子店购买今日限定甜点洋梨塔。
每个人最多只能买两份, 五条悟一连给夏油杰打了五六个电话, 打着和他分享美食的旗号，硬把人叫来了, 结果是让夏油杰帮他排队, 好多买一个洋梨塔。
夏油杰觉得自己仿佛一个大冤种, 无可奈何地掏钱买了两份甜点。
在他付账的时候, 已经拆了包装在一旁吃了起来的五条悟敏锐地注意到于人群中稍纵即逝的人影，用手肘捅了捅夏油杰，语气惊讶：“那个不是神庭老师吗？”
六眼能够非常详细地看清咒力, 所以，实际上，他最先注意到的, 并不是人群中的某一个人, 而是神庭彻特殊的咒力。
普通人也是有咒力的, 然而普通人稀少且逸散，无法使用，与咒术师庞大的咒力天壤之别。
就像一堆芝麻里混入了一颗椰子，要想五条悟忽略椰子的存在，着实有点难，何况神庭彻还是特级咒术师，起码是个大西瓜。
夏油杰也看了过去，只见马路对面的树荫下，站着一个身姿挺拔的清秀青年，神庭老师下午没课，穿的是私服，普通的白色风衣与黑色长裤却衬得他的衣品很好，柔顺的黑色长发简单地扎成了马尾，下午不算炽热的阳光洒在了他的肩上和发间，却莫名清冷得犹如月光。
神庭老师似乎在观察什么，没有立刻察觉他们，夏油杰下意识跟着神庭彻的视线望去。
斜对面是一家奶茶店，几个高中生模样的漂亮女生嬉笑着结伴从里面出来，又往商场去了。
由于女生们的咒力涣散，夏油杰很确信她们是普通人。
神庭彻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夏油杰看了看女高中生，又看向了尽管年轻但分明已经是成年人了，且是老师的神庭彻，陷入沉思。
“神庭老师难道是在……”夏油杰难以置信。
“哇，人民教师尾随高中女生！杰，我们快追上去，这可是大新闻!”五条悟把最后一口洋梨塔扔嘴里了，风风火火地跟了上去。
于是，繁华热闹的大街上，发生了套娃式的一幕。
神庭彻“跟踪”三个穿着帝丹高中校服的女生，两个咒术高专的学生，又猫猫祟祟地跟着神庭彻。
【遥，你被你的学生跟踪了。】
这时，晶蓝色的半透明光屏突然弹了出来，上面浮现了一排文字。
神庭彻镇定地纠正：“我现在是彻，你才是遥。”
【……】
系统打出了几个小圆点。
是的，他正在跟踪的人，就是自己的本体，及同班的兰和园子。
为了两个号同时出现在一片区域，又不至于太分心，他选择了挂机模式，所以现在的遥，是由系统操纵着的。
神庭彻跟踪自己，当然不是因为他是一个变态，他有一些事情想要确认。说来，他确实忽略了学生做任务的地点，也在这附近，只能怪东京太小了。
……
几个女生进了商场里的服装店，在五条悟拿出手机，准备将“罪证”拍下来时，相机画面中的人影却消失了。
“嘁。”五条悟一点也不意外，只是有点可惜地撇了撇嘴。
夏油杰立刻如临大敌地环顾四周，目光锐利如刀。
“下午好，五条君，夏油君。”男子的声线清冷，语调却带着一丝慵懒，他双手插在白色风衣的兜里，从旁边的一条巷子走了出来，了然地说，“看来两位的任务已经做完了。”
“是，我们只是刚好路过这边。”
夏油杰提起手上甜品店的塑料袋，正要用来这边买东西当借口，一旁的五条悟直白地问：“老师你刚才在跟踪jk吧，难道是变态？”
夏油杰：“……”
倒是让他把话说完啊。
“……是在跟踪，但不是你们想的那样。”神庭彻沉默了一下，解释。
“那几个高中生有什么问题吗？”夏油杰立即想到和咒灵有关，他为自己的怀疑感到羞愧。
“杰，她们有问题，我的六眼看得出来啦。”五条悟嚷嚷着似乎是对夏油杰不够信任他的眼力有所不满。
神庭彻也否认了这点：“只是几个就读于帝丹高中的普通女生罢了。”
“……”
夏油杰的羞愧停止了。
“那您……”黑色丸子头的少年皱了皱眉，欲言又止。
“我在做一个课题——《关于普通人的负面情绪，对咒灵的产生及影响》。”神庭彻一本正经地道，“既然路上碰见了，你们就一起来吧，顺便考下你们的理论知识。”
夏油杰梅开二度地感到惭愧，低头称是。
“老师我还有任务没做完。”五条悟完全不想在大街上还要遭遇课后补习，尽管他正是所谓的天才中的天才，没有不擅长的东西，包括理论，仍要开溜。
“我记得五条君今天的工作，是处理两只2级和一只准1级的咒灵。拖到这个时间还没有做完，难道说，五条君要承认自己的能力不足？”神庭彻淡淡地反问。
男人不能说自己不行。
五条悟觉得自己很行，留了下来。
所以，现在的场景变成了系统版的结城遥、毛利兰和铃木园子逛商场，神庭彻、夏油杰，五条悟偷偷地跟在后面。
夏油杰努力说服了自己他们这是在学术研究，绝对不是因为他们是变态。
“对于咒灵的生成条件，你们知道多少？”神庭彻一边随性地跟在后面，离她们至少十余米的地方，一边出题。
“咒灵即由普通的人类溢出的负面感情形成的怪物，无咒力之人不可见。”夏油杰的回答几乎与教科书一字不差。
“所以需要拥有咒力的人，也就是咒术师，来保护他们。你们真的觉得，这件事公平吗？人山人海中，自己的牺牲却无人知晓。”神庭彻刻意用反派的语气，问了一个有些尖锐的问题。
男子静静地看着两人，祖母绿的眸中流动着一种奇异的颜色，像是月光在绿宝石中流转，泛着冰冷的色泽。
系统发布给神庭彻的任务是，找出咒术高专中会在未来导致世界线崩坏的错误代码，他认为眼前的两人，最有可能是那个BUG。
“世界上更多的是弱者，弱者生存，这才是社会该有的样子，强者保护弱者，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夏油杰没有犹豫地说，就像已经说了千百次一样肯定和自然。
“杰，你又在说自己那套‘正论’了。”反之，他旁边的五条悟则是一副不耐烦和想吐样子。
神庭彻稍作思索：“然而，不是每一个强者，都会保护弱者，譬如诅咒师的存在。也不是每一个弱者，都值得保护。”
“你们听——快要发生命案了。”
黑色长发的男子偏转视线，看向商场内的一处空地，低声宛如风吟。
夏油杰一怔，五条悟微微眯起了双眼。
一个人形的重物从楼顶坠落在地面上，鲜血从他身下向周围蔓延，尸体附近，刺耳的尖叫声划破了云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