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露出了乖巧的笑容, 湖蓝的眼睛清透明亮,仿佛才被雨水洗净的湛蓝天空倒映在了一汪清澈的湖水上。
但她却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她是“好人”,还是“坏人”?
江户川乱步愣了愣, 一脸古怪地看着她。
“还是说你的异能有什么‘发动条件’?没关系, 我可以配合你哦。”结城遥见青年久久不语, 想了下,主动提议。
她用最柔软的声音说着怎么听都是在挑衅的话。
连智商高情商却低, 经常被人说“看不懂气氛”的江户川乱步, 第一反应都是她在阴阳怪气。
然而女孩儿的表情是始终如一的无辜, 眼睛里的星光一闪一闪, 满溢着好奇。
江户川乱步犹豫了下, 不高兴地嘟囔:“小孩子才分好坏, 何况你是在利用我的异能想验证什么事吧, 我才不要回答你。”
啊, 暴露啦。
结城遥一怔,疑惑地看着他, 就像在问“你在说什么”?
她装的,下次还敢。
江户川乱步:“……”
社长, 要看懂气氛真的好难啊。
名侦探放弃了思考。
结城遥蒙混过关后,便不再管“抢先交卷搞考生心态”的孩子气侦探了。
她是一个成熟的高中生了,才不会斤斤计较,所以她绝对没有寻衅。
遥很随便地说服了自己。
她确实有想验证的事情。
她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说实话少女并不在乎乱步的回答,她有自己的想法。
从普世的价值观来看, 【结城遥】无疑是内心充满正义感的侦探, 但是【深名沙夜】是异能特务科派入Mafia的卧底, 【玛歌】还是一个吸血鬼。
她可以是她们中的任意一个人, 也可以谁都不是。
当然这也不代表乱步的答案对她来说毫无意义,他的“反问”本身就很重要。
她想知道江户川乱步的异能究竟能看到哪一步。
这关系着她的计划,和她以后自导自演时会不会社死。
看起来尽管他知道她有些坏心眼,但是不清楚她账号多开,开了挂。
那没事了。
“既然案件已经解决,我们走吧。”
结城遥望向服部平次。
“啊?嗯。”服部一脸懵地从两个谜语人的交流中反应过来,下意识点了点头,跟上了遥。
“等下,”一头雾水听了半天的老警察上野终于忍不住叫停他们,“案子到底怎么回事,没人给我解释一下吗?你们这样我怎么写报告书?”
“……”
“……”
“……”
三个用各自方式脑补出了真相的侦探纷纷忘记,这里还有一个推理剧必备的“糊涂警察”。
最后脾气最好,也最正常的服部平次担任了本次案件的解说。
江户川乱步默默盯着短发的少女,鼓着腮,像一只剥花生的仓鼠,他总觉得她在忽悠他。
但是离和社长约好的时间就要到了,楼下有家卖红豆糕的店,他有好好地完成工作,可以找社长要奖励了。
他决定暂时不和她计较,既然是个不太笨的侦探,总有一天他们会再见面,江户川乱步打着哈欠转身走了。
……
离开住宅区后,结城遥决定和服部平次告别了。
“刚才的案件没有异能的迹象,虽然是另一个江户川率先说出了答案,但是我是第二个知道真相的,比赛是我赢了哦。”
她站在黑皮少年面前,背着手,有条不紊地摆事实。
“放心,我不会耍赖。”服部平次不甘心地点了头,接着又说,“下一次我一定会赢你!”
他刚宣完誓,便想起了这次横滨之行的惨痛经历,犹豫了一下,补充:“不过是在大阪或者东京,你有机会来大阪的话我请你。”
说好的异能者只是少数呢?老爸工作了几十年没遇上什么异能案件,他在横滨待了一周,快把各种不科学的案子遇完了。
他急需回到“正常”的世界重新感受推理的魅力。
不用结城遥想方设法地引导他,服部平次也想赶紧离开横滨这个鬼地方。
两人道别后,她朝少年挥挥手,目送对方上了公交车,却没有像她说的那样购买回东京的车票。
她拿出手机发了一个短信,随即打车去了一个地方。
西川京一郎的办公室在商业街的二楼,门口挂了个公司的金属牌,没有其他的员工,书架和桌上堆满报纸之类的资料,与其说是办公室,更像一间用来存档案的仓库。
西川京一郎为两人的“对决”提供了许多帮助,但是他们通常在外面见面,这还是她第一次上门拜访。
“我还在想结城什么时候会找上门,那个少年没有和你一起吗?”
西川从书堆里抬起头,问过遥后,泡了两杯咖啡。
“服部君是普通的高中生侦探,不适合牵扯到这里面。”遥接过咖啡杯,轻声道谢。
西川京一郎挑了下眉,有些意外。
“请小姐说说你发现的吧。”他沉吟片刻,端着另一杯咖啡,背靠办公桌站着,望着坐在不远处沙发上的少女侦探,率先试探。
“那些案件,是西川先生有意挑选的,表面上都是‘偶发’的案件,真凶也很明确,实际上背后都有另一个人的影子。比如今天的案子,高桥美和和高桥直子从小遭受来自亲生父亲的暴力,互相保护,感情很好,她们长期共用一个名字,几乎到了不分彼此的地步,很难想象,她们突然因为一些琐事,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仿佛有人故意点燃和扩大了她们之间的矛盾。”她说出了自己的推理。
西川点了点头,他皱了皱眉,随即又露出欣慰的笑容:“你和结城教授一样敏锐。不过不是‘人’,而是某一个‘组织’。”
“组织?”少女困惑地看着他。
西川低声:“他们是这个城市的黑暗本身……”
“……”
这串广告词有点耳熟啊。
“港口mafia。”西川京一郎表情沉重。
少女沉默。
要不是她切了个号在该组织打工,她就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