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伙就是一个怪物。”
白鸽的残党原屋升如此评价着昔日组织最优秀的“兵器”。
面对坂口安吾的询问, 男人重新从烟盒里拿出了根烟,他把烟夹在手指中间, 没有立即点燃, 慢慢地陷入了回忆。
原屋升第一次见到那个女人,是在两年前的一个雨夜,她出现在了白鸽与敌对组织交火的仓库。
对面一个小弟因为紧张无意间走火, 黑暗中升腾蓝色的火焰将一切吞没, 等原屋升回过神,身上灼热的疼痛,和周围同伴重度烧伤的尸体提醒着自己幸存者的身份。
原屋升本能地举起枪, 老大却痴迷地走上前。
白鸽的首领看上了她的才能,希望她加入组织, 并承诺会治好她身上的伤。
原屋升这才注意到黑暗中,黑发女子浑身是血,脸上没有丝毫的情绪。
绝不是在刚才的战斗中受的伤——比起战斗,这更像是一场单方面的杀戮。
原屋升觉得这是一个烫手山芋, 他难以想象有什么人或组织, 能重伤拥有如此强大异能的异能者。
他本以为她不会答应, 没想到对方想了下, 点了点头, 只问了一句:“包吃住吗?”
……
“等等。”坂口安吾听到这里, 忍不住打断,“你确定她说的是这个?”
原屋升抽着烟看了他一眼:“至今我也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加入白鸽,她的异能很强, 对待工作的态度也很认真, 我能透露给你唯一的线索, 就是她没有过去的记忆。”
“你是说……深名小姐失忆了?”坂口安吾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
原屋升点了点头:“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 白鸽已经消失,我们这些残党,如今只想过平静的生活,请Mafia的人不要再来打扰我们。”
“我知道了。”
坂口安吾推了推鼻梁上有些下滑的镜框,久留美对他做了个鬼脸,原屋升拉着她转身走了。
等两人离开河岸,坂口安吾才“嘶”了声,有空检查身上被炸伤的地方,手臂一处的伤口最为严重,虽然没有伤到肌肉,他脱了外套,衬衫衣袖混合鲜血黏在了烧伤的皮肤上,他试图把布料与伤口分开,稍微扯了下就疼得胳膊都抬不起来。
“我送你去医院吧,就当给久留美道歉。”
面前传来了淡漠的女声,坂口安吾动作一僵,恍恍惚惚地抬起了头。
黑发女子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深名小姐什么时候来的……”他沉默了一会儿,做出了最后的挣扎。
调查别人却被对方当场抓包,绝对是他职业生涯中最尴尬的一次。
“久留美是被我带进白鸽的,她很看重白鸽,将它视为她的家。”深名沙夜淡淡地解释。
换句话说,她全听见了。
坂口安吾挫败地单手捂住脸,他叹了口气,自暴自弃地问:“所以深名小姐为什么在加入白鸽后,又选择了港口Mafia,首领让我们合作,我原本是想了解小姐的过去,或许对解决深名小姐任务过程中的……一点瑕疵有用。”
……他其实想说她对待Mafia的任务太简单粗暴了吧。
深名沙夜知道自己的问题,但是不改。
“因为我无所谓,”她按照自己的人设,装模作样地轻声,“我没有过去的记忆,在哪里都一样,毕竟,白鸽也好,Mafia也罢,都并非我的容身之所。”
坂口安吾陡然一惊,作为干部候补的她说出这样的话,对Mafia来说,无异于“背叛”,即使她没有叛逃的意思。
然而,坂口安吾看着眼前“空无一物”的女子,最终没有说出指责的话语。
原本他一个异能特务科的人也没有责难的立场,何况,无论在白鸽,还是Mafia眼里,她都只是一把“武器”,而不是才二十出头,喜欢游乐园,对怪盗基德的魔术感兴趣的女孩子。
深名沙夜早就忘了自己为了遥的任务顺便立的人设,见坂口安吾长久不语后目光同情,她一脸困惑地听见对方问:“深名小姐认识织田作吗?”
她摇了摇头:“什么?”
“没什么。”
坂口安吾却止住了话头,她联系了部下接他,本来打算随便找个地方解除马甲,又觉得坂口安吾这里好像有什么剧情,送他到了医院。
期间,坂口安吾望了她好几次,由于他调查她的事情先前才被她戳破,他很想叫她先走,深名沙夜淡定地装作没读懂他的眼神。
抱歉,“情商低”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坂口安吾最终放弃地叹息,这时他手机响了,他拿出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没有接,深名沙夜敏锐地注意到对方的神情有些僵硬,默默记下了号码,却没有询问。
……
结果,直到坂口安吾住院,也没再触发什么有效的对话,深名沙夜决定自己再查下他不经意间提及的“织田作”。
织田作并不像一个姓氏,她只听过“织田”,在日本,同姓的人有很多,但把这个姓氏的范围圈定在异能特务科或者港口Mafia,数量就少了很多。
名字里有“作”的就更少了,深名沙夜查了一圈,异能特务科名字里有“织田”和“作”的有两人,港口Mafia一人。
在她准备进一步排查时,接到了港口Mafia首领打来的电话。
Mafia在红砖仓库一间专门用来放军火的仓库遭到入侵,入侵者自称mimic。
……
织田作之助接到首领的来电时,有些诧异。
他只是组织中最基础的成员,按理说,像首领这种大人物,别说是他的名字了,哪怕他哪天不幸死亡,也不会有丝毫的印象才对。
他惶恐地来到总部大楼,正要按电梯按钮,电梯门刚好在他眼前打开。
一个穿着干练的黑色西装的女性走出了电梯,她有着快到腰间的黑色长发,长相清丽,经过他身侧时,正巧有一阵风吹过,将她几缕发丝带到了他的眼帘上。
织田作之助眼前却莫名浮现一阵阵血色,他的头有些痛了起来,下意识喊住了她:“等一下!”
已经向前走了几步的女子回过头。
“我们认识吗?我是说……我们好像在哪里见过。”
织田作之助挠了挠头,他说完这句话,才感觉自己的台词像是在搭讪,还是最烂的一种搭讪方式,尽管他并没有这个意思。
面前的电梯直接通往顶层,即首领的办公室,她应该是组织的高层。
“……你叫什么?”她思忖后问。
“织田作之助。”他报上了自己的名字,对自己的冒昧感到后悔。
“我是深名沙夜。”
她直白地回答。
确定了,坂口安吾口中或许认识“失忆前的她”的人的身份。
港口Mafia基层成员,织田作之助。
可是,“她”为什么会认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