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熟睡的于小果忽然被手机铃声惊醒。睡眼惺忪的她拿起手机,那头传来哥哥熟悉的声音:“小果,吵到你了吧?”
于小果一天都在惦记岑明光的电话,见他始终没有打来,估计哥哥要忙的事情太多,就先睡了,此时听到他的声音,激动得一骨碌坐了起来:“哥,你终于回来了。”
岑明光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而沉静:“是的。我不在的这段日子,你受苦了吧?”
于小果心里的委屈又开始沉渣泛起,她真想把受过的罪一五一十地告诉哥哥,想到哥哥的辛苦与劳累,又打消了这个念头:“没有,我挺好的。”
“娘好吗?”
“还好。今天睡得很好。”
“辛苦了,小妹。本周末,我带你嫂嫂和侄女去见娘。你提前告诉娘一声,让她有个心理准备。另外,你也提前跟你养父母讲一声,周末带他们一起过来聚个餐。然后,我们选个日子,带着娘一起去见爷爷奶奶。”
“爷爷奶奶接受得了吗?”
“二老八十多岁了,对世事已经看淡,对亲情更加在意,家人团聚对他们来说是一件幸福的事。”
于小果心潮澎湃,期盼已久的这一天终于就快来临,她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叫岑明光一声哥哥了,母亲历尽艰辛后终于可以拜见自己的公婆,这一天来得太迟太迟,可它终究还是来了。
有时候,命运是公平的,吃过的苦总会化作一颗一颗的星星,点缀在漫长的人生旅途中,向我们昭示着生命的意义。
第二天,于小果安排好家里的事务后,先去了医院。刚拐过通往病房的楼梯,就看到一个仪态万方的女子从病房那边迎面走来,眼睛红红的,一脸愁容。
于小果一眼认出了韩莓朵。韩莓朵也认出了她,一愣之后,主动跟她打了招呼:“于老师好。”
于小果朝她点了个头:“韩小姐好!”
韩莓朵走到她面前时,主动停了下来:“于老师,周总病得太严重了。怎么办呢?”说着,泪珠如断了线的珍珠,一颗一颗地落了下来。
于小果的心口很痛很痛,因为寇远的病,也因为莓朵的泪。爱是自私的,莓朵的泪水说明了她对寇远的深情,不管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他俩交往的深度是于小果不曾企及的,如果她未嫁如果她松口,他的生活里就没有于小果什么事了吧?
于小果表现得很冷静:“没事,医学这么发达,一定会好的。别难过了,你的粉丝看到了不好。”
闻言,韩莓朵赶紧从手袋里取出纸巾拭净泪水,她的粉丝太多了,这医院里的不少护士都跟她要过签名,如果被她们看见自己为婚外的男人流泪,终归不太好。
收拾好表情后,她跟于小果道了别。
于小果加快步伐跑到病房前。
门口空空荡荡的,周寇远的父母被他劝回家了,寇茗正在家里待产,公司里的同事要过来,都被他叫停了。生病的这些日子,他正好可以安静地想想自己的过去与未来。刚才,韩莓朵过来看他时,对他说:“周总,我不开演唱会了,每天过来陪你,好吗?”
周寇远感动又吃惊,生病以来,韩莓朵经常过来探望,安慰他鼓励他帮他找医学专家,做了超越朋友关系的许多事,一如他以前为她倾心相助。但是,他真的不想她这样不计后果:“不好。演唱会早就筹划好了,许多人为它耗尽了心血,你说停就停,这会引起争议,对你的形象不好。再说,医护人员敬业得很,我这里根本用不上别人照顾,你看,我父母都被我劝回去了。”
韩莓朵拗不过他,聊了几句后,不好多打扰,只得先走了。
周寇远松了口气,说实话,他不喜欢欠女人什么,尤其是一个跟自己未来注定没有交集的女人。
正遐思着,那个一直埋在心底的人来了。她不像韩莓朵那样漂亮也不像她那样时尚,长长的头发简单地扎成了一根麻花辫挂在脑后,有几分俏皮又有几分扮嫩,跟她平时的风格很不一样,惹得他有些想笑,这个于小果,她是来逗他的吗?
她没像上次那样哭哭啼啼,反而笑得很明媚:“嘿,大哥,今天还好吗?”
周寇远忍住笑:“很好。”
她启齿一笑:“刚才我遇到我的情敌了,很害怕。”
“怕什么?”
“怕色艺俱佳的韩美人把你抢走。”她说话的风格都变了,这口气明明是自信满满啊。
“其实吧,本人早就被人抢走了。”
她吃吃地笑了起来:“是我吗?”
“不然呢?你还想谁抢我?”
“不许别人抢,你是我的。”这口气,简直是女王在世啊。
周寇远发现,自己很喜欢这样的于小果,有趣自信令人如沐春风。发生什么事了?她为什么风格大变?
她继续着刚才的话题,边说边笑,脑后的麻花辫随着笑声而左右摇晃:“远哥,告诉你一件大事。”
“什么大事?”周寇远兴趣盎然,事实上,他对她的每件事都兴趣盎然。
“岑明光回来了。”
周寇远有点失望,这算什么大事,岑明光回来这件事已经有人告诉过他了。
“他是我失散多年的亲哥哥。”她开心地笑着,素净的脸美得真实。
周寇远惊讶万分,原来,一切的一切都起源于此啊。当有人质疑于小果跟岑明光时,他也心存疑窦过,当满世界都说她是岑明光的二奶时,他也不快过,可她始终自然坦荡,落落大方,原来,背后的故事才是她的底气啊!
心底唯一的一丝阴霾消失殆尽,他的身体忽然好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