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偏僻的山间小道,一座老屋。
车子停在了屋旁的路边,王医生用钥匙开了门,招呼于小果:“小于,进来。”
于小果犹豫了一下,跟着进了屋。
屋里有个女孩,二十出头的样子,短发,穿一件灰色套头毛衣,圆圆的脸上一双大眼睛,眼皮是单的,眼神里闪动着莫名的紧张。
“若冰,她叫于小果,暂时跟你合住。”王医生说话的时候,看向女孩的目光含着说不出的意味。
若冰怯怯地看了他一眼,眼睛落到于小果脸上,眸子动了一下,神情温和了起来,点点头,眼神里的信任显而易见。
于小果主动跟她说话:“若冰,名字很特别。”
“是吗?”王医生看了若冰一眼,笑着问于小果,“岑家跟你有什么过节?”
“岑家?岑明光吗?我不知道啊!”于小果在脑子里搜索了半天,始终没有找到相关的信息。她的记忆被抹布抹过了一样,一点印象都没有。
王医生醒悟过来,摇摇头:“对不起,我也是不得已。上头让下药我不能不下。先不谈这个了,吃饭了吗?”
于小果的脑子里浮现起精神病院的饭菜,好一阵反胃,脸上的表情很痛苦。
未等吩咐,若冰已经盛好饭菜端到了桌上:“开饭了!”
三人坐下,边吃边聊。主要是王医生在说:“你们两人都是我的病人,若冰生病后没人管,被送到精神病院后,是我一手治疗的,现在基本好了,一年顶多发一次病。小于呢,被人坑害,用了一个多月的药,精神与大脑都受到了摧残,还好在我的手下,我一定会尽力恢复你的记忆。”
“王医生,谢谢你,我一定按照你的吩咐好好治病。”于小果非常感动。
若冰突然停住了手头的筷子:“你也要娶她吗?”
于小果莫名地一惊:若冰为什么说这样的话?
王医生若无其事地笑笑:“你同意吗?”
于小果震惊了:他什么意思?
若冰放下筷子离开了座位,哭泣着奔去了房间。
“小于,好好吃饭,别管她。她的病虽然好了,情绪终归还是容易波动的。”
于小果忍了半天,还是忍不住问道:“她是你的妻子?”
“算吧。一起生活好几年了,她离不开我。”王医生似乎很无奈。
“她没出去工作吗?”
“她不能受刺激。现在的工作压力很大,万一受不了再犯病,就更难治疗了。我养得活她,不需要让她冒那个风险。”王医生说着话,主动给她夹了一只虾,“若冰最擅长油焖大虾,你尝尝看。”
于小果记忆受到伤害,心智却没缺失,若冰的言行举止告诉她,王医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心里不由得多了一份提防:“王医生每天从医院到这边来回,真的挺辛苦的。”
王医生似乎很坦率:“我在医院有一套房子,平时和孩子以及她妈都住在那边,每天抽空来这边一次,若冰太孤独了,需要人照顾。”
于小果假装不解:“没让她出去散散心啊?”
“她对外面很恐惧,不敢一个人出去。”
“嗯,现在好了,我可以陪她出去。”
“不行。”王医生的脸色很严厉,“你俩都有病,都不能出去,万一丢了,到哪里找你们?”
于小果一惊:莫非他还要控制她?口上却说着无所谓的话:“好,听王医生的。”
王医生听了,笑得很和蔼:“我要对你们的健康负责。”
我呸,于小果心里狠狠地吐了一口,无比后悔自己从虎口跳入了狼窝。
饭后,王医生把于小果安排进了西卧室,自己就回若冰的东卧室午休了。
于小果把门从里面锁上后,又用书桌顶住了门,才把床收拾一下,躺了上去。太累太累了,开始还担着心事,不知不觉就进入了梦乡。
也不知睡了多少时候,猛烈的敲门声惊醒了她:“于小果,于小果!”
于小果听出是若冰的声音,起身下床,挪开门后的书桌,开了门。
门外,若冰身穿睡衣,披头散发,好看的单眼皮大眼睛里盛满了喜悦:“我们可以做朋友吗?”
于小果连连点头:“好,当然!”
若冰孩子气地噘着嘴:“天天被锁在家里,闷死了。”
“他人呢?”
“走了,上班了。”若冰的口气很轻松,跟王医生在的时候截然不同。
“若冰,你喜欢这里吗?”
“不喜欢。他不让我走,他让我做他的老婆。”
“你愿意做他的老婆吗?”
若冰忽然扶着墙嚎啕痛哭,两个肩胛骨在剧烈的抽泣里抖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