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几个呼吸过去，叶笙歌重又睁开了眼睛。
此时，她的眼底却是非同一般的冷静和清明。
上一刻还冷酷狰狞无比的叶笙歌，此刻却像个没事人一样。
x先生被她的变化弄懵了。
叶笙歌低头看着司霆，眉目间温和如画：“其实，这样也挺好的。如果他死，我便陪着他一起。不是都说，不能同生，那便共死。还挺浪漫的呢。”
她唇角漾出一丝笑，眼角却全是淡定。
可是司霆，他是跟她不一样的啊。
即使这个世界死了，现实世界里他一样会活的很好。
可是她，如果这个世界死了，还会不会有以后？她也不清楚。
但是她确信，不管会不会有以后，会不会就此消散在天地间，她总归是不愿失去自由的。
她不愿再回到曾经那个牢笼，去过那生不如死的日子。
如果要回去，她宁愿死去。
叶笙歌忽的笑出了声：“对，这样挺好的，我们一起死，用我这条命，来赔他，很划算。”
x先生目瞪口呆，他难以置信的看着叶笙歌，从喉间憋出三个字来：“你疯了！”
“我没疯。”叶笙歌认认真真的回答，甚至好心情的冲他笑了笑：“我从来没有今天这么的……这么的……清醒过。”
想了半天，她才用想出一个词汇来。
她蹙着眉，絮絮叨叨的说着x先生听不懂的话：“虽然司霆是顾云深，顾云深是司霆，可是司霆又只是司霆，和顾云深不一样的个体。
我不能因为他们是同一个人，就不管司霆了，这些司霆可不知道……总之司霆为我而死，这条命我是得还的……”
x先生眼里变成了蚊香圈。
叶笙歌才不管他懂不懂，絮絮叨叨说了一通后，满意的点点头，最后以一句话总结。
“……那就同生共死吧，至于现实中的我，能活就活，不能活就活吧？看缘份，反正我也活了那么久，多是个老妖怪了呢。”
叶笙歌自言自语完，用手拍了拍x先生的脸：“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x先生的脸被拍的啪啪响，脸都涨红了，只觉得羞愤欲绝。
他恨恨的挣扎了几下，在叶笙歌的手中，却像只待宰的鸡崽，在空中挥舞着肉翅。
叶笙歌也没指望的回答，径直道：“好了，就这么定了，我还是陪他一起死吧。”
叶笙歌一只手捏着x先生的喉咙，一手掏出一把刀来，把玩了一下，那冰冷的刀锋在阳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光。
x先生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他脑海里有些混沌：她是真的要自杀？不是在骗他！
她居然来真的！这怎么可以？！
她死了，他的实验怎么办？
想到这里，他脑子陡然一下子就清明起来，正好出声阻止，叶笙歌忽的一扬手，就将刀锋横在x先生脖子上了。
那冰冷的刀碰触着脖颈，x先生的汗毛都炸起来了。
额头冷汗刷刷的往下流。
一双眸子惊恐的瞪大，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他嘴巴动了动，似乎想说些什么，可是由于对死亡的极致恐惧，竟是短暂性失音了。
叶笙歌对他的神色视而不见，做出一副认真的模样，用刀子在他脖子上比划。
“我思来想去，既然我们都要死了，怎么也不能便宜了你。喂，打个商量呗，我们俩还缺个陪葬的，我看你挺合适的，不如就你吧。”
她的手微微一用力，x先生的脖颈一痛，鲜血就涌了出来。
x先生这下子真的是吓尿了。
他连忙摆手，啊啊的叫着，然而苦于失音，怎么也无法表达自己想说什么。
叶笙歌嘴角一抽，心里翻了个白眼。
啧啧，真是没出息，她全套服务，这才刚来了个头，就这样了，接下来还不得直接吓死？
轮到自己这么怂，可是他当初拿那么多活人做实验室，也没见有什么感觉啊。
尤其解剖啊什么的，每天看着那血淋淋一片，还有各种内脏什么的，还没历练出来？
叶笙歌不屑的撇撇嘴，不耐的把刀子又往里按了按：“叫什么叫，再叫我直接杀了你！”
x先生连忙捂住嘴，不叫了。
只是眼里泪哗哗的，可见是吓坏了。
叶笙歌呵呵了一声，不再看他那张倒胃口的丑脸，低头深情的看着司霆。
司霆已经几乎不动了。
不知道是已经死了，还是筋疲力尽，挣扎不动了。
或许两者都有吧。
叶笙歌眼角溢出满满的哀伤：“看，他已经走了，该我们了。现在，我就送你下去见他，然后我立刻跟上。”
话音刚落，叶笙歌眼角偶然凌厉起来。
微微一笑，充斥着满满的杀气，然后抓着刀子，狠狠向x先生的喉咙割去。
x先生大叫一声，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同时哆哆嗦嗦的把一个小小的瓶子举到叶笙歌面前。
叶笙歌一怔，刀子险险停住。
她眉尖儿一挑，满满的笑意都溢了出来，差点哈的笑出声来。
她抬手一扔，啪，那沾染着血迹的刀子掉在地上。
毫不客气的抢过x先生递过来的瓶子，打量了一番，眉眼才松开来。
瞥了x先生，她冷哼一声，松开了手。
x先生毫无预兆的掉在地上，摔了个屁股墩，哎呦叫了一声。
还没叫完，叶笙歌手一挥，从已经快长毛的空间里拿出一捆看似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麻绳。
往x先生身上一丢，他就被捆了个结结实实。
他下意识的挣扎，结果被捆的更紧，疼得不住哀嚎。
这正是从顾夜凉那里得来的捆仙绳，那次他人跑了，捆仙绳却掉在地上，没有带走。
叶笙歌便顺手摸起，塞进了满满当当的空间里。
这会儿正好，捆住x先生，就不怕他跑掉了。
叶笙歌低头看着那静静躺在手心的小瓶子，嘴角流露出一抹灿烂的笑意。
又骗又吓，好歹是把解药拿到手了。
再不犹豫，她一溜烟跑到司霆身边，把他翻过来一看，只见他脸上已经黑透了。
鼻孔里连进气都只有那么一丝了。
叶笙歌原本还想实验一下真假，但是现在情况紧急，实验也来不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