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会有这种事?继国缘一感到委屈。如果说天黑看不清还情有可原, 但现在的天色完全没有达到三米以内人畜不分的地步……所以你小子故意的吧?米斯达?纳兰迦?
米斯达&纳兰迦:哈哈哈哈哈——
得,现在鱼竿都没有了,还钓什么鱼?缘一呆了一会儿, 转身收拾准备返航,打道回府。
鲤阳和月鲤各拿了一份儿帕尼尼等待在港口,擦肩而过的意大利人手舞足蹈与同伴炫耀今天的收获,讲着并不好笑的荤段子哈哈大笑。看他们前往的方向, 不难想象今晚罗马街头又会多出一伙耍酒疯的醉酒鬼。
逊。
月鲤不禁露出嘲笑的嘴脸,看上去很是自得自己的酒量千杯不醉。
鲤阳不是小时候的自己, 即使也在骄傲自己千杯不醉——好吧脸上依然会表现出来:)。
诚实的男孩儿, 嗯?
他们等待在桥上, 一人吃着火腿帕尼尼, 一人喝着热牛奶, 无聊的用眼睛无聊的看路人的无聊前半生, 看他们小时候因为天真愚蠢做出的种种糗事, 窃窃私语告密给另一人, 耸动着肩膀发出低低的窃笑。
坏孩子。
这里处于高处,能将港口的一切尽收眼底,而这样的好地方注定不会被他们两个人独享:月鲤‘呀’了一声,对走上桥的来客捂住眼睛只露出两条宽宽的指缝偷看, 小脸红红, 这是能播出的内容吗?
而鲤阳, 没来得及收起能力的鲤阳猝不及防接受了一堆垃圾信息。
拳头一下子硬了呢。
“月鲤。”
“嗯?”
“看到那个绿头发的垃圾了吗?”
对月鲤勾了勾唇角,鲤阳露出一个如春风般洋溢的笑容。
“做掉他。”
了解,月鲤一点也不迟疑替身化冲了出去, 一拳将绿头发的替身使者送上天——现在是夜晚, 银月高挂。
月鲤的无敌时间。
青春岁月?笑死, 这玩意儿对一个死了十几年的死人能起什么用,鲤阳轻描淡写踢开了地底冒出来想要抓住他脚腕的手掌,笑容不变用力踩了下去。
别人的痛苦很有趣吗?掌控弱者的生死大权很过瘾吗?既然强者天生就有不得不掌控弱者的责任,我比你强,是不是我就可以随意对待你了。
用灵力铺成的坚层上,赛可发出了杀猪般的嚎叫。一瞬间训练有素的意大利人关窗拉窗帘,动作一气呵成,对正在脚下挣扎想要抽出手掌的赛可熟视无睹。
因为挣扎,赛可半个身子浮出了地面,看着他在地面下仿佛水中一般……啊。握拳轻轻敲在掌心,鲤阳恍然大悟:“是你啊。”
那个在地底下引来雷劈的混蛋家伙。
嘴里大声咒骂的赛可并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像被关进了箱子,四面八方都有着一堵看不见的墙。月鲤拖着打断全身骨头仿佛一滩烂泥的垃圾乔克拉特回来了:“有个不幸的消息告诉你,我第一次在夜晚打人太嗨,不小心把人——”
“打死了?”
天呐,怎么会有这么悲伤的消息,鲤阳面露慎重,开始思考如何在缘一回来前毁尸灭迹——但他看到的是腹部依然有起伏的曾经的同行,慎重立刻变成了遗憾:“什么嘛,这不是还活着么?”。
“可我把他打傻了!”
月鲤揪住乔克拉特的领口晃了晃,乔克拉特像一块儿晃动的肉筋:“怎么办,他下半辈子只能做植物人了,你让我做掉他,现在我们该用什么才能让意外不小心弄死他?”
“用这个吧,说起来还是我们认识的人。”
鲤阳示意自己脚下踩着的变态男,月鲤低头对上了赛可怨毒的眼神,看着他,突然想起了什么恍然大悟:“我知道了,那天原来是你啊!”
耳朵聋了的赛可:???为什么一副认识我的样子?
“瞧他迷茫的眼神,他好像没认出来我们是谁。”
鲤阳从平平无奇的外套口袋里掏出一人高的权杖,在手中帅气的挽了个枪花,重重敲在地上:“可怜的小东西,耳朵听不到的感受很不好受吧,我明白那种无力的感受……所以我来帮你一把,这就让你想起来。”
说着,他举起了权杖。
“轰——”黑夜亮起了白昼。
垃圾车发出沉闷的一声响,车门晃摆着,证明有东西被丢了进去。鲤阳与月鲤动作一致的拍拍手,拍去手掌心的灰尘,回到了桥上继续等待缘一。
等待途中,鲤阳突然没头没脑说了一句:“的确很快乐。”
“?”
什么快乐,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垃圾是垃圾呢,月鲤怨念的抬头看鲤阳,正巧鲤阳也低下了头,两个人对视,鲤阳笑着摸了摸月鲤的头顶:“可我们是好孩子对吧?”
月鲤:……
“废话。”月鲤没好气踢小腿,哼哼:“你到底和谁说话呢。”
※※※
鲤阳月鲤在港口等待缘一没等到,反而先一步等到了来赴约的布加拉迪一行人。
更准确来讲是米斯达与纳兰迦,还有一只乌龟。
鲤阳冲格外警惕四周的米斯达打了个招呼,虽然只是简单招了招手,就招来了米斯达见鬼一样的叫声。
“是敌人!”
米斯达握着手·枪对准月鲤,福葛则飞快从乌龟里出来,一身血衣吓了两条鱼一大跳:“等等米斯达,先别开枪!”
晚了,米斯达已经按下了扳机,月鲤飞快被抱起挡枪,月鲤也意料之中接住了子弹,一手抓住了米斯达坐在子弹上飞出来的性感手·枪,头顶写着2。
“做得好,月鲤。”
把自己替身当肉盾,鲤阳举着月鲤一点也不觉得羞愧:“你真是世界上最厉害的替身!”
月鲤谦虚的回夸:“你也是世界上最厉害的替身使者。”
月鲤手中的2号也顾不得震惊鲤阳其实是替身使者,震撼大叫:“什么,他是替身?他难道不是替身使者吗?”
“怎么可能,他明明能被普通人看到?”
“米斯达你快点想办法救2号!”
性感手·枪们你一言我一语,吵吵闹闹让纳兰迦捂住了耳朵:“太吵啦米斯达!快点让你的替身闭嘴啦。”
“福葛,你在搞行为艺术吗?”
桥上的‘敌人’远远的问:“你果然还是对草莓的配色下手了啊!”
“不,这是血。”
福葛带着黑线,谨慎的问鲤阳:“你们不是在威尼斯吗?怎么在罗马?”
“哈!别提了,还不是迪亚波罗那个小心眼的家伙,居然就为了一张照片派杀手来灭口。”
鲤阳摆摆手,毫不顾忌的直接对福葛抱怨他们前老板的小题大做:“要不是迪亚波罗被害妄想症,罗马正好也有同病相怜同样被迪亚波罗追杀的人住在这里,我现在估计在西西里岛了吧!”
“等等,照片?难道说网上那个悬赏——”
“是我发的。”鲤阳:“是不是很棒?迪亚波罗大概已经气疯了吧哈哈哈哈哈咳咳咳。”
被自己口水呛到不停咳嗽的鲤阳弯下了腰,月鲤幸灾乐祸看着自己,坐在桥石上晃脚脚:“让你嘚瑟,嘻嘻……福葛,你们是来赴约的吧?”
小手指向了罗马竞技场,月鲤告诉他们:“他就在那里,但是我是不会让你们通过的,除非你们让我揍米斯达一拳。这家伙一话不说就冲我开枪,我又没做什么,这委屈我不能忍。”
米斯达不服气:“喂,分明是你太可疑了好吧!”
难道这还是我的错了吗?月鲤大怒:“哈,两拳。”
“这难道是什么拍卖现场吗怎么还带涨价的?!”
“三拳。”
“……等等,等等等等不要说出那个数字,我同意了!三拳是吧快点儿来打我三拳啊!不要再涨了啊!”
“……”月鲤露出一副米斯达心生不妙的恶魔表情:“四。”
“啊啊啊说出来了,他说出来了!我要死了,我死亡的【命运】来临了!啊!”
“为什么?”鲤阳趴在桥石上饶有兴趣的问:“因为4与死亡谐音吗?可你是意大利人,汉语4的发音你不懂才对,又是怎么来的4=死这种等式?”
“别说了啊!”米斯达捂住耳朵尖叫表情仿佛踩了狗屎一样扭曲,鲤阳忍不住哈哈大笑,抱起月鲤夹在胳膊底下,挥手做出让路的手势:“算一笔购销,快去吧,你们想见的人已经等你们等很久了。”
及时制止了一场恶战的发生,福葛松了口气,和自己的伙伴一起从游艇迈上港口的台阶。走出几步后,见鲤阳一人一替身纹丝不动他又觉得疑惑:“那你们呢?”
“我们在等缘一,他去钓鱼了。”月鲤垂着双手问:“你们也是从海上来,你们看见他了吗?”
不止看到还故意去吓鱼的米斯达一脸正气凌然:“没见到。”
鲤阳:……
“是吗?那你们游艇后面挂着的缘一的鱼竿是怎么回事?”
米斯达:……洗马达,是陷阱!
米斯达最终还是难逃一4。
缘一的船在福葛几人带着乌龟离开后抵达了港口,看着站在港口对他招手的人,温情快要化成水。心脏仿佛浸泡在内,有点儿涨,有点儿酸,也有些……饿。
“缘一,我替你报仇啦!”
刚上岸,鲤阳便迫不及待的说,以一种等待夸奖的表情洋洋得意。缘一眼中浮起笑意,脸上的弧度也柔和了下来,仿佛眼中含了一汪漾动的泉水,波光粼粼,闪烁着碎鳞的阳光:“什么?”
鲤阳便得意的讲了自己是怎么看到了鱼竿,怎么神侦探一样破案,然后给了米斯达4记天降正义——指脑门儿上4个响亮的脑崩儿。
米斯达:我感觉脑浆要迸出来了。
“什么时候你才会看到我已经不是孩子了呢?鲤阳。”
缘一停顿了一秒不到的时间,反问:“我很高兴鲤阳关心我,在意我的每一个想法,但也会感到些挫败。谢谢,鲤阳,可我能为你付出些什么?即使微不足道,我也想让你知道我的心意。”
鲤阳眨眨眼,又揉揉耳朵,苦涩缘一带着些忧郁的低沉嗓音更加挠人耳朵,好像有根儿羽毛在大脑里搔动,嘤……可怜的缘一,他过得太苦了才会把普通的举手之劳看待的这么重要,鲤阳怜惜拍了拍缘一的肩膀:“对,你长大了,现在我该改口叫你一声哥哥了,缘一哥哥,缘一尼桑。”
我并不是这个意思,缘一无奈。
“我们快走吧,去罗马竞技场,我迫不及待想要看到时停vs时删的场面了!”
究竟谁更厉害,是时删具有优先权还是时停更胜一筹,鲤阳要亲眼看到。
待他们到了目的地,正看到迪亚波罗对没死的阿帕基暴怒:“你们居然还活着!”
一个波鲁那雷夫,一个阿帕基,一个福葛!迪亚波罗差点咬碎牙后根,恨恨自己杀了以为死了的人都他妈没死,这他妈算什么回事!
鲤阳看着与迪亚波罗对峙的众人,没有看到空条承太郎的身影,大约是为了不暴露自己隐藏了起来,毕竟白金之星的替身能力替身使者人人皆知。但月鲤的重点被迪亚波罗吸引了——倒不是因为这男人的身材多么好,粉发多么妖,勾起了月鲤的颜控心——而是他穿在上半身的衣服。
这种情趣蕾丝内衣……原来真的会有人穿出来吗!
意大利人。
月鲤感觉自己输了,鲤阳也输了:看看,看看,任何一个人来了都比你身材好,你难道不该反思一下自己对训练的懈怠吗?看看别人的胸大肌啊我!
面临即将被群殴的处境,胸大的迪亚波罗临危不惧,显得格外游刃有余的态度反而让布加拉迪等人提起了心,小心预防着另外的杀手出现。
他们知道,迪亚波罗已经将他们所有人都放入了死亡名单,因为他们都看到了老板真面目。
空条承太郎隐藏在一处难以发现的隐蔽处,身影在阴影中仿佛伺机而动的蛇,猎豹,收敛了气息一点一点的接近狩猎目标……正常状况下,迪亚波罗的墓志铭能让他在空条承太郎发动时停之前用出时删,利用时删期间他不会受到伤害的特性去规避时删的时间中白金之星用一秒打出的八页欧拉。
这样看来似乎是迪亚波罗赢。
但是迪亚波罗也奈何不了空条承太郎。
白金之星之所以能拥有时停是因为其速度可以超越速度,迪亚波罗在时删的时间里虽然无法受到伤害与自由行动,但也没办法造成伤害,他的攻击都是在时间删除后的瞬间攻击——而白金之星的速度足以挡住他的攻击。
两个人之间的胜负似乎只取决于一个墓志铭。
如果迪亚波罗如果没有墓志铭,没办法预知十秒后的未来……那么他会在时删前先一步被白金之星时停打出八页欧拉。
那么可能吗?
迪亚波罗可能会没有墓志铭吗?
迪亚波罗决定先从波鲁那雷夫的手中夺取到【箭】,既然这是打败他迪亚波罗的决胜之物,那当然要抓到手里!
墓志铭没有预警,迪亚波罗动了!
空条承太郎也动了!
“砸瓦鲁多!!”
——墓志铭啊!!!
就在现场的预言预知之神:略略略。
这就结束了?就这?就这???迪亚波罗,站起来,我还没看够啊!
“这就结束了啊……”
虎头蛇尾,波鲁那雷夫感觉一口气卡在喉咙里噎的人难受,不由心情复杂:“本以为需要箭才会打败迪亚波罗,我还做好了牺牲了准备,承太郎……如果你没有来,可能就只有这样孤注一掷的一条路可走了吧。”
空条承太郎微微一笑:“但我来了。”
波鲁那雷夫也笑起来:“是啊,你来了,你找到了我。”
“所以,结束了吗?”
鲤阳失望道:“我看不到时删和时停到底谁更厉害了对吗?”
“你这种乐子人心态得改啊,boy。”
波鲁那雷夫语重心长的劝说:“这个世界有些东西还是不要执着想要知道结果比较好呢。”比如说你回到自己的时空里别找承太郎对上迪亚波罗再打一架什么的。
不至于。
放过承太郎吧!
鲤阳叉腰仰头:“就不。”
空条承太郎叹了口气,仿佛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那你想怎么样?”
“不知道!”
鲤阳理不直气也壮:“反正不是现在这种看的一点儿也不过瘾的结局!”
乐子人心态你完全不掩饰了是吗?
就在这时,布加拉迪摇摇晃晃,突然倒在了地上。
“布加拉迪!”
乔鲁诺心生不妙,他摸布加拉迪的身体僵硬发冷,手指按上颈动脉,甚至没有跳动的脉搏,这分明是……
“果然还是坚持不住了吗。”
布加拉迪虚弱的说:“我本来想,多坚持一会儿,至少安排好一切……”
“别说话了布加拉迪!”
乔鲁诺想再给布加拉迪注入生命力,却被布加拉迪制止了。他坦然说出自己的死亡,队友们和特里休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围着他催促乔鲁诺快点儿救下布加拉迪,以纳兰迦与阿帕基叫的最大声。
空条承太郎静静看着这场离别,没有出声。
不知他是否也想起了谁呢?
布加拉迪坦然接受了自己的死亡,闭上了眼睛,在伙伴的啜泣哭叫声中离开了——
布鲁诺·布加拉迪,确认死亡。
“让开别碍事。”
暴力撕开布加拉迪身旁从没给他好脸色看的阿帕基,鲤阳一把抓住布加拉迪离开身体的灵魂在当事人蒙圈的表情里用力按回了身体!
“——哈!”
布加拉迪猛地坐起了身,惊魂未定的大喘一口气,摸着自己的胸口,一脸搞不清状况。
“吓!”
这是正准备掏手·枪放飞机放替身准备打击报复结果被吓了一大跳的众人。
“布加拉迪!”
这是反应过来喜极而泣的众人。
“好了,这下我们也算两清了,布加拉迪。”
鲤阳拍了拍手,满意的点头:“别的不说,灵魂方面我可是专家……不用感谢我,谁叫你当初帮助了不认路的我们,而我又是一个不喜欢欠人人情的人。”
“现在一身轻松啦!”
月鲤欢快的说:“我们可以继续去西西里岛的旅途了~”
“你们要走了吗?”
波鲁那雷夫着急的问,有些遗憾:“好吧,我还说我们好好聚一餐庆贺,既然这样……”
“如果……随时欢迎你们去美国找我。”
空条承太郎伸出右手,鲤阳与他握手,笑吟吟用力上下晃了晃:“我记住了。”
目送自己的朋友在夜色中离开,空条承太郎与波鲁那雷夫相视一眼,许多秘密都在不言语中沉寂下来。
“波鲁那雷夫,跟我去霓虹,虽然没办法让你重新站起来,但或许能治好你的眼睛与手。”
“这件事……我或许可以帮上一点忙。”
乔鲁诺彬彬有礼道,一双眼睛毫不掩饰目的看向了空条承太郎:“不过我想知道,空条先生是基于什么原因才让人来到意大利找关于我的踪迹。”
“你就是汐華初流乃?”
空条承太郎的眼神变了。
※※※
“我一直在想你问我的那个问题。”
冰雪造的小船随风逐流,在银河中晃晃悠悠搅碎了星辰。鲤阳躺在甲板上,月鲤卷走了所有的被子搂在怀里呼呼大睡。
缘一握着鱼竿,闻言一愣,笑了:“是指长大的问题吗?”
“不哦,是付出的那个问题。”
鲤阳枕着手臂说:“我想了好久,想我需要什么,想我缺少什么,最后我发现。”
他停住不说话了。
船上安静了好一会儿,鲤阳看着星河不知道在想什么,想的入神。缘一没有打扰他,耐心的稳坐船尾,手持鱼竿稳坐如钟,边等待下句。
“……算了,不说了。”
鲤阳丧气的说:“我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