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国缘一不止一次杀死无惨。
遇到继国缘一前的无惨, 遇到继国缘一后的无惨,以及继国缘一死后的无惨。
——完全成了参照物呢,缘一。
未遇见缘一的鬼舞辻无惨最容易解决, 因为他还未遇到天谴般的挫折。傲慢自大的鬼王以天下的天灾自比, 见到继国缘一不会恐惧也不会逃跑, 反而会自己主动来送死。
遇到继国缘一后的无惨最难解决,尤其是刚遇到继国缘一没多久的无惨。惶惶躲起来的鬼王饮恨吞声, 一只打了九十九个洞窟的兔子, 别说杀了祭天, 连找到都是个问题。
杀无惨只要一日, 找无惨需要十年。
不善言辞的孩童成了少年, 又从少年成为了青年, 继国缘一对鬼舞辻无惨的印象依旧停留在【很弱但能躲】的阶段。
……太渺小了, 无惨。
你的ptsd不止不把你当回事, 还在杀你的时候满脑子只想回家。
礼貌无惨:你吗。
继国缘一:早点杀了这个无惨,就能早点回家见到鲤阳大人。
礼貌无惨:你吗!!!
也许无惨的怨愤真的穿过了世界壁, 千手扉间看着糟心的计算结果,差点没忍住捏断手中的笔。
又一次……!
他很清楚, 研究越是到了临门一脚的关键时刻,就越容易遇到仿佛死局的局面。没错,这是正常预料之中的情况。
继续盯着算式也不会有什么结果,明白这一点的千手扉间捏眼角,对天花板眨酸涩的眼睛,最终选择了闭着眼睛休憩, 慢慢梳理脑海中一团乱的毛线团。
孩子们嘀嘀咕咕说着悄悄话, 声音的内容顺着飘到耳朵里。
月鲤:“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跑了。”
鲤阳:“没出息, 不就跟着柯南就会发生命案么?这可是你自己说有意思加入他们小团队的。”
月鲤:“我加入前也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呀!”
鲤阳:“发现我这种好热闹的性格都没有加入他们的时候, 你就该意识到他们有着让我退避三舍的原因吧!!”
月鲤:“可我实在太好奇了……而且还有你在嘛……嘤。”
“我是不是还要感谢你这么看重我的能力?”
“不用谢!”
“少装糊涂了!”鲤阳“我接下来要讲的事情,你千万不要害怕。”
“你说,我们隔着手机,我不会怕。”
“我昨天,在米花町见到了费奥多尔·D·陀思妥耶夫斯基。”
“谁?好长的名字……哦,老鼠。”月鲤停顿了一下:“老鼠迁窝关我什么事,现在在米花町的又不是我。”
“???你听听,你这是人能说出来的话吗?”
鲤阳指着手机对千手扉间不可置信道,千手扉间闷闷笑一声,胳膊挡住了眼睛,看不大清他的表情。
“咳咳,说正事呢。”月鲤可能也自知理亏,干咳一声:“你说老鼠来米花町做什么?他果然盯上你了吧。”
可费奥多尔的目的自始至终不都是横滨已经不存在的【书】么?鲤阳寻思着【书】被自己拿走变成眼睛的事情除去自己,只有扉间和姐姐哥哥,还有鬼灯先生知道,阎魔大王都不太清楚【书】的处理。
即使【堕落论】来读,他带走军方地区里【书】残页时用了法术,坂口安吾看到的也只有一页纸被抽出,仿佛猫和老鼠里一集隐身药水的场景。
费奥多尔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鲤阳纠结的想,如果说冲着他来,他想他也没到太宰那种程度……
月鲤欲言又止。
是啊,你不需要在意,你让老鼠的计划一而再再而三的胎死腹中,你可怕得很,你比太宰还要可恶。
但不管心底的想法如何,月鲤在天国还是长长呼出了一口气,拍着胸口如释重负:太好了,我可跑的太及时啦!
因为有费奥多尔的地方就像有柯南的地方一定会发生命案一样,发生更加糟糕的事情。
月鲤想到的,鲤阳也想到了。
他眼神飘移了一瞬,究竟该同情米花町的治安问题还是该担心费奥多尔的人身安全?应该不至于死掉让撒旦提前收获,找他抱怨肥沃度不足吧?鲤阳决定马上就删撒旦游戏机好友。
诸伏景光看着这一切,若有所思:“我们是不是得给鲤阳换所小学读书了?”
“为啥?”没看小学生逛动物园的萩原研二在看电视,怀里还抱着微波炉爆米花,一脸懵:“留在米花町,有班长他们近距离看着不是很放心吗?”
“东京安全指数已经不是我们死时的指数了。”诸伏景光忧心忡忡:“你没有看到,面对发生在自己面前的凶杀案小孩子都一副习以为常的表情!”
“什么!我才死几年,米花町的情况就变得这么严重。”
萩原研二紧张的往嘴里塞爆米花:“好的我没有意见,但是转去哪里你有想法吗,去别的地方你能放心吗?”
诸伏景光:“……好像不能。”
“那还不如放下心留在米花町,最起码这里有班长和小阵平,小降谷还是公安呢。”
说到后者,萩原研二还严肃的点头点评:“没错,公安,多么有安全感啊。”
身为警视厅潜入搜查官,发小就是公安对公安风格最深有体会的诸伏景光喉咙一哽,苦笑:“……一时间我居然分不清你究竟是在说反话,还是在真的这么认为。”
“当然是夸奖啦。”
萩原研二笑眯眯:“好啦好啦,别苦着一张脸了,一起来看电视剧!我和你说这个电视剧的男主超像小阵平,简直就是二重身。”
“像松田二重身的男主角。”诸伏景光惊讶了一下:“那很好啊,没想到还能看到男主角没有感情线的电视剧,不愧是死后的世界,取材真大胆。”
“噗、小诸伏你哈哈哈哈哈哈哈!!”
萩原研二忍不住笑瘫在沙发上。
诸伏景光迷茫的看着好友:“我说的哪里不对吗?萩原?”
“不,你说的很对噗,我只是忍不住觉得好笑哈哈哈哈哈!”
不远处的小孩儿看过来,手机对准这里窃窃私语:“快看,研二笑的好大声哦,感觉要背过气了。”
“什么,笨蛋研二疯了,好哇,我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
“诶诶诶?小鲤阳?!”
发现老鼠出没米花町的第一天,无事发生。
发现老鼠出没米花町的第二天,无事发生。
第三天,不是情人节,鲤阳遗憾将清单上的港口黑手党偷卡十分钟食堂半小时游划去,决定主动出击。毕竟米花町出什么事,远水救不了近渴,忙的不还是他这个武装侦探社驻米花町成员吗?于是他找警视厅的伊达航帮忙,找出最近几天米花町所有发生案件的卷宗仔细检查。他不信,有老鼠出没的米花町怎么可能真的无事发生!
“所以,你看出什么了?”
松田阵平拄着下巴,作为搜查一课的伊达航出外勤,只有他因为爆处组没事做被拉来一起看卷宗,看的头昏脑涨,眼前仿佛有文字在飞。
他摸了摸口袋,下意识想掏烟。又在烟就要抽出来时记起这是电子档案室,禁烟区,禁止吸烟。
啧。
他把烟又塞回了口袋,不爽的咋舌:“你可别说这么长时间,什么都没看出来。”
鲤阳紧盯着电脑屏幕,一脸郑重其事的严肃:“只能说暂时还没看出什么来。”
“哈?”
“但肯定有什么在!”
“哈啊……真搞不懂你,一大清早就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是有谁要炸警视厅吗?还是要炸电视塔?”
眼神在小孩儿的白头发和艳红色纹印多停留了一秒,松田阵平大大咧咧按上了头顶:“就算这样也轮不到你这个小鬼担心,放轻松一点。嗯,你还是白头发看起来更顺眼。”
……安室可不这么觉得。
鲤阳带着嫌弃从松田手下躲开:“你不干活别打扰我干活,没用的成年人。”
卷发男人带着危险眯起眼睛,就要捏脸:“小鬼,一上班就被你拉来这里看卷宗我说什么了吗?你还敢嫌弃我,脸蛋不想要了吧!”
碍事!鲤阳按鼠标都用力了不少。
“说清楚,你说的老鼠究竟是怎么回事。”
松田阵平停下了捏脸的打算,转而去戳鲤阳额头上的红色日轮,带着指尖微冷的皮肤腻感:“我本来就觉得伊达最近出外勤的次数不正常,如果你说这是有人一手推动,那反而就合理了……别那种【你居然这么快就信】匪夷所思的表情看我,我相信很奇怪吗?你又不是让我相信是那些犯人集体吃错了药,或者中邪。”
松田阵平说着说着,突然发现不太对,他自己提醒了自己:“不对,你就是个不科学啊!该不是真有灵异事件吧?”
……柯南的死神体质算不算不科学的灵异事件?鲤阳没吭声。
松田阵平盯着鲤阳。
松田阵平掏出手机开始发短信。
“你干嘛?”
“打假条。”
松田阵平按着手机,表情超脱又深沉:“去神社求个御守。”
鲤阳:“……啊啊啊啊你好烦!走开走开,不要你帮忙了,我要找伊达!”
伊达在哪里?
伊达在出外勤。
松田阵平:“哈哈哈!”
【侦探的直觉,让鲤阳发觉了档案中的异常。】
……哈哈,并没有。
【……侦探的直觉,让鲤阳发觉了档案中的异常。】
随着预感的强制灵光一闪,鲤阳被加持了智慧buff,智慧+1+1+1:“……啊。”
“发现不对劲了?”
脚下一蹬,松田坐着办公椅撞开鲤阳的位置,看到的是电脑屏幕上一件案件记录。这个案件他有印象,因为案件发生的原因十分离谱,佐藤曾与他义愤填膺的提起过。
现在亲眼看一次这个案件记录,松田阵平还是忍不住会被里面的奇葩人类震惊三观,砸吧着嘴感叹人类的多样性:“这个案子怎么,有问题?”
“有哦。”
被一屁股顶开的鲤阳右手按着左手,努力按下想竖起的中指:“但我为什么要告诉你??粗蛮的暴力大猩猩!”
嘁!
“那你想不想试试猩猩的拳击啊?小鬼。”
松田阵平狞笑捏拳,指关节发出‘噼里啪啦’的威吓声。鲤阳梗着脖子扭头,大有你不道歉我就不理你的趋势。
可松田阵平也是个倔脾气。
他还就不信,自己没鲤阳帮忙就找不出这个案件的问题所在!
“这个案子最奇怪的地方就是犯罪动机,你之前没有否决我米花町有灵异能力作祟。”
反复审题,松田摸着下巴说出福尔摩斯的至理名言:“一切合理的答案都被逻辑排除后,剩下的即使再不可能,那也是真相……是妖怪一类的邪祟吧。”
鲤阳不爽的嘁声:“我的确在这样怀疑。”
“嗯哼,我的推理水平不减当年啊。”得意的搭起双腿,松田阵平勾起唇角骄傲的像个得胜的大将军:“服气了没?”
“起开起开。”
鲤阳扒着桌边把自己拉过去,想撞开松田,松田挑着眉用脚抵住桌脚,撑着办公椅和他较劲:“对什么妖怪做的有头目了吗?”
还不一定就是妖怪呢,鲤阳想起了一个人,只不过这个人已经死了,在地狱服刑,不该出现在地面上。
——但涩泽龙彦也死了,地面上不还是出现了一个白麒麟?
有道理。
只是涩泽龙彦异能力能实体化是因为他的异能力,那个人呢?真的会是那个人的异能力不甘寂寞,还游荡在地面上吗?
鲤阳觉得不太可能。
可费奥多尔出现在米花町的行为,又好像很有可能。
鲤阳思考了片刻,鲤阳放弃了思考,最终选择了将老鼠丢给了别人去烦恼。
异能力者的事,当然是让异能力者来解决,你说对吧太宰。
“……”
水里捞出来的太宰坐在鲤阳家沙发上,头顶披了一条毛巾:“鲤阳太过分了,残暴的独·裁·者,需要我的时候想起我,不需要我后用完就丢,简直是渣男!”
鲤阳端着姜汤:“正常点。”
不知羞耻为何物的太宰治扭腰扭屁股,比耶:“嗯哼。”
“你从某种方面讲还真是厉害啊。”
鲤阳单手叉着腰说,将姜汤递过去:“给,喝下去,不能浪费,这可是劳烦扉间放下研究的笔去煮的姜汤!”
千手扉间凉飕飕看过来一眼,满脸写着‘自愿’两字。
太宰一脸抗拒的连连后缩,脚都一起放在了沙发上:“呀哒……绝对不要喝这个……这个超级难喝!呀哒!”
“你想感冒吗?”
“我对入水有着丰富的经验,绝对不会感冒的啦!”
“达咩!”
鲤阳不同意,这是米花町的冬天,你在横滨入水和米花町入水能一样吗?
“啊……”
失了魂的太宰瘫在沙发上,白色的团子带着XP的五官从他嘴里冒出来,与他只有一根儿细细的仿佛马上就会断掉的丝一样的牵连。
“太宰要死了吗?”
鲤阳蹲在沙发边儿上,好奇的手指戳脸。太宰治有气无力的哼哼唧唧:“是啊,要死了……我实名举报凶手是鲤阳,快抓起来……”
“那我得赶紧毁尸灭迹了。”鲤阳装模作样的在太宰身上比划:“让我看看该从哪里开始分尸,嗯……好累,还是让你活着吧。复活的办法呢?”
“复活……”太宰虚弱睁开一只眼睛:“需要一只脸盆大的大螃蟹……不,两只,三只!”
“还三只,做梦吧你。”
鲤阳扯他的脸,扯成一只青蛙:“就一只,爱要不要。”
“小——气。”
太宰模糊不清的说:“小气的人收不到巧克力。”
“就小气,甜点店的巧克力不够我吃吗?”
“你孤零零一个人吃巧克力,”太宰治嘲笑:“你可怜。”
然而鲤阳真的不在乎,那种无所谓的挑衅对他来说还不如一块儿商店的巧克力金币重要。当然更重要的原因是情人节巧克力的白色情人节回礼,好麻烦,根本不知道情人节都不清楚究竟几天后的现在白色情人节究竟成了哪一天。
但这不代表他会放过太宰。他冷酷开口:“你螃蟹是扉间的了。”
万万没想到还有自己的事,千手扉间惊讶挑眉,随即勾起唇角神闲气定对太宰治点头:“谢了,正好我也想吃螃蟹。”
“怎么这样!戳中你心事你恼羞成怒了对不对!”
太宰治光速落泪,直蹬腿:“我又没说错什么,你就是没人陪吃巧克力,噫呜呜我的梦中情蟹真的没有了吗呜呜呜嘤。”
太宰还是没能讨要回自己的大螃蟹。
他失望极了,垂着两条手臂像幽灵一样晃来晃去的离开了。
鲤阳也没继续待在家里,扉间掏出零钱,放在鲤阳的掌心中使唤他:“去买瓶酱油,再买一包白糖。”
鲤阳握住钱,放进口袋:“那我买完东西找零的钱呢?”
“归你归你,这点钱也要贪我的?”千手扉间没好气的屈指,在鲤阳的额头弹了个脑崩儿:“好了,快去快回。”
鲤阳回来的路上,看到橱柜里精心摆设的蛋糕模型,上面的巧克力黑天鹅,想到了情人节巧克力。
“没人陪我吃巧克力,吗。”
他看着巧克力,承认太宰说的是事实。
他是个贪婪的家伙,所以他的朋友其实很少。
把他放在重要地位的朋友更少。
现在还都不在自己身边。
……缘一什么时候回来呀。
鲤阳失落的叹气。
“有点寂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