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玩之后也要好好去上学哦?”
诸伏景光如此强调着叮嘱。
鲤阳面对哥哥温柔里透着威胁的笑容实在不敢承认, 自己的确存在着就这样让月鲤替自己上完小学的心虚。他搓揉抱枕的动作渐缓,意图垂死挣扎:“但是我都已经十六岁了,没办法再回去读小学吧景光哥。”
“别担心, 有零在这不是什么难以解决的问题。”
有猫眼的哥哥以安慰的语气说出了能够让人当场做噩梦的内容:“零可以帮你办新的身份证明就读高中,跳级而已, 我相信鲤阳很快就能掌握初中的课程对不对?”
“……”
就是因为有零、安室透在才担心。鲤阳游离着眼神不予回答:说真的, 拜托安室透还不如再嗑魔女的药返回小孩儿读小学。不是他多疑, 经过布丁肋骨的身份证明怎么想都会被爱国人士设下私心陷阱——这种危及未来的炸弹光是远离都已经忙不过来了,怎么可能主动去要。
可哥哥在帮助安室透,景光哥是布丁肋骨的共犯!
事情究竟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鲤阳忍不住陷入悲痛。
月鲤的替身能力, 简单来说就是以使用能力当时所有的因素推算出在未来的繁多可能性中占比最高的一种可能进行肯定。而鲤阳在当时、他刚从埃及回来,所拥有的因素是魔馆里绝不与DIO同流合污熬夜的良好作息,是不吃鱼以外其他大多无忌口由大厨经手的优秀营养摄入,是每天都要与吸血鬼打架的健康运动习惯。
……这不长肌肉合理吗?!
不合理!
所以都是迪奥害了我。【安详去世.jpg】
#你可以永远相信迪奥#
#迪奥,永远的罪魁祸首#
当下的局面,似乎只剩下了吃药变回九岁再老老实实长大的选项。鲤阳走着神有些想笑:明明是为了不上学长大的, 却又要为了上学再变小,这算什么黑色幽默?
#小学,逃不过的魔窟#
“鲤阳?”
“知道了~~~”鲤阳压在抱枕上回应声带着不情愿拖长语调:“会去上学的~~”
但究竟是国高还是小学那就不一定了。
上学与催着报考公务员究竟哪个更可怕,答案可以说一目了然。鲤阳悲痛的明白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只要自己维持着这样的形象一天, 景光哥就一天是安室透的帮凶。同理可得在鬼灯先生那里也会得到同样的结果,所以不要肌肉, 拒绝肌肉, 虽然肌肉已经在jojo的影响下成了他的审美, 但是公务员哒咩是他人生不变的准则。
诸伏景光好像没有发现弟弟的语言陷阱, 带着欣慰摸头:“乖, 接下来要去哪里玩?”
好奇怪哦。
鲤阳豆豆眼。
总感觉此时如果真的附和要好好玩,头顶上的手掌会毫不犹豫的立刻变成制裁之拳呢。
“计划买相机学摄影。”
“什么什么,小鲤阳要买相机学摄影?”萩原研二突然复活:“好耶!”
禁止好耶。
“我也要一起去!”
想法嘛,向来嘴一张一合便能说出口。但实践想法、单是想要买到适合自己的相机便是一件费心尽力的事情了。
镜头,镜头与相机的兼容,相机像素,相机图像处理……看着这些需要考虑的因素烦心的推开电脑,鲤阳捏着眉心不禁斜眼看兴致勃勃查资料的萩原研二。
实在不明白,明明是他买单反,为什么这个人比他还要兴奋。
“别看我最后选择做了警察,哥哥小时候的梦想可是做摄影师啊!”
萩原研二喜滋滋的在下巴比八:“国高的时候还加入了学校的摄影社,是社团里的中流砥柱呢”
“那肯定是社团看在你这张脸能勾来联谊才同意了入社申请。”鲤阳说:“毕竟自称摄影社中流砥柱的人现在正在查买单反相机的攻略!”
“因为那时候大家都没钱,社长的单反相机社团公用嘛~~顺便一提小阵平是摄影社的御用维修师,最开始还是被我拖着加入呢☆(≧v≦*)ノ。”
萩原研二翻着网络上的相机型号一边说松田阵平的黑料,包括且不限于‘一人自成社团’‘每天骂骂咧咧修其他社团送过来的电子产品’‘看上去似乎很不耐烦实际上很高兴有这么多东西能满足他拆零件的癖好’‘不过组回去的时候是真情实意在骂’等等。
所谓幼驯染果然都是喜欢爆料的不·定·时·炸·弹啊,鲤阳迅速翻阅了自己的人生,发现唯一的威胁已经被jojo的子孙扬了骨灰。
那就木事了。
“这款怎么样?综合考虑下这一款是最适合w——最适合你的型号了。”
萩原研二勾住鲤阳的脖子让他看自己选出来的单反,鲤阳装作没听到他口误的点头,两个人便其乐融融的朝着天国最大商业街出发。
※※※
相片是一种见证,见证是一种浪漫。
漩涡鸣人现有的人生里没有浪漫。
听上去很凄凉对吧?但这就是漩涡鸣人的处境。没人会记录他的成长,即使他获得了全校第一的好成绩,木叶留给他的依然是对异类的排斥。
——但能心大到把人厌属性灵活运用在抢超市折扣食品上也挺神奇的。
不愧是你,漩涡鸣人。
漩涡鸣人喜滋滋拎着购物袋满载而归。
只是漩涡鸣人不知道的是,他肩膀上的俱生神早就拍下了他许多照片,包括各种丑照小视频与黑历史——虽然是直男角度。
漩涡鸣人更不知道的是,他的好朋友正为了给他一个惊喜学习摄影——在他人生最重要的时刻(比如一年以后的忍校毕业)留下完美的照片留念,正所谓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要拍就拍意义重大的照片!
“鸣人。”
“呜哇你是谁啊!!”
鸣人惨叫着丢下了手里的购物袋:“是鲤阳酱吗?鲤阳酱你为什么变成这样了啊!!”
鲤阳深沉的摆出希腊雕塑的姿势,鼓起肱二头肌:“这就是,成长。”
“成长?”
“没错,成长。”
“那这成长也太棒了吧!”
羡慕的眼泪从嘴角流了下来,漩涡鸣人抚摸着男孩子梦中情人般的肌肉,双眼闪满了布灵布灵的小星星:“好厉害的肌肉哦,鲤阳酱,我以后也能和你一样吗?”
波风水门:不可以!爸爸不允许!!
鲤阳思考一番鸣人的运动量与生活作息,犀利的目光转向鸣人从超市抢回来的折扣食品:“只要不是天天吃这个,肯定可以。”
“可这不是便宜么,省钱……诶疼疼疼,鲤阳酱快松手,耳朵要掉了要掉了,很疼的说!”
“谁叫你为了省钱吃超市的折扣食物了?”
“可木叶给我的钱每个月就只有那点儿嘛——”
漩涡鸣人捂着耳朵委屈,鲤阳不善的目光立刻转移到窗外被蒙蔽双眼的暗部忍者:“呸,木叶。”
散发着腐臭的下水沟烂泥味道。
“那我再给你定个三餐的便当配送?”
“别了吧,每天的牛奶就够了,再说了超市的折扣食品只是不太新鲜,再定个便当好费钱的说……”
“无所谓,反正我是找你老爸付钱。”
漩涡鸣人立刻变脸:“定贵的。”
笑死,自己混蛋老爸的钱,不吃白不吃,不花白不花。
一拍即合解决问题后,鲤阳盘腿坐在地板上开始翻鸣人买回来的折扣食品。有鱼肉寿司,三明治,冷藏大阪烧,火腿沙拉,冷鸡肉咖喱便当,嗯,这没什么说的,但是——
“和牛也算折扣食品?”
鲤阳拿着一份儿黑毛和牛震惊,漩涡鸣人摆手:“其实也很少见的啦,一个月偶尔会有两三次吧……我也没想到今天能从那些可怕的大婶手里抢到的说,鲤阳酱果然是我的幸运神。”
说着他开始挽袖子:“好,今晚就由我做大厨,去河边搭个火烤肉吃吧!”
“走走走,要带些什么我来拿!”
河边。
火堆。
(划去)竹鼠(划去),黑毛和牛。
今年冬天不太冷,木叶还没下过雪,横贯木叶的河水流急湍没有要结冰的迹象。一直以来独自生活的漩涡鸣人厨艺见长,鲤阳端着碗眼巴巴等肉吃,白色长发被鸣人看不下去编了一条大粗麻花辫垂在身后,黄色的布条颇有少女心的扎了个蝴蝶结:“鸣人,可以吃了吗?”
他发出自火烧起后第十六次询问。
漩涡鸣人叉着腰,给出了自火球术生火以后第十六次回答:“不能。”
‘都这么香了鸣人为什么还说没有好!’
成年人满面写着失望,成年人开始低头垒石子。
“鸣人君?”
一道女声突然响起,裹成一团儿的女孩儿围着围巾站在高处向下看,声音瓮声瓮气:“你在烤肉吗?”
啊,烦人。
一瞬间,在鲤阳的脑海里闪过了与漩涡鸣人同样的想法:讨厌的家伙来了。
“好香呀鸣人君,你的手艺可真好。”
拎着购物袋宇智波鲤叶从台阶上走下来,鼻头发红,诚恳的称赞徒劳无益,只是让漩涡鸣人的面无表情变得更加冷漠罢了:“能教教我诀窍吗?佐助尼桑他每天都要自己加训到很晚,很累,我想做给他吃。”
“不能。”
漩涡鸣人抗拒的双手交叉,疯狂达咩:“不要靠近我,我们不熟好吗?走开走开,嘘、嘘!”
金发小狐狸眯着眼睛发出了驱赶的声音。
“噗嗤。”
鲤阳侧头,捂住嘴颤抖。
被当做避之不及的有害物宇智波鲤叶的表情有些难堪,站在那里走前也不是后退又不甘心,一双眼睛带着求助的向着鲤阳看去:“那个,你还记得我吗?”
被求助的鲤阳:笑死,完全笑不死。
“我当然记得你。”
他意味深长的说。
不等宇智波鲤叶露出羞涩中带着得意的笑容,他又补充了一句:“就是那个没用的废物嘛。”
没、没用的废物?
笑容僵在了嘴角,宇智波鲤叶难堪的垂下了眼睛,手无意识捋着围巾:“那个、说的也太过分了……”
她的声音里忍不住带上了哭腔。
“我只是说了实话,不是吧不是吧,你连真话都接受不了吗?你明明也很清楚的吧。”
鲤阳按着挡在自己面前仿佛护崽母鸡的漩涡鸣人叫他冷静下来,一脸嫌弃:“作为被观察的对象,好似什么高开低走的烂尾小说一样!实在令我作为观察者很失望。”
漩涡鸣人:“……?”
漩涡鸣人:我以为她是认出了你,结果你究竟在说什么?有什么剧情被我跳过了吗?
“怎、我才九岁,人生才刚刚开始不能就这样定义成尾声吧?”
宇智波鲤叶底气不足的争辩,系统在她脑海里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你对着漩涡鸣人发呆半天了,怎么,是终于被打击到忍受不了自己的一事无成准备入水了吗?河在那里,跳吧,赶紧跳吧,反正你这种废物根本不敢去死。】
吵死了、吵死了吵死了吵死了!我只是想活下去而已,我只是想活的更好而已,这又有什么错!是系统逼迫我去刷好感度,我只是没办法反抗,我做的这一切,都只是人之常情而已!
宇智波鲤叶攥紧围巾,眼眶不争气的发热。
自从宇智波鲤阳死掉以后,她的人生便像一条遇到断崖的瀑布急转直下。她逐渐不再是众星拱月的中心,她逐渐不再是哥哥眼里最完美善良的妹妹,成了一条不得不依附着哥哥活下去的可怜虫——仿佛又回到了一切的开始,她还是那个卑微的小职工。
赔笑对大肚便便的无能上司卑躬屈膝,只是为了不失去工作和那一点点可怜到落泪的工资。多么不公平啊,明明上司才是那个什么都不做的蛀虫,卑劣的在工作出了差错后推卸到倒霉鬼下属头上,却一副自己是公司顶梁柱的自得。
她不甘心。
真的不想再过那样的生活了,为电费水费和房租精打细算的日子,被所有人看不起的日子,一眼看不到尾的绝望的日子……
为什么她就得忍气吞声像个没有尊严的奴隶做上司的应声虫,大学的舍友却可以直着腰洋洋得意的步步高升,在同学聚会上用着她一直梦寐以求的包包与香水,被所有人奉承为女王。
凭什么?就凭那个贱女人长得好看吗?瞧那些男人对她前赴后继的样子吧,像是闻到了肉骨头的狗,被拒绝了也依然摇着尾巴不肯退去——低俗,浅陋,也不想想那个贱女人会有这样的成就说不定是爬了上司的床。
……好嫉妒。
潜规则的世界也有着三五九等。
难道她不想被潜规则吗?她只是没有机会而已!
她在应酬的酒局上忍着胃痛与作呕一瓶又一瓶被灌酒,心底在恶毒的咒骂面上却不得不谄媚的像个皇帝身边的太监察言观色。天花板在晃,靠近的人影晃出四个重影,死亡的最后一刻居然在酒桌上,因为酒精中毒死掉——
好嫉妒那个装模作样的贱女人啊。
她想。
在大学时候就已经那样虚伪的那个女人,班长提议的聚会不去参加,说什么要去图书馆看书,不同流合污的样子叫人恶心,不过是看不起班里这些没有价值的男人懒于交际而已;交作业的时候也是,大学谁还会好好做作业呢?大家都是敷衍了事,只有那个女人每次都心机的给出超出水平的成果凸显自己的优秀,来让老师记住……
这样蛇蝎心肠的女人都能过得比她好,凭什么,为什么她不行?
明明得到了能力逆天的写轮眼,也得到了开启写轮眼的查克拉,却输在了查克拉巨额需求量上,在系统拒绝再对她透支兑换查克拉后,她就像个拥有亿万遗产却不得不自己赚得百万才能继承的笑话。
都怪宇智波鲤阳这个该死的废物——他为什么要死,他就该像个乞丐卑微的向她求饶着活下去,像个搁浅的章鱼一样被她踩在脚下才对啊!
呼、呼……冷静下来,她才是真正的天选之子,一切都还没有到绝路。
“就像很多小说里那样,峰回路转还是有可能的,对吧?”
她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濒死的溺水者渴求着救命稻草,楚楚可怜的看向鲤阳,想从高于系统存在的神秘人身上寻求到帮助。
比如说他来代替宇智波鲤阳对系统的意义,又或者背着系统提供给她足够使用宇智波鲤阳眼睛的查克拉。
这对你来说很简单吧?你只是牺牲一点点,我就可以重新变回那个你感兴趣的观察对象,你为什么不可以帮我呢?
宇智波鲤叶的眼神如此说。
“真奇怪啊,你要求的这样心安理得,就好像已经习惯了去做一个寄生虫。”
鲤阳摸了摸下巴:“唔,说起来你实力下降的也很突兀。在宇智波一族灭族以后突然变成一事无成的废物,说这是心理阴影也太勉强了,就仿佛失去了一直以来替考的人,不得不暴露了真实水平什么的……”
宇智波鲤叶露出被戳中痛处的表情。
她胡乱说了几句场面话,低着头急匆匆想要离开。看着她上楼梯被绊了个踉跄的身影,鲤阳看向抱臂等解释的鸣人,欲言又止:“……鸣人,和牛肉糊了。”
“唔啊啊我忘记了,咿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