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客人, 之所以称为客人而不是病人,只因为这个病急乱投医自以为是病人的人,并没有病。
“谁说的我没病, 我有病!”
客人尖锐大喊,扭曲的面孔带着神经绷紧即将断裂的声嘶力竭:“我真的有病!你们这些该死的庸医, 看看我的样子!我快要死了, 却依然说我没有得病吗!”
哦,快瞧瞧这个吵闹的失心疯,就是因为总有这种人我才一定要自己当老板,这样我就可以随心所欲吧他们拒之门外,把门使劲儿用力拍在他们的鼻梁上, 让他们哭着喊妈妈——鲤阳翻了个白眼,扭头指挥吃白饭的保镖开始干活:“喂,保镖, 把这人丢出去。”
“丢出去呀?”保镖旗木朔茂咂着舌有点可惜:“那倒是没问题,只是真的不打算治他?我看他很有钱。”
难道我看上去很缺钱?
旗木朔茂:“嗯。”
嗯个鬼的嗯。
“我给你三秒的思考时间,重新回答我的问题, 朔茂,我看上去很缺钱吗?”
“怎么会, 您就是钱本身。”
花言巧语奉承上司的旗木朔茂暗指鲤阳戴手套被长摆和服遮住的小臂与小腿, 真诚的态度堪比猫咖回来的猫奴对猫发誓没有下一次,又忧郁陈述着自己的良苦用心:“但乔斯达先生, 还有齐贝林先生缺钱, 他们看起来很在意没客人这件事,我实在不忍心看着他们为难, 才看到这位客人后带他来我们这里寻求帮助。”
看着上司露出无语的表情, 旗木朔茂眼含鼓励:“要不您再坚持一下下?坚持一下乔斯达先生和齐贝林先生这个月的工资就能有了。”
乔纳森:“……等等!”
他涨红了脸慌张摆手:“不是这样, 桑你相信我,我的确在担心没有客人,但真的不是这个原因——啊不,可能、大概也许,其实是有那么一点想法吧……”
“……不是,冷静一点jojo,我能理解你的想法,我只是惊讶朔茂心中我究竟是什么形象,难道我看上去像是拖欠工资的人渣吗!”
“您没有,是我关心则乱了,我错了。”
忍者能屈能伸,旗木朔茂低下头光速认错:“抱歉乔斯达先生,我这就把人丢出去。”
老板明明是我——算了,没人能不爱jojo。鲤阳欣慰乔纳森又一次以自己的个人魅力征服了一颗心:“即使你是担心jojo和西撒,也不要找这种态度恶劣的人!听好了朔茂,我的耐心只对真正的病人限定,真正需要治·疗的病·人。”
他着重在某些字眼上咬重了声音强调:“而不是被妖怪缠身还没搞清楚状况大吼大叫的将死之人。”
被妖怪缠身还没搞清楚状况大吼大叫的将死之人:……
“真是太可笑了,我难道还偏就你不可了吗!你还能比天照大神神宫的巫女厉害吗?”
进店前颤颤巍巍像是马上就要死掉,得知自己真的没病后立刻回光返照,挺胸背手嚣张扬长而去还不忘放一句狠话:“滚开你这低贱的忍者,别用你肮脏的手碰我,等着吧,我马上就让你这家店开不下去!”
“哦。”
鲤阳只心疼一下自己被摔的大门,看旗木朔茂的眼神一时间都带着刀子。
移开了视线,旗木朔茂咦了一声:“所以妖怪缠身这么离奇的原因就这么接受了么?我看出来他怕死,但我真没想到会有这么不想死。”居然就如此从无神论者变成了有神论者。
‘戳戳。’
乔纳森感到有谁戳了戳自己的大腿肌肉。他低头,黑发中透着红色的小孩儿来到他身边努力仰着头看他:“是要问我问题吗,缘一?”
他蹲了下来,与缘一堪堪一般高。
“嗯。”
小缘一有些迟疑:“可以缘一问什么都会回答缘一吗?”
意料之中得到乔纳森带着抱歉的否决,缘一微微扁嘴,委屈着失落了一秒:“好,缘一知道了。”
“谢谢你的理解。”
宽厚的大手覆上小孩儿的头顶摸了摸,乔纳森笑着弯起眼睛:“缘一想问我些什么?”
“缘一想问鲤阳大人的事情。”
缘一小声说:“鲤阳大人从地狱回来后,就好像多了许多瞒着我们的事情。”
?!被再三强调保密的乔纳森·乔斯达一愣,表情突然凝重:糟糕,桑要暴露了!
以通透世界从乔纳森反应中得到肯定的缘一:“原来真的有秘密瞒着我啊。”
乔纳森·乔斯达:我·完·了。
“桑先生其实也没刻意掩饰吧?”
把披萨放进烤箱,出来的西撒小声加入了小团体:“我有点不明白他说要保密的意义究竟在哪里。”
乔纳森:“我想他只是不想让家人担心。”
“所以桑先生说的只是借口,鬼灯先生其实已经知道了对吧!”
西撒:“我一直就觉着鬼灯先生身后那只喜欢踩影子的迷你恐龙很奇怪,不仅会不停的进化出各种形态,出现的时机也很微妙,那其实是桑先生给的hui——封口费吧!!”
“嗯,对,是封口费没错,但你刚刚是想说贿赂吧?”
头顶传来凉凉一声,畅所欲言的西撒像是突然按下了暂停键,静默一秒后,像卡带的录像带一样卡顿着慢慢僵硬抬脸,与浮在半空中低头看来的鲤阳对上了视线:“你想说我贿赂了鬼灯先生,鬼灯先生接受了我的贿赂吗?”
西撒使劲摇头。
“啊哈,西撒你暗中似乎对我有很多意见,我们要不现在找一个密封的房间里认真深入的好好交流一番?”
用拳头交流吗?
妈妈咪啊!!自觉自己没有石头硬,西撒双手合十做出讨饶的姿势夸张摇头,不住向乔纳森投去求助的眼神。乔纳森只好走前一步:“桑,你别生气!西撒只是还调皮,你看在齐贝林先生……啊,对了,我和艾莉娜通话的时候,她与我说齐贝林先生有些想念西撒!我正想告诉西撒让他与齐贝林先生回一个通话。”
“什么,祖父想我了,我也想念祖父了!乔纳森先生感谢你带来的好消息,我这就去和祖父通话!”
西撒忙不迭逃跑,非常没有战友爱只留下了缘一独自面对。
“缘一只是担心。”
缘一低着头:“鲤阳大人,不回答缘一也是可以的,缘一都明白。”
“鬼扯。”
鲤阳hetui一声:“你都无师自通什么叫做柿子挑软的捏了,我要不回答你,你能把自己绕死在死胡同里。”
乔纳森并不在意自己被称为软柿子:“……所以桑到底要不要告诉缘一?”
“说吧说吧,反正现在说不说都已经没差了,至少说了比没说的结果要好。”
胡乱摆手,鲤阳气呼呼顺着已经隐约飘来的披萨味道气势汹汹:“小坏蛋,你完了!我要在你的披萨上放菠萝!”
诶你就这样把缘一留在这儿了?不再安慰一下吗?发现自己好友有时候也是如此不靠谱,乔纳森在缘一眼巴巴的注视中叹气:“好吧,就由我来说吧。”
来了来了,高潮!被遗忘存在的旗木朔茂蹲在角落里喜滋滋看戏:天呐,这种发展真是我可以免费看的吗?太有意思了,至于以后会被事后算账杀人灭口已经不重要了,hight起来!!!
“怪不得鲤阳大人不想告诉缘一。”
缘一安静听乔纳森说完秘密,端正坐在沙发上:“缘一好差劲,现在都还没有找到明确的目标,现在还在被鲤阳大人担心……”
“你如果算差劲,全世界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得要羞愧致死。”
旗木朔茂忍不住吐槽缘一的凡尔赛行为,小厨房归来的鲤阳拿着几片菠萝片,闻言骄傲的抬高下巴,从鼻腔喷出一声趾高气昂的哼声:“羡慕我们的天赋是不是?哈,没有用,你就是没得我们一见就会的天赋,我和缘一才是同类。”
缘一悄悄挺起平坦的胸膛。
“但要说实话,我还蛮羡慕缘一天赋的。”
比起当法师,鲤阳更喜欢各种帅气的刀抢长剑与武技:“武技的对打超级帅气,那种力量的冲击感,那种信念的撞击,那种、那种拳对拳肉对肉的暴力感,斯巴拉西!!对比起来法术只是念咒,虽然破坏的震撼感也足够令人战栗,暴力也足够暴力,但两者带来的美感截然不同的说!你懂吗!”
“我懂。”
木叶白牙摸着自己用来代替白牙的短刀,那是特别不要脸:“嗨,瞧您夸的,说的我都有点儿害羞了。”
才不是在说你,缘一眯了眯眼。
可也不是在说缘一。
“啊——我的披萨,桑先生你做了什么啊!!!”
“啊哈,没想到吧!这就是我的复仇,西撒!!”
“等等,不要扔披萨啊!!”
看着波纹使者们打成一团儿,继国缘一小可怜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旗木朔茂想了想,认为此时应是自己作为成年人的高光时刻:“还在想刚刚的事情吗?还没有找到明确的目标,现在开始找也不迟嘛。”
“缘一只是在想未来的计划。”
缘一缓缓看向旗木朔茂:“而且明确的目标缘一在刚刚已经找到了。”
?什么,这就是天才的速度与效率吗?旗木朔茂大惊:“是什么?”
“不要告诉你。”
缘一乖乖巧巧道,握了握软嫩没有茧的小手:“不要告诉你。”
于是继国缘一变成了波纹使者。
没过几日,放狠话的客人又灰溜溜返了回来,背着一只掐他脖子的妖怪又哭又喊:“我错了,救救我吧!!神宫的排号已经排到明年了,我实在买不到号,您能看出我被妖怪缠身一定也有解决办法的吧,救救我,我给你钱,我给你我全部资产的五分之一!”
好家伙,鲤阳战术后仰,连呼神棍身份太暴利:“你还真是舍得。”
“我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我不要死,我绝对不可以死!”
男人死死等着充满血丝的双眼,声嘶力竭道:“五分之一不够的话,三分之一,我还可以把您引荐给贵族大人!”
“瞧你说的,我可是该死的看不患病的庸医啊。”
鲤阳不为所动:“庸医又怎么会除妖呢?”
“我错了,我之前都是胡说了,求您都忘掉吧!!”
男人痛哭流涕的扑上来想抱大腿,背上堪比尸生人的妖怪张大嘴巴恐吓他们不要多管闲事,波纹使者们下意识捏起了沙包大的拳头——
“咦?我好像呼吸没问题了……我好了?我好了!!””
客人不敢置信的捂住了脖子,深呼吸,再换个地方摸摸脖子,又深呼吸,涕泗横流握住了鲤阳的一双小手:“是我以貌取人的错,我不该看您年龄小就不信任您的本领,您救了我的命……阴阳师大人,我会如约把我的五分之一财产转让给您的!!”
他走了。
汉方店的门‘砰’一声被甩出巨响,仿佛敲在了鲤阳的心房:“他、喊我什么?”
阴阳师?
“噗嗤。”
鲤阳缓慢扭头,罪魁祸首乔纳森·乔斯达扭过头肩膀耸动,再回头时一脸正色:“抱歉,太好笑了我没忍住。”
……你以为这都是因为谁?
“放心好了,桑,我下次一定会忍住。”
……你还想有下次??!!
※※※
木叶的今日阳光甚好,绿马甲的忍者们三三两两走在街上:“你最近出任务听说那个传闻没有?”
听说什么?恰逢书店买书回来的旗木卡卡西分出去一丝注意力,懒洋洋死鱼眼从书页上微微转移了视线:“如果我没猜错,你说的该不是——城下町的那家通灵屋吧?”
“啊?不是说除妖屋么?”
“白痴吧你们,什么通灵除妖屋,那玩意——不是,我是说那明明是汉方店!”
“那你改什么口。”
“呃,我这不是怕晚上走夜路被找上门敲头吗?忍术对鬼又不知道有没有用。”
无聊,说得这么认真,明明不用脑子想也该知道是骗人玩意儿。旗木卡卡西兴致缺缺合上亲任天堂,手揣在口袋里正想换个地方度过无聊的闲暇时光,迎面走来一个吊儿郎当的不知火玄间:“哟,卡卡西!”
总是叼着细千本的同事漫不经心对他打招呼:“你这要去哪里,要不起一起去喝酒?”
旗木卡卡西抬头看天:“这个时候去喝酒?”
“不然呢?谁知道会不会突然要出任务。”
不知火玄间强行拉着旗木卡卡西往居酒屋走去,点了酒,上了下酒菜:“说起来你最近没出任务,知道城下町最近多了个神秘小店么?”
“刚路上听说了,一个明明开着药店却让所有人都完美遗忘了的神棍骗子店……嘶!”
倒吸一口凉气,旗木卡卡西飞快捂住脖子,在不知火玄间看来的眼神中尴尬的笑了笑:“没什么,脖子抽筋了。”
“正常。”
不知火玄间抖了抖千本,单手托着腮一脸平静:“只要说那家店的坏话就抽筋,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忍术才能达到这个样的结果,反正很厉害。”
肩膀上的俱生神:屁的忍术,是我们在救你!!好好管住嘴,别给爸爸们增加工作量了兔崽子!
“那你还提。”
“哎嘿~我抽筋了没道理你就能不抽筋吧?”
哎嘿你个头。旗木卡卡西在心底默默竖起国际友好手势,捏起筷子夹碟子中的花生米:“你找我还有其他事情吧,我不信你真只是因为这个才提起这家店。”
“猜对了~不过没有奖。”
如果不去看千本尖儿上扎了一块腌萝卜块,不知火玄间的表情堪称严肃:“接下来我要说的事情,你千万别害怕……火影大人收到了消息,城下町的那家店有人见到了木叶白牙。”
旗木卡卡西‘咔嚓’一声失手捏断了手中的筷子:“谁?”
“木叶白牙。”
“……我明白了,我会去的。”
旗木卡卡西语气平静着自然换了一副筷子,似乎刚听到名字时的失态不曾存在:“既然要让我出任务,为什么是你通知我,还是来居酒屋。”
“就是为了不让你觉得这是任务,火影大人才让我来通知你的啊。”
不知火玄间晃了晃口齿间的千本:“不是强制性,你想想究竟要不要去看看就行……至于地点为什么是居酒屋,因为我想喝酒。”
几天后的正午,被传为除妖屋通灵屋的汉方店刚结束了一笔除妖单。
“妈妈咪呀!他们居然同类相食!不过饿鬼我听说是饿鬼道专属的鬼,到底哪里来这么多饿鬼,难道最近有饿鬼的集体出逃?”
西撒像是好奇新奇事物的初中生,绕着灵力罩起来的锅转了一圈儿,反过来转一圈儿,抵着下巴一副我在思考的表情。瘦骨嶙峋却肚子巨大的饿死鬼凸着金鱼大眼,在密封的灵力罩里不断喊着饿,干柴一样的手臂抓着同族开始往自己嘴里塞:“桑先生,你觉得呢?”
我觉得?我只觉得抓饿鬼不该是一名医生应做的事情。
鲤阳瘫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强制自己不去看这残忍的现实:为什么我想做个医生,却总是——如果是我自作自受,像横滨搞出来的明面暗地不同身份,像想要搞钱时找鬼灯先生做地狱兼职,这些都是我主观意义上做出的选择,我接受这造成的后果。
但是!如果不是我的问题——就像我只是去游乐园玩,研二遇到阵平给我冠上了阴阳师身份,就像我只是来开汉方店,门口牌匾上也明明白白写着【月兔汉方店】几个大字,旗木朔茂带来的客人就像两颗眼珠子长着浪费,直接更改除妖驱邪业务——
我无法接受这种发展。
我恨。
我恨旗木朔茂。
我从短暂的人生中悟出了一个道理,那就是人类是有极限的!越是玩弄心计,计谋便越可能因为意料之外的变化而失败——迪奥不做人前,对乔纳森说过这样的话。鲤阳一直以来对前半句深以为然,现在,就在此时此刻,发现后半句也是如此贴切又真理。
好家伙,法律系第一竟然是哲学家!
“旗木朔茂,你等着,等到了地狱你就死定了。”
鲤阳恨恨道:“我会当着你的面抢过狱卒的狼牙棒,一根一根砸断你的全身骨头。”
西撒:“……”
西撒:“旗木朔茂出门还没回来,桑先生。”
“我知道,就是因为他不在才要说!”
鲤阳愤怒捶沙发:“饿鬼道和地狱不一样,被判入饿鬼道的亡者受刑是转生成饿鬼道的鬼子,然后在饿鬼道中忍受饥饿与被吃的惩罚,除非罪恶抵消否则无法离开饿鬼道。再说了,要是真有饿鬼跑,你觉得鬼灯先生能忍住不来劳役我吗?”
那大概很难。地狱居住这段时间以来,已经大概了解鬼灯究竟是那种为鬼的乔纳森:“那这些可怜的小家伙从那里来?”
他摸上灵力罩,看着饿鬼在极度的饥饿中张开尖锐白森森的利齿不断吞吃。安静被兔子们围成一圈儿朝拜的缘一抬起小脸,拿着平板突然开口:“缘一知道。”
“缘一你知道?”
乔纳森·乔斯达吃惊问,缘一认真点头:“嗯,缘一已经知道了。”
这不是饿鬼道独有的饿鬼,而是怨恨汇聚在一起的妖怪。
“鲤阳大人教缘一的谚语中有一句话,说恨不生啖其肉,饮其血,抽其筋,挫骨扬灰。”缘一轻声说:“所以它们才会选了饿鬼的形象纠缠贵族。”
“是这样啊。”
善良的乔纳森有些难过,眼巴巴盯着灵力罩里只剩下最后一只饿鬼,狗狗眼闪烁着同情,然后毫不迟疑用波纹消灭了它。
啊,波纹真是好用。
“大单子,大单子啊鲤阳酱————大名来下委托除灵啦!!”
说曹操曹操到,只听旗木朔茂‘哗’一声拉开门:“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快来商量一下酬劳该要多少比较合——谁在那里。”
隐藏在暗处的气息出现了一瞬的混乱不稳,旗木朔茂抽出短刀,像一只捕猎的黑豹从窗口跳了出去。
“可恶,这个偷偷摸摸不敢露面的鼠辈!”
发现自己被监视的感觉并不好受,西撒握着拳头比输给了jojo还要感到不爽:“乔纳森先生,请对我特训!在朔茂出现前我居然没有意识到还有人在外面!!!”
“好,”乔纳森爽快答应,又开解西撒不要太过在意,毕竟忍者与波纹使者的侧重点不同,要收集情报的忍者如果能够轻易会被发现,还要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完成任务呢?
追人的旗木朔茂很快回来了。他笑容满面,被他牵手的白发青年单手捂脸,一副羞耻到暴死的模样:“乔斯达先生,鲤阳酱,未来介绍一下,这是我儿子旗木卡卡西!”
旗木卡卡西稍稍放下手,右眼飘移着不自在扯面罩:“那个,我是旗木卡卡西,刚刚很抱歉……”
“没关系,我想你也是听说了你父亲的消息才过来打探的吧!”
乔纳森笑容刚刚扬起又意识到自己好友的一点点小能力:“……等等,桑,你应该早知道来的人是朔茂的孩子了吧。”
“嗯?嗯。”
“所以你刚刚在一个孩子的面骂他的父亲?”
“嗯。”
“这样太过分了!”
“我才不管。”
鲤阳嗤笑一声:“就算他儿子在我也照样骂他。如果不是旗木朔茂,我现在本该非常快乐!!!听好了旗木朔茂,你唔唔唔!”
“不好意思。”
连忙捂住鲤阳嘴的乔纳森带着抱歉看向旗木朔茂:“对了,朔茂,你刚刚说有新的委托?”
“哦,对,大名怀疑自己的儿子被诅咒了。”
旗木朔茂:“大名承诺只要能解决他的问题,就向火之国乃至对外宣布您是当之无愧的大阴阳师——”
※※※
鲤阳,一名梦想称为医生的神明,就这样在武装侦探社编外人员和情报贩的身份后,成为了火之国的大阴阳师。
“旗木朔茂我要杀了你!!!”
※※※
“鼬先生,你听说过大阴阳师吗?”
鬼鲛背着鲛肌随口说起,得到宇智波鼬冷淡的无视也没在意:“最近很流传他的事情,据说真的有本领在,会通灵亡者,会驱邪,还有人在城下町见到过木叶白牙的踪迹。”
“故弄玄虚。”
实在被鬼鲛烦的不得了,宇智波鼬屈尊纡贵回了四个字。这个时候的他依然没有在意,在他看来,这不过是行骗者粗劣的名声宣传手段罢了——如果真的能通灵亡者,影们根本不可能允许这种威胁活下去。
尤其是团藏。
“听说大名一年前陷入不顺的大公子也因为他恢复了正常,我听说是因为死去的妾室之子嫉妒大公子被大名看中,附身作祟,才让天资灼灼的大公子变成了平庸的废物。”
鬼鲛哈哈哈笑起来:“这还真有趣啊,但是既然有鬼,为什么我杀的那些人也没来找我?鬼也怕忍者?”
“也许。”
这一次终于引起宇智波鼬的在意,他缓缓回头,下巴遮掩在长袍竖起的高领之后,只能看见他高挺的鼻梁,和深深的法令纹——黑底红云的制服显得他皮肤更加苍白:“你说的阴阳师在哪里,我们去见见他。”
“在城下町,所以鼬先生,你要在神宫对你发出的悬赏还挂着的现在直接就去神宫的大本营吗?”
“平庸的普通人而已。”
宇智波鼬冷淡道:“如果传闻都是真的,他的能力对我们的计划说不定大有用处。”
曾经的天之骄子突然间泯然众人矣,这样的情况不是很熟悉吗?
他的妹妹宇智波鲤叶不也是如此,曾经光彩夺目的天才在一夜之间失去了所有的光环,失去自保的力量,不得不将自己的安全感来源交付到他人手上——惶恐,不安,宛如惊弓之鸟,稍稍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让她胆颤心惊。
宇智波鼬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
他的妹妹曾经活泼又聪明,温柔又善良,三岁开眼,忍术总是一学就会,一直以来是全族人视为未来希望的骄傲。现在呢?想到自己透过乌鸦看到的妹妹不见大方,畏畏缩缩的不敢再在课堂上表现,兢兢战战讨好着其他人,宇智波鼬便感觉心被攥紧,便无法饶恕制造了这一切的人。
如果鬼鲛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如果真的有亡魂作祟与诅咒,他的妹妹很有可能是受到了宇智波鲤阳的嫉恨,被他诅咒了。
似乎鲤叶一个人加训时也不止一次奔溃着哭喊提起宇智波鲤阳的名字?宇智波鼬想起神宫悬赏他的原因,对自己的猜想多了几分肯定,眉头深深皱起:宇智波鲤阳怎么就不能死彻底一点呢?这种不该诞生的孩子,这种生来罪恶的累赘,从一开始就不该插足在他的家庭之中。
“走吧。”
宇智波鼬按了按斗笠,表情隐藏在了阴影之下:去见那个阴阳师,如果真是恶鬼作祟,漂亮的鹤群中怎么可以混入一只丑陋的野鸟。
他的忍耐有限,宇智波鲤阳已经触碰了他的底线,这一次就彻底让他消失吧。
“啊啾,啊啾啊啾!”
鲤阳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搓着胳膊打寒噤:“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这么冷……”
有趣的是,他的预感告诉他如果此时预感,会被预感到的内容恶心到一个月吃不下饭。
那就不预感了呗。
他可不想对着好吃的零食下不去口。
他自己风轻云淡,其余人的反应却是有些过度,毕竟鲤阳的日常就是冰水洗澡还能说烫的雪妖精状态,这样的鲤阳大人/桑/桑先生/鲤阳酱居然连续打喷嚏,还觉得冷?他居然觉得冷?
“是生病了吗!”
“不,我没生病,真的。”
鲤阳说:“所以缘一你别再催着兔子们找体温计了,我根本没买这个。”
没人信。
“jojo,我不是找借口逃避,真的不需要你监督喝热水多穿衣服。”
还是没人信。
“西撒,不要我已经病重了一样给我送康乃馨啊!!!”
旗木朔茂:“既然生病了那么这几天就推掉委托吧。”
“嘤。”
鲤阳吧唧躺在了沙发上:“我病了。”
几日后,‘康复’的鲤阳在柜台后与兔子们一起研磨药材,时不时伸手摸一把长耳朵,西撒靠着沙发两条大长腿搭在了椅子上,进行日语地狱学习后的短暂休息。
乔纳森与艾莉娜小声说话,并温柔答应了妻子的愿望,会在地狱合法外出节日的盂兰盆节去地面看看孙子、看看曾孙女、看看曾曾孙子,保证自己会多拍照片——听到这一句,沙发上的西撒·齐贝林垂死病中惊坐起,惊恐的表情像是看到了卡兹向乔瑟夫求婚。
“没想到这还是一家汉方店,应该说是意外之喜吗?”
挂在门上的风铃叮叮当当响起,大嗓门的蓝肤鱼人咧着一口尖锐的牙齿:“怎么样鼬先生,要不要看大阴阳师的时候顺便看一看身体?”
“不需要,我还。”
戴着斗笠的青年从鱼人干柿鬼鲛身后走出来,冷淡的拒绝在看到柜台后的身影时戛然而止:“……你居然没有死。”
他沉下了声音,周身的气势从平静迅速带上了风雨欲来的压抑:“你究竟用了什么手段,我确定我当时已经杀死了你。”
你的复活是不是就和鲤叶现在的情况有关?
宇智波鼬头一次后悔自己没有甩开鬼鲛一个人来这里。
等等,这个人刚刚说什么?
波纹使者们惊愕的抬头,已经从自己儿子那里听说了宇智波爱恨情仇的旗木朔茂从地狱爱情小说中抽出神志,飞快看向柜台后的鲤阳,只见自家老板定定看着宇智波鼬,露出来一种古怪的表情:“……什么嘛,我说为什么知道后会三个月吃不下饭——看到你这个家伙,当然不可能有好心情了。”
“是鼬先生认识的人?”
鬼鲛见这种场景,饶有兴趣的提高了嗓门问。
“宇智波鲤阳,是我的弟弟。”
虽然我根本不想承认,宇智波鼬压抑着说起这个称呼上涌至咽喉的反胃感:“这就是你对兄长的态度。”
怎么会有人在杀了自己弟弟后,还能这么厚颜无耻的出现在受害者面前自称哥哥,让受害者对他以礼相待呢?
西撒感觉宇宙里的卡兹都能因为这个人的无耻返回地球。
旗木朔茂也不由震惊了几秒,无语的做好了攻击的准备:他可不觉的今天打不起来。
“……你比我想象的要好看。”
鲤阳自顾自说着:“我一直喜欢长得好看的人,连迪奥我有时都会因为他的脸原谅他——你却只让我感到了恶心,恶心到听你喊这个名字都感觉到了被侮辱,恶心的我想要不顾一切毒哑你的嗓子,让你永远都说不了话。”
宇智波鼬不为所动,在他看来只是无能之人虚张声势的叫嚣罢了。
“可我不能,我想做一名医生,我不想因为你让我违背了我坚守这么多年的准则。”
那一瞬间,鲤阳其实想了很多。
想他在人间出差的哥哥姐姐,想他的田岛爸爸,想他别扭又傲娇的斑尼桑泉奈尼桑,想他开朗又有趣的止水尼桑——他想他现在在伊邪那美姐姐那里作代练的付丧神崽崽伯德,想作之助特意为他生日写的那篇小说,想白泽先生每年都会送给他的仙桃,想神明们送给他的眼睛与新生。
他本来想咬着笔帽抽出记号笔在本子上写【宇智波与狗不得入内】立在桌子上,因为爸爸哥哥们也是宇智波只好改成【宇智波鼬与狗不得入内】,可这样在他心底又侮辱了狗狗,狗狗可爱又护主,可不会扭头咬死它全家。
最后他什么都没有写。
我应该问伊邪那美姐姐把伯德要回来的,他想,至少这个时候伯德能通知地狱里的斑哥上来揍人。
西撒收起搭在椅子上的双脚,拍拍缘一的头顶,无声传递着让他去往鲤阳身边的信息。缘一抱着关闭了八极拳视频的平板,不吭声来到鲤阳身边紧紧握住了鲤阳的右手。
“你来究竟是想做什么?”
乔纳森表情冷酷着站起,愤怒的火焰在他眼睛中燃烧,随时准备用自己结实的拳头打爆面前这个恶徒的头。
“冷静一点,jojo,你打不过他。”
鲤阳可不希望jojo因为他受到写轮眼在灵魂与精神上的伤害。
“居然会有人与你成为朋友。”
高大的体型让宇智波鼬多给了一丝注意力,在没有察觉到查克拉波动后又兴致缺缺收回了注意力:“看来不知道从哪里偷来了一双眼睛,让你说谎的技术提升了。”
“是啊。”
这戳到了鲤阳的笑点,他无视店内严肃的气氛笑出了声:“偷来眼睛的确能让一个人的谎言变得高明。”
“你看起来很自豪。”
“我当然为我拥有挚友自豪。”
鲤阳笑着说:“我又不像你没朋友,我朋友会保护我,而你在意的人只想让你死。”
鬼鲛‘嚯’了一声:“鼬先生,你原来还有着在意的人啊?”
宇智波鼬:“闭嘴,鬼鲛。”
“内讧了?”
西撒挑眉,然而他说的意大利语,忍界不懂意大利语。
“你变尖嘴薄舌了不少。”
宇智波鼬带着些恼火道:“但这只是无用功,这个世界力量才是一切。你是没用的孩子,从一开始就不该诞生。”
“瞧你这话说的,宇智波鲤阳也不想诞生啊,他也不想活的这么累。”
你看他不就让我诞生了吗?
鲤阳摸了摸脖颈:“不过我也不需要你肯定他的诞生,你否定我,我也在否定你,你的一切对我而言毫无意义——所以你今天来究竟是要做什么的,来与我聊·天吗?”
怎么可能。
宇智波鼬想问鲤叶的事情,却碍于干柿鬼鲛的存在无法开口,只好皱着眉选择了离开。
但他很快就会再来。
——因为这位伟大的哥哥想要拯救他可爱的妹妹啊。
※※※
“妈妈,让父亲去见乔瑟夫真的没问题吗?”
乔治二世挽着自己美丽的妻子,两人都带着一言难尽的犹豫表情,以此表示着自己的担忧:“父亲一直以为乔瑟夫是一名绅士,我真的很担心父亲看到乔瑟夫会昏过去……我发誓,我和丽莎真的很努力去教乔瑟夫去做一位绅士了!”
“我当然知道你和丽莎都做了那些努力,乔治,乔瑟夫不都因此学会了波纹吗?”
在儿子儿媳尴尬的干咳声中,艾莉娜微笑着摇头:“迟早都会见面的,难道还能一直瞒着?好啦好啦,放轻松,jojo会喜欢乔瑟夫的,谁能抵挡得住小乔瑟夫的撒娇呢?”
我觉得这并不能相提并论,妈妈。
丽莎丽莎在心底担心,看向自己的丈夫乔治·乔斯达二世,黑线发现自己丈夫已经露出了【您说的很有道理】被说服的表情:好吧乔瑟夫,希望你的撒娇能从你爷爷手中活下来,说真的,我是真的认为做出私藏彩虹钻石日夜撺掇荷莉离婚的你会被打很惨。
乔瑟夫·乔斯达:呜哈……!突然间好冷,我难道是感冒了吗?丝吉q——体温计在哪里?我好像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