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你这个模样真是可爱。”
自称乔纳森·乔斯达的蓝发男人笑着, 双手穿过鲤阳腋下将他举高高:“这么多年你去了哪里?你离开时说我们一百年后再见面,我还以为你在开玩笑……没想到真的是这样!不愧是你,桑。”
你确定这句话的意思不是和你绝交??
小心把视线从快要爆炸的肌肉上移开, 鲤阳怂怂收回想要踢脸的jiojio, 皮笑肉不笑:“……我想你认错人了。我不叫桑,我也不认识你,况且一百年前?我今年才只有八岁啊, 这位老·爷·爷。”
老、老爷爷?
乔纳森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天呐, 一百年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桑看上去已经完全不记得他了!
鉴于这世界的不科学,且有齐贝林的宿命在前, 下意识脑补卡普的离别也有必须要面对的残忍宿命, 乔纳森·乔斯达看向好友的眼神逐渐沉重中带着悲痛:“桑,我很抱歉。”
我居然没有看出你开朗之后的负担与压力, 微笑说出一百年后再见面,转身毅然决然赴死的你, 面对我的满不在乎时又是什么心情呢?
“你道什么歉, 都说了我不认识你。”
鲤阳感到莫名其妙。
我懂,我懂,乔纳森点头, 露出纵容的宠溺表情:失忆嘛, 一定经历了一场残酷的宿命之战吧,桑?
你懂什么,我看你根本不懂。鲤阳眯起眼睛:“……总感觉你在想什么不好的事情。”
“并没有, 我只是在想该怎么开口才能和你交朋友。”
乔纳森调皮的冲他眨眼, 然后正色:“所以我决定直接坦白的说, 桑, 我们从认识重新开始吧,我们重新来做朋友!”
不,等等,所以你真就不考虑认错人吗?
鲤阳想说。
但鲤阳不敢说。
问就是怂,没见过如此壮硕结实的肌肉。
“怎么可能,我绝对不会认错,你就是桑,桑·卡普。”
……桑、桑·卡普?嘴角一抽,两年都没想出合适招式名称的鲤·起名废·阳陷入了恍惚——因为这的确是他能做出来的事情,这么敷衍了事的英语名字,太阳·鲤鱼,完全是他绞尽脑汁最终自暴自弃之下能决定出来的名字!
呵、呵呵呵呵,突然间因为很有说服力想哭了呢哈哈哈qaq!
“桑,你怎么表情这么难看?是不是我举着你的姿势很难受,抱歉,我现在就把你放下来。”
“不,并不是因为这个。”
别过头不与满脸担忧的乔纳森对视,鲤阳咬着牙对真相有些难以启齿,毕竟他刚才将信誓旦旦说了不可能:“我只是觉得你说的那个人,恩,好像真的是我……因为我的名字也是鲤阳。”
“你看,我就知道是桑!”
乔纳森露出欢欣的笑容,将小小的男孩放在自己肩膀上,心中的惴惴不安逐渐平缓心安:“即使忘记了记忆,也还是以这样抓住了过去。”
“那个,乔纳森……”
良心抽搐着作痛,鲤阳弱弱出声,才刚喊出名字,就看到山一样的乔斯达男人对他露出鼓励的眼神:“桑,你可以喊我jojo,大家都这样叫我。”
“好吧,jojo。”
举起自己吃了一半的巧克力,鲤阳已经不想再问什么了,答案已经很明显,不就是这搞事四魂之玉体质又翻车了么?就是可怜了jojo,一百年前的告别绝对是我丢下他乐颠颠回归了正常时间线,呵,无情的我,不愧是我:“要吃巧克力吗?”
……唔!好苦。咬下巧克力的乔纳森张大眼睛,不可置信的英气脸庞写满【这真的是巧克力吗为什么比我吃过的不放糖的苦巧克力还要苦】的疑惑。
“当然是巧克力,只不过成分有着特制药膳,我可是缠了好久才让白泽先生答应做成巧克力——怪只怪你吃太多了,就连我每次也只是一点一点咬着吃。”
小小的牙印比起一旁的一大口对比鲜明,鲤阳发出恶作剧成功的笑声,不好吃但必须要吃的零食当然要和别人分享才会美味。猎犬还在警戒着乔纳森,浓酸腐蚀散发出的味道不断刺激嗅觉,无法叫人忽略它的存在,于是鲤阳打发他回去找别西卜报道,而他自己留在波纹使者的生活基地里大探险。
桑还是这样恶趣味。
看着鲤阳三言两语赶走了地狱的特产犬,乔纳森艰难又无奈的咽下巧克力,眼角抽动着又思索短短几句话中透露出的内容:“所以桑现在的身体很差吗?”
“那倒没有,我只是为了长高,为了健康。”
鲤阳嘟囔着,又咬了一口巧克力:死心吧,jojo!我是绝对不会告诉你,巧克力里的药膳是我用来治蛀牙哒!!
“可吃这样苦的药,还是不好受吧。”
嚼巧克力的动作一顿,表情变来变去的鲤阳坐在乔纳森手臂上‘咕咚’一声:“当然不好受,但这是必要的牺牲。所以jojo,别提了,你这样是在一而再再而三提醒我这个巧克力多么难吃!所以jojo,我们换个话题,比如你想问题就只有这个吗?”
“为什么这样说?”
男人露出不解,好奇的反问:“在桑看来,我还该问些什么?”
“比如我去了哪里,我为什么不来找你,以及我和撒旦的关系?”
“这些都不重要,桑。”
乔纳森侧头,蓝色的眼眸温和且包容:“我并不在意这些,我信任你,况且谁都会有难言之隐,逼迫他人可不是绅士所为。”
就算我想知道,一百多年前我们能够无话不谈,我相信不远的将来我们也能如此——所以何必急于现在,让你为难呢?
“好吧,一百年前的老古董jojo。”
鲤阳不满的撇嘴,又很快忍不住内心涌起的激动喜爱,双臂搂住乔纳森在蓝发上用脸蹭来蹭去:“但是很高兴!和我走吧和我走吧,我带你离开地狱,你这样的笨蛋只应该呆在天堂里。”
“但在地狱,我可以在迪奥下地狱后第一时间打哭他。”
笑着说出不得了的内容,乔纳森用力握起拳头:“所以地狱也没什么不好,除了不能见艾莉娜……艾莉娜是我的爱人,她在天堂,我们靠写信来联络。”
说起爱人便有些害羞的魁梧男人仿佛才谈恋爱的毛头小子,叫鲤阳默默咽下这口狗粮,并决定今天开始吃cp——可恶的jojo,居然如此有魅力,竟让颜控的我眼中从此肌肉也成了萌点!如果肌肉壮汉都会在我眼里变得可爱,我、我、那我的未来不是很糟糕吗!
“大概明白我为什么会和你成为朋友了,jojo。”
鲤阳表情深沉,是你自己助攻好,加载了现在的好感加成滤镜。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
乔纳森鼓起肩膀上的肌肉,惹来年龄缩水的好友在后脑勺的一阵乱拍,后脑勺翘起来的蓝发都被拍平了下去。他腼腆笑着,又特意重复了一遍:“那真是太好了,桑。”
乔纳森带着鲤阳去了波纹使者的生活地,一边塞给他糖吃,一边介绍他不在此处的儿子乔治·乔斯达的妻子丽莎丽莎。波纹使者们听他自我介绍来自霓虹的天国,与吸血鬼八竿子打不着边,表情也带上了友善,更有人向他展示了有趣的波纹气功。
这很有意思。
地狱中属于天堂的灵魂,亡者却依然跃动着生命的光辉,尤其是西撒吹的泡泡,好看,还危险,当即就勾住了小孩儿,揪住了西撒的衣服嚷嚷要学。
带着搞事心态,西撒在乔纳森几番欲言又止中愉快的答应了,背后,是他祖父及其同门【何必呢】的复杂表情。
——那一天,地狱的某处升起了太阳。
——那一天,西撒,被超度了(x)。
※※※
恶魔天性喜爱混乱。
所以沉迷游戏的撒旦不仅不顾那一瞬间地狱的兵荒马乱,甚至享受着不死生物尖叫中的恐惧,攻略了女九。
拿到【十缺一】成就的瞬间,他泪如雨下,抱着游戏机抱住了未来的希望——虽然在地狱里提希望太过荒诞,也太过可笑,但是宽容一点吧,谁叫主场是个搞笑日常漫呢?鲤阳吃着大杯水果芭菲,顺便在心底吐槽霓虹的水果物价。
“我听说了一个有意思的事情。”
为了纸片人真情实意流眼泪的地狱之主疯狂截图,并用电脑给地面上的游戏公司发邮件,还顺便在蓝鸟账号里洋洋洒洒更新了三千字感言:“费奥多尔·D·陀思妥耶夫斯基费尽心思想得到的那本【书】,现在在你手里?”
小孩儿漫不经心抬眼。
“先不说一年前的消息你现在才拿到究竟多么逊啦。”
舔去嘴角的冰淇淋,鲤阳露出兴致缺缺的笑容:“那个名字长到我不想说出哪怕一个字的家伙,谁?你终于又像各种轻小说套路那样搞出来了儿子?”
“是我预定的花肥。”
撒旦搓搓光溜溜的下巴:“他一直想得到【书】的力量抹去超自然能力的存在,我还正想着怎样才能让他凄惨的失败,你倒已经提前替我制定了计划。嗯,这样非常好,罪与恶越是堕落绝望,碾碎养花的效果越好,长出来的花送去比赛肯定又可以拿到第一,但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我要玩游戏,给我异世界的游戏,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新的gal游戏神作!撒旦说着,凉凉强调了三遍立刻,五遍马上,七遍现在,魁梧的身躯站起,在窗外亮起的赤雷映照下气势逼人。
被阴影笼罩的小孩儿板起脸,一本正经递过去了一瓶药。
安眠药。
“做梦去吧。”
带着同情与怜悯,鲤阳语调轻柔的说:“梦里什么都有。”
我还想玩贪婪之岛呢你看我说什么了吗?
他想着,坐在沙发上心不在焉,任由撒旦走前一步释放出更为强势的威压。
都说了木大木大木大!
【我想玩贪婪之岛。
鲤阳如此许愿,突然感觉屁股下的沙发又硬又冷。】
听到画外音突然一本正经用男低音咏唱,鲤阳眉头一皱,不习惯中发现沙发真的突然间变硬变凉:这是什么情况,突然搞什么,知不知道这种毫无征兆的神发展放在小说里叫做败笔?
【他奇怪的低头,发现自己屁股底下多出来一个银白色游戏机。咦,这是哪里来的游戏机呢?
鲤阳疑惑的拿起游戏机。】
鲤阳没有动。
拿什么拿,不拿。
【鲤阳疑惑的拿起游戏机。】
鲤阳默默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继续吃芭菲。
【——拿!听到没有!】
震耳欲聋的怒吼在耳边响起,鲤阳打了个哆嗦,银勺敲击杯壁发出清脆的颤音,但在撒旦眼里,这是被他震慑到的表现!
恩,很好。撒旦很满意,毕竟最近的游戏愈发套路平庸,好游戏寥寥无几,手上这个游戏通关之后他怎么办?只有吃鸡吗?不,撒旦绝不屈服:“我知道你能像游戏男主一样穿越异世界,现在,带我去异世界,我不相信异世界没有我没玩过的gal游戏!”
“……那要看你能给我什么。”
奶白色冰淇淋融化在杯底,鲤阳慢吞吞改变了沙发上的坐姿,抿起嘴唇,片刻后艰难咽下一声突兀短促地惊喜尖笑声。
好高兴。
好开心。
因为啊,他刚刚偷偷伸手碰到了游戏机,听到预言骂骂咧咧对他说:
【鲤阳发现,这居然是传说中价值五十八亿戒尼的贪婪之岛游戏机——
天呐!这一定是最伟大的天赋技能大人送给他的礼物,鲤阳好爱他的天赋技能哦,又给他开发了新的能力,终于不用再拿着手机等几十年诞生付丧神了呢!】
不行,手机付丧神还是要造的。
鲤阳想,摸着似乎没有变化的手臂,对自己的未来又一次充满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