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美美坐在床头,听着底下传来的声音,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我在二楼。”
她已经有很久没有见到陌生人了。
听见陌生人声音的时候,安美美心底带着一股子激动的感觉。
她要抓住一切机会,只要可以逃离那个魔鬼的身边,她愿意做任何事。
顾宁宁跟萧庭止很快上了二楼,就跟安美美打了个照面。
她就被锁在床头,身上看得出又被殴打过的痕迹,而且她的右手呈现一种十分扭曲的弯折,看起来像是被人扭断了之后,一直都没有好好处理,才导致骨头最终自己长成了这个样子。
她的五官十分清秀,但此时笼罩着一层死寂,若不是那双眼睛里还带着一点光亮,看起来就跟行尸走肉没什么两样。
“你们是谁?怎么来的这里?”
安美美被折磨了好些日子,虽然意志已经快要被消磨掉了,但她却没有放弃,她已经知道了刘家人背地里做的那些恶心的事,所以特意留了一些线索,她一直期待着有想要对付刘家的人可以循着线索找到她。
如今过来的这两个人,她感觉自己看见了希望。
“是你引我们来的。”对上安美美那双眼睛的一瞬间,顾宁宁就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属下调查关于她的事怎么都那么轻松了。
这是一个十分聪明的女人,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没有放弃,也怪不得在刘淇那样的折磨之下,她还苟活着,换做其他人怕是早就受不了自杀了。
顾宁宁十分欣赏安美美这样的女人,她慢慢走过去,在安美美身边站定,说道:“我是顾宁宁,这位是萧庭止,是我的——”
顾宁宁在介绍的时候卡顿了一下,才接了一句:“这是我的丈夫。”
萧庭止看了她一眼,这一眼带着极重的力度,让顾宁宁忽然觉得有些心虚。
“萧庭止?是萧氏集团的萧总吗?”
安美美原本有些混沌的眸子陡然之间亮了起来,她有些激动地坐直了身子,眉眼里带着一点压抑的喜悦:“你真的是萧氏集团的那个萧总吗?”
萧庭止点了点头:“我是。”
安美美眼底忽然浮现出大颗大颗的泪珠,她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捂着脸嚎啕大哭起来。
顾宁宁叹息一声,聪明人跟聪明人的对话就是如此简单。
她跟萧庭止根本就不需要介绍自己的来意,她就已经知晓了。
她拍了拍安美美的脊背,翻出纸巾递过去:“安小姐,虽然我知道你现在的心情,但是我们时间也有限,我想你也希望可以尽快出去吧?请你先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你多跟我们说一些刘家的事,我们就能早点把你救出去。”
安美美点点头,更咽着接过顾宁宁递过来的纸巾,胡乱擦了几把脸,才道:“我其实知道的也不多。”
“刘家主要是做的违法犯罪的生意,我知道的就是拐卖人口,还有器官贩卖之类的。”
“刘家还跟有些医院有合作,那些被取下的器官,会直接被送进黑市,直接流往国外。”
“我的丈夫刘淇,他其实在很早之前就开始默默接手刘家的生意了,不过刘志温不太信任其他人,任何人他都不太信任,所以即便是他也经常去帮忙做事,但具体交接方是谁,刘淇也不知道。”
顾宁宁闻言倒是并不诧异:“刘志温那样的人,敢在洗白之后又故态复萌,肯定是有胆子的,但越是在这方面胆子大,在身边人的身上胆子就越小,他们是半点不敢赌。”
“是的。”
安美美的情绪已经完全平复了下来,她变得冷静又冷酷:“我察觉到不对之后也让朋友帮忙调查了一下,但刘家人十分警惕,我的朋友……”
“估计已经没了。”
安美美当初就是因为这件事才开始跟刘淇闹翻的,刘淇当时还说要不是因为她自作聪明,他们还可以是外人羡慕的完美夫妻。
“什么狗屁完美夫妻!我跟他的感情其实一开始就是他的蛊惑,我原本以为,这个男人愿意为了我抵抗家族,甚至还愿意为了我对抗全世界,是个值得我托付终生的,谁知道却是这么一个畜生!结婚之后他就本性毕露,我原本以为他只是脾气不好,毕竟父亲是那个样子,刘家一堆破事,我也可以理解。”
“但是他跟结婚之前根本就是两个人!”
安美美的目光逐渐愤恨:“我之前就想过,他娶我肯定是有别的目的,却没想到他居然只是因为我长的像一个人……”
她忽然说起自己的婚姻,萧庭止脸上带着一点不耐,却没有打断她。
顾宁宁倒是认真听了听,看她更咽地完全不能继续说下去,顾宁宁问道:“他把你当成是替身?”
安美美点点头。
“我没有见过那个女人,其实我之前也有怀疑过,我出身平凡普通,跟刘家根本就没法比,我也不知道他这样的人为什么会选择我,甚至在我们结婚之后他性情大变,我也只以为他就是因为想找个听话的,这样可以隐藏他背后的秘密,但是我万万没想到,他根本就是在集邮!”
安美美说到这里凄惨地笑了笑:“多可笑啊,我以为的真爱,居然不过就是一厢情愿而已。”
顾宁宁沉默着,任由安美美咒骂发泄。
看见她平静了,顾宁宁才问道:“那你有没有提过跟刘淇离婚?”
“提过的。”
安美美似乎意识到自己刚才有些失控了,而且还跟两个陌生人提起了那些自己憋在心底的事,有些歉意:“抱歉,我实在是有些控制不住。”
顾宁宁点点头:“可以理解。”
她被刘淇控制了这么久,大概身边也没见过几个能说话的人。
如今看见能帮她的人,控制不住内心里的暴躁想要全部诉说出来也是正常的。
“刘淇好像需要我做别的事。”
安美美说出了自己的猜测:“我跟他提起过很多次,离婚也好,被送出去也好,我说只要我离他远远的,怎么样都可以。”
“他每次听见这样的话就很生气,第一次,他直接打断了我的腿,让我住进了医院,他还会每天来看我,装出一副夫妻情深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