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正沉步朝她走来,浑身裹挟着一股莫名的怒意。
隐约间,迎面而来的顾城肆也看到了蹲坐在地上的那抹小身影。
是苏黎!
真的是她!
他快步上前,将软绵的苏黎搀起,声音略带苦涩。
“苏黎,你到底上哪里去了,听说你没有回家,我生怕是苏郁将你藏起来了,我找了你一天一夜,真的找疯了你。”
闻言,苏黎尽量使自己睁开双眸,保持最佳的状态。
原本一双好看的眸里满是红肿和血丝,她勾了勾上过妆的妖娆红唇,勉强挤出了一抹淡淡的笑颜。
“你...回来了...”
闻言,顾城肆一手搂着她的纤腰,另一只手则打开了房门。
走进屋,他又继续遂问:
“苏黎,你这两天到底去哪里了?”
“我...我去给你拿药了,怕哥哥发现我偷偷去的。”苏黎不忘将门口的箱子拎了进来。
而顾城肆对于她的回答依旧保持怀疑状态。
他伸出双手,轻轻拖着她这张憔悴的脸蛋儿。
看着她青色的眼圈,还有嘴角那抹被打人过的红痕,眼神里满是疼惜。
“你是不是一夜没睡,你真的没事吗?明明还在生理期,你干嘛这么着急去取药?”
闻言,苏黎松开了他的手,故作镇定地伸了伸懒腰,她背向他,摇了摇头。
“我真的没事,就是昨夜的确没睡好,想在你这里睡可以吗?”
她都这样说了,顾城肆没有再继续质问。
“嗯。”他应了一声。
随即,伸出双臂一把将女孩抱起。
这一抱,真心能感知到这些天里,她的体重都轻了些许。
苏黎脚下一空,就这样被他横抱着。
她怀念他的拥抱,舍不得放开。
丝毫没有反抗,就如同一只小兔子乖乖地贴着他温热的胸膛之上。
虽然只有两天时间没见,她却思念成了疾。
“城肆...”她在他的怀里轻轻唤着。
隐隐发颤的身躯似乎连哭泣的力气都没有了。
顾城肆察觉到她的不安,将她放在床上后,他一步也没有离开。
攥着她的小手,这双手冰冰凉凉的,没有一丝温度。
又红又肿,手心里都是殷红的痕迹。
这双手本该是划动着画笔,亦或者是跳动在钢琴之上的玉手。
现在怎么才几天,就变成了这样?
他心里难受,连带着声音都变得沙哑。
“苏黎,你的手是怎么回事,是为了给我制药变成这样的吗?”
他轻轻摩挲着,抬眸间,床上的女孩已经睡着了。
可见她有多累,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
尔后,顾城肆又拿了一件他给她买的睡衣,准备换上。
他的双手温柔细腻地摆弄着她,只见她身体的各个部位都有些许的痕迹。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青青浅浅的伤,是怎么来的?
这个傻瓜,为什么总是将自己搞成这样。
不管怎么样,这一次,他不会放她走了。
他要带她回家,一定要带她回家。
想到这里,他找来医药箱,给她上药,那手心被撕裂开来的地方,又用纱布给她包裹了起来。
过了良久,苏黎隐约间又开始做噩梦了。
在梦里,苏珉被哥哥毒打了,还有父亲的身体。
最重要的是解救顾城肆的药,被哥哥给毁了。
此时此刻,晚上八点。
她呜呜咽咽的哭声从鼻息间发出,昏迷不醒。
外面的顾城肆听见了她的哭喊声,连忙重新走了进来。
他侧身而卧,紧紧将她搂在自己怀里,一遍又一遍地轻哄。
温热的胸膛贴紧她冰冷的后背,大手掌在她的小腹处,如同触到了一块冰。
难怪刚刚叫她起床吃晚饭也叫不醒,原来是痛经了。
此刻,他的大手使劲搓了搓,在覆上,重复做着,不知疲倦。
终于有了一点起色,可是只要他一放手,女孩的小腹又恢复了冰冷。
“苏黎...黎黎...你醒醒,我送你去医院好不好,你这样是不是生病了?”顾城肆贴近她的耳畔,低低问。
“不...我不要...不要去...”苏黎似乎听进去了,又似乎是在说梦话。
不过,她潜意识里还是对医院排斥的,因为好不容易从医院逃出来,她不要再去。
闻言,顾城肆妥协了,他抱着她,越抱越紧,点头答应:
“好好,咱们不去,不去,我就这样抱着你,抱着你。”
“我不走...我乖乖的...会听话...”苏黎的低喃声没有停过。
顾城肆看着她瑟缩的样子,心揪成了一团。
他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
为什么会让她为了自己而变成这样。
一整夜,他无眠,一直在给她揉搓升温,反反复复的动作,他重复了上千万次。
直到次日凌晨,他的手臂已经开始不断地抽搐。
而怀里的苏黎终于恢复了几分正常。
她蜷着身子,紧紧地贴着他,如同树袋熊般地抱着他。
顾城肆一动也不敢动,顺着微亮的灯光望去,看着她柳眉微微舒展,他轻声问:
“黎黎...好些了吗?还疼吗?”
低哑的声音略带一丝酸涩,狭长的瞳眸里一片赤红。
苏黎没有作答,她紧闭着疲倦的眸子,感受着他的体温和熟悉的气息,仿佛睡得更沉了。
直到日晒三竿,旭日东升,万里无云的晴朗天气悬在空中。
苏黎微微睁开眼睛,倒映在她的瞳眸里,是男人那张蕴着忧伤的俊脸与他那精悍半露的胸膛。
“城肆...”她轻轻唤了一声。
闻言,顾城肆侧身,再次将她圈住,下意识地低声道:
“乖,再睡一会儿。”
“嗯,我已经好多了。”苏黎睁开眼睛,抬手,勾了勾他英挺的鼻梁。
“手还没好,别动。”顾城肆攥着她的小手,“你老实说,身上的伤哪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