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噩梦连连,无法安眠。
这一夜,顾城肆并没有离开一步,他一直伴她左右,夜里又替她擦拭着汗珠。
直到早上六点,男人也没有合眼。
李辛见此,连忙端上来一碗安神汤药,并交代这是夫人出门前给他做的。
男人想都没有想,听说是女孩特地为他所准备,他将其一饮而尽。
随后,急匆匆地出了门。
而卧室内的女孩苏醒之时,已经是日晒三竿了。
对于昨天所发生的事情,她记忆犹新。
醒来第一件事便是打电话给哥哥。
电话号码还没拨打出去,无数条头条新闻便倏然弹出。
都是昨夜的自杀事件。
无可厚非,全部都是关于温家的。
真可恶,死者为大,居然还如此评价温菱。
苏黎看着这些信息气愤又无奈。
突然,一条新闻发布会直播信息映入眼帘。
是她的哥哥苏郁召开的。
屏幕之上是他西装革履的模样,那张温润如玉的俊脸带着一丝忧郁。
他阐述了最近所发生的事,也表明温菱是被巨额债务压迫才导致自杀。
至于接下来的债务他会替她承担。
这种深情戏码,令在座的记者都为之陶醉。
哥哥果然老奸巨猾。
温菱死在南城,和北城的苏家没有丝毫关系。
而检举人为南城的顾某,这不免让记者们怀疑是顾氏。
但是对于这个疑问,哥哥居然不做任何解释。
仿佛像默认了一般。
发布会结束,外界对于此事的猜忌更加好奇了几分。
苏黎心下一悬,连忙下了床,她甚至连鞋都来不及穿,跑下了楼。
对于哥哥这种行为,她完全可以理解。
但此刻,她更担心没有人给温菱处理后事。
此时此刻,李辛迎了上来,她眼见着女孩如此慌张,连忙问道:
“夫人,你这是怎么了?”
闻言,苏黎来不及跟她多解释,她准备穿着睡衣出门。
就在这时,一道凌厉阴冷的声音从外面倏然传来。
“苏黎,你这是准备去哪?”
话音落,女孩抬眸,门口的光线倾斜下来。
颀长的身影逐渐靠近,沉步朝她走来。
苏黎眼眸微眯,只见眼前的男人幽暗的瞳眸之中透着几分凶狠,那种压迫感,令人胆寒。
她瘦弱的身躯微微一颤,愣在原地没有任何的动作。
突然,顾城肆上前,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斥道:
“不许出去,我说了,事情都交给我。”
话音落,他伸出手臂,自她的膝弯处和腰部一把横抱起。
苏黎怔愣了一瞬,没有反抗。
她纤瘦的身子如同一只受伤的白兔窝在男人的怀里。
她抬眸看着他,只见他那分明精致的侧颜没有丝毫的笑容,眼窝之处还有一轮明显的青色。
他是不是都在为了这件事而奔波?
而男人也察觉到了她炙热的眼神,但他什么话也没有说。
就这样紧紧抱着她,沉步回到了房间。
他将女孩抱到床上,待他准备抽离时。
突然,苏黎攥着他的衣襟,一双无辜的杏眸定定看着他。
“温菱她都死了,世人为什么还要如此对待她,她的后事真的处理好了吗?”
闻言,男人微微一顿,他突然想到了些什么。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受到不公平对待的人太多了。
他喜欢女孩的善,却又十分讨厌她多管闲事的性格。
顿了片刻,他回过头来,将女孩的手一把推搡开来,语气冷冽无比。
“世人只会看其表面,不会追求所谓的真相,所以你好好待着,不去想,也不要去管,其它的事我会处理。”
说完,他迈步准备离开。
下一瞬,女孩轻轻拉住了他的手腕。
“谢谢。”她垂眸,轻轻道。
下一瞬,她的眸光看到男人白皙的皮肤之上出现了不寻常的红色血丝。
她紧张了一瞬,连忙探了探他的寸口脉。
心跳速度平稳,游刃有余。
只是这些红血丝,是什么征兆呢?
正当她恍神想着,男人抽回了手,他卷了卷衣袖,尽量隐藏那些痕迹。
“嗯,没什么事,我先出去了。”
闻言,女孩弹跳坐起,她扒开男人的衬衣,只见他的颈脖之上都呈现血色之气。
“等等,你这是怎么了?你有吃过什么?”
“并没有。”男人淡淡回答。
话音落,女孩继续掀起他的衣袖管,眸光仔细打量着。
神色凝重,“不对,你是不是喝过檀株草熬制的药膳了。”
闻言,男人顿了片刻,想起早上李辛给他端过来的药膳。
他的确喝了。
“嗯。”此刻,他点了点头。
女孩突然下了床,她一边往外面走,一边道:
“糟了,那隔夜的药膳你不能喝,而且熬制的时间也不够,这样不但没有效果,还会出现瘙痒症状。”
“你...”男人跟在她的身后,气急败坏地盯着她,“你为什么不早说。”
“抱歉,昨晚我并没有处理掉,我不知道你会喝,你等等,我先给你止痒。”女孩致歉。
说着,她连忙将医药箱翻了出来。
她真是猪脑子,总是为了别人的事而耽误了顾城肆的事。
幸好食用得不多,不然他体内的毒不但不会清除,反而会加深。
尔后,她翻出来药膏,让男人好好躺在床上。
顾城肆虽然生气,但他也只能乖乖照做。
他对她唯一一次的信任,都被女孩给磨灭了。
想到这里,他蕴着几分不悦,趴在床头,抱怨道:
“以后别再给我弄这种东西了,我看你是不是故意整我的。”
“我没有,这是个意外。”女孩解释。
说完,她并没有等男人做出任何回应,靠在床边,微凉的手指抹开药膏。
顺着男人的衬衣轻轻抹于他的后背与手臂之上。
酥酥麻麻的感觉让男人心神不宁。
他侧头看着女孩认真的模样,清冷的小脸儿之上凝聚力极强。
或许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他看了良久,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瞳眸里。
随后,他低声问了一句:
“你的脸还疼不疼?”
闻言,苏黎摇了摇头,“不疼了,或许以后也没人这样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