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黎抬手,将男人的脑袋又往下压了压,顺手扯下一条浴巾,往空中一抛。
突然,“砰”地一声。
一支箭弩快、准、狠。
直接射穿了浴巾。
顾城肆怔愣了一下。
他,难道真的误会她了?
正当他恍神想着,突然感觉眼前有什么软软的东西压着他的脑袋。
身上还有一种淡淡的栀子花香味。
突然,苏黎捧起他的俊脸,语气十分关切。
“城肆,没事了,是真的有人杀你,我没骗你。”
闻言,顾城肆轻轻咳了咳,他面红耳赤地将女孩推开。
“嗯,暂且相信你这一回。”
说完,他略带慌张地迈开长腿离开了浴室。
他走进衣帽间,口干舌燥地解下自己濡湿的衣服。
换完睡衣,他又顺手给女孩拿了一套,放置在浴室门口。
语气十分傲娇,“衣服,放在门口了。”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房间。
而苏黎将自己泡在冰凉的水里,好一瞬,她才缓缓解除自己身上炙热的知觉。
今夜,至少保护了他。
她发誓,这一世,她的命都是他顾城肆的。
而顾温杰那个双面男,她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理了理自己的思绪,才缓步走出来。
她换上了睡衣,发丝间还渗着些许的水珠。
脑袋依旧还是晕乎乎的。
她俯撑在床边,眸光打量着这间新婚房,还有床头柜之上的相框。
抬手,将相框拿起来看了看,是一张俊男美女的婚纱照。
女孩左眼的泪痣妖冶媚人,并没有被烟蒂毁坏,身上白皙细腻,没有丝毫腐烂的迹象。
而身边的男人也好好的,没有残废。
这也是她和顾城肆的唯一合影。
可惜二人的面上无一丝笑容,仿佛这场婚姻就是一场葬礼。
温度冰冷到了极致,不禁让人觉得瘆的慌。
她指尖轻轻拂了拂,“放心,以后一定会有笑容灿烂的合影。”
低低呢喃完,她放下,往高级的婚床之上一趟,定定看着天花板三秒。
这个地方,熟悉得让她十分贪恋,她终于回来了。
不过,脑袋依旧很沉重,想起前世的那些过往,她头疼欲裂。
此时,她揪紧了被褥,纤细的身躯缩成一团。
杏眸眯了眯,昏昏入了睡。
浑浑噩噩之际,突然门口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门被推开,是男人进来拿衣服的声音。
他还朝什么人说了一句话。
“昨夜有人欲意…”
他说什么苏黎并没有听清楚,只听到‘将计就计’类似的话。
说完,他走了。
也不知过了有多久,天才微微亮起,苏黎逐渐苏醒。
仿佛刚刚男人的话像是一场梦境。
突然,门口传来了佣人叩门的声音,她道:
“苏黎姐,太太来了,请问你醒了吗?”
苏黎心下一悬,她突然想起了前世。
佣人口中所说的太太就是江玉茗那个妇人。
顾温杰的亲生母亲,小三上位并非正宫娘娘。
也是顾城肆的后母。
此刻她进来,莫非是…
正当她恍神想着,门已经被推开。
除了那个眼熟的佣人,同时还走进来好几个陌生的佣人。
她们微微垂首,给为首的妇人让出一条道来。
妇人珠围翠绕,一身名贵苏格流蓝裙衫,她波澜不惊地往床边一坐。
“小苏黎,怎么样,在新房住得还习惯吗?小肆没有欺负你吧,真是委屈你了。”
她惺惺作态的样子不禁让苏黎泛起了一丝不安。
就在这时,江玉茗又吩咐佣人们端上一碗汤药,她语气十分关切,又道:
“来,这个是补身子的燕窝汤,我亲自为你准备的,赶快喝了它吧。”
闻言,苏黎胸口猛然一猝,因为她知道这不是什么补身体的汤。
而是一种让她无法生育的药。
长期喝下去,即便她怀孕也会小产。
江玉茗就是担心她会怀上顾城肆的孩子。
歹毒可恶的老毒妇。
沉默了片刻。
苏黎倏然坐起,微卷细长的发丝凌乱,她抓了抓脑袋,淡淡道。
“江阿姨,我还没起床洗簌呢,实在是没有胃口。”
话音落,一旁的佣人们拿着鸡毛当令箭,各个都出声讽刺。
“新夫人,这可是咱们太太一早上为你亲手熬的,按理说,你新婚第二天是需要去顾宅看望长辈的,现在太太亲自来了,你不要不识抬举。”
“是啊,虽说你是名门闺秀,但是能嫁给南城第一顾家,这是你的福气。”
“可不是么,咱们太太也是你的婆婆,大少爷自小阴凉,这是怕委屈了你,给你喝补药是为了你好。”
“.......”
苏黎看着这群来者不善的老佣人,她们一个比一个恶毒。
此刻,她又不能明着与她争斗。
思虑了一会儿,她伸出手,试图去拿起汤药,“那谢谢江阿姨了。”
“应该的,小苏黎,该改口了...”妇人的面上露出了一丝奸佞的笑。
话音未落,苏黎的手倏然一滑,将一汤药都撒在了床单之上,她讪讪一笑。
“啊!小妈~真抱歉,这汤撒了。”
“你...”江玉茗面色陡然一黑,“你叫我小妈,是在讽刺我?”
“并没有啊,你既然是城肆的小妈,也是我的小妈。”苏黎假笑。
闻言,江玉茗气极了,她眸光转向一旁的佣人,命令道:
“没看见汤撒了吗,继续盛一碗。”
“是。”其中一位佣人应道。
闻言,苏黎大惊。
居然还有!
看来今天死活是想让她喝下去了。
顿了一瞬,她娇里娇气地服软。
“小妈~我没有去顾宅敬茶真是不好意思,只因我和城肆昨天一整夜,这身子骨没什么力气,我先起床洗簌。”
说完,她灵机一动,顺着床的另一边,连忙跑进浴室。
‘咔哒’一声,将门上了锁。
而江玉茗眼眸沉了沉,看着床头柜之上的婚照,又抬起手,掀开被褥。
映入眼帘是一株红梅般的血迹。
她双目猛然一缩,指尖紧紧攥着被褥,揪成了拳状。
想着这小蹄子莫不是反天了。
之前不是说喜欢的人是她家的温杰吗?
故而她才让老夫人允了这门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