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大功告成
王穿出了坤宁宫带着青雪就直奔福德宫,今日他要借此机会治好懿妃娘娘的“病”。
刚才在台上之时其实他也一直关注着七公主与其懿妃娘娘,见懿妃娘娘的脸色已经十分憔悴,看起来这几日银针之害已经十分严重,若再让银针进入心脉,王穿心里就更没有底了。
此时刚才打败了魏良卿,已是信心十足。
来到福德宫到也不需要敲门了,七公主送太医刚好出门,此时见王穿带着青雪,却是一言不发。
“我来代皇上探望懿妃娘娘。”
王穿还是自顾着说着理由,出门的太医一看,脸上却也是十分忧虑的回了一句道:“看样子懿妃娘娘的病是难治了,统领大人回去回复皇上之时,到要如实汇报了。”
“放心吧,懿妃娘娘有皇上天子圣恩关照很快就会康复的。”
王穿此时也是打着马虎,可太医一听只是摇了摇头,自顾着就走了,对于古代的医师来说,看不好病人的病会有严重的愧意,觉得有负所学医术,到与现在的医生完全不同的理想与抱负。
古代的医生虽然也收诊金,可却胸怀着天下百姓的疾苦,以治好百姓之病为要,诊金只是谋生的基本而已,相比现在许多医院医生已经没有这种抱负了,当医生只是看好其职业能赚更多的钱,德性丧失,这或许是现代与古代最大的退步。
而医师对王穿失望是觉得王穿也是一个只会报喜不报忧的马屁精,才会心里失落的。
王穿本来想与七公主打个招呼的施行礼仪,可七公主却转身就走,看起来虽然王穿赢了魏良卿,可她却并不开心。
王穿看了看青雪有些尴尬却还是跟着进了福德宫。
懿妃此时依然坐在堂中,脸上却自然得多了,似乎对于生死像她这样的女人会看得开一些。
因为无欲无所求了,人就会坦然得多,而这也是道家老子所倡导修行之要,实其腹虚其志。
吃饱肚子为第一要务,少有其它欲望,人就会少了烦恼,更可以克己,克己者方能成己。
只有能克制欲望的人,自律的人才能真正成为自己,而现代大部分人都活在欲望之中,活的不是自己,活的是别人眼中的自己。
“统领大人来了,还请快坐,老身这身子到也不敢恭迎大人了,还请大人见谅。
今日能打败魏千总大人,老身十分感激,就此谢过统领大人大义之恩。”
懿妃见七公主一脸不开心的样子,只是安排着下人为王穿与青雪倒着茶水,却一屁股坐在一边,理也不理王穿。
虽然懿妃不知其中原因,但也看得出两人定然是闹了别扭,但对于今日的比武,懿妃从心里还是感激王穿的。
“娘娘倒不必客气,今日能打败魏良卿也只是投机取巧而已,说起来也是运气,要怪只能怪魏良卿太猴急,打败他的非是在下而是他自己。”
(人很多时候的失败就是这样,虽然小说的故事只是一个十分机巧的例子,可事实上人总是逃不过此,打败自己的永远不会是强大的敌人,而是那个藏在内心里傲慢的小我,自己打败了自己。)
王穿也是有些不好意思,若说整场比武除了最后这一棍算是主动攻击外,其它都是利用了魏良卿,都是防守,既不精彩,同时也体现不出真正的男人气概。
“统领大人谦虚了,打败一个人非是要用攻击的手段,正如统领大人台上所说,上兵伐谋,不战而屈人之兵,这才为上,男人之间的争斗许多时候也非是要用武力打败才算赢的。”
懿妃说话已经十分虚弱了,语气也拖得长。
“你不是来给母后治病的吗为何还不动,难道还要本公主求你才行。”
七公主见王穿还坐着,满脸怒气,根本就不是求王穿的样子,但王穿见了心里却更是惭愧了。
“好好好,这就帮懿妃取出体内银针。”
王穿说完还是看了看青雪,之所以带着青雪,就是要让青雪为他护法的,有青雪在想来不会有人来打扰了。
王穿还是依着上次的经验,很快就进入了禅定的境界之中,感受着懿妃脉博的跳动。
而这一次感受却比上一次要轻松许多,是因为懿妃娘娘因受银针之苦,此时的脉博已不如上一次那么强烈了。
而且银针已几乎进入到了胸部,血管曲曲折折,像是从高速公路驶进了羊肠小道一样。
王穿还是很快的就找到了这根银针,相比上一次,此时感受的银针显得更粗大了。
不过王穿这几日一直留在卧房之中感受那铁棍已经有了许多心得,这一次已然得心应手多了。
此时王穿先是根据懿妃娘娘的脉博跳动,像是感受着水的潮起潮落一样,当潮涨的时候,银针会退出一些,当潮落的时候,银针又会更进一些。
王穿把握好时机在脉博跳动潮涨之时用意念猛的把银针向外拉扯出来,当潮落的时候又稍许松劲,这样一点一点的拖拽着相对巨大的银针朝着外慢慢的前行着。
就这样一点一点从曲折的血脉之中拖了出来。
虽然此时王穿通过精通之术已然能得心应手,可整个过程还是让王穿十分吃力,甚至感觉到身体里的虚空与不足。
但王穿已经没有时间了,这一次必须彻底的把此银针弄出来。
很快银针就又回到顺畅的地方,此时王穿到比刚才要轻松许多,依着此方法就好像是通了水性一样,既不用强,反而顺势,如此好比他刚才在擂台上施展铁棍一样四两拔动千斤。
当王穿感觉到银针已经到了手臂之处时,此时王穿的另一只手很快的按住了银针所在的前端,暂时让血脉不再跳动影响银针,紧接就把脉的手迅速回收,像扶起那根铁棍一样,让银针竖了起来,直接刺破了血脉,再用手捏住银针把银针接出懿妃娘娘的血脉之中。
这一连续的过程,王穿都闭着眼,可动作却一点也不受影响,反而比睁着眼看着更熟悉。
此时刚才还感受到粗大的银针在王穿的手中几乎都看不到模样。
王穿这才睁开眼,而七公主却一直坐在王穿身边,看着满身冒着白雾的王穿心里既心疼同时也紧张到了极点。
当王穿取出银针之时,七公主也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此时王穿浑身上下都已经让汗湿透了。
“婧儿,还不给统领大人擦汗。”
懿妃此时也是见王穿如此费劲,心里多有过意不去。
“无妨,好在有惊无险,大功告成,总算把这银针弄出来了。”
王穿说完,把银针轻轻的放在一块白布之上,此时银针已然看得清楚,在一点血迹之下显得十分精巧,长度不足五个毫米,粗大概也就头发丝那般。
可若是让此针入了心脉那么自然会随着心的跳动刺入心脏,那时神仙也救不了了,就算是现代科技水平如此发达,若说要做手术,在心脏里取出一根银针,那也是比登天还难。
王穿此时看着银针心里当然也是十分感慨,如此精细的银针在大明天启竟然就能磨制而成,足见古人的智慧实在让现代人难与理解。
在现代考古的时候,许多现代人感叹一些古文物的精妙不输现代,都觉得像是穿越人所为一般,可事实上真的穿越之后才会发现非是穿越之人所留,就算是现代人穿越到古代,反而做不出许多精妙之物,其原因是现代人与古人相比,其实若论及聪明才智来说差得远了。
此时青雪也凑了过来,看了看银针,也是把茶水递给王穿。
“公子,你的本事到是越来越让人意外了,弄此银针竟然要用一个时辰,我都快睡着了,早知如此还不如让本姑娘来弄,你看你竟然弄得满头大汗的。”
青雪说是夸王穿到有些像是贬低王穿一样,可话却让王穿有些一惊,觉得那里不对一样。
“青雪,你的意思是说要把此银针弄出来于你而言很容易?”
“那是当然了,不仅是我,就连玄静那丫头也很容易,只是不知她为何不帮你,反而让你自己来弄,看起来她是在考验你了。”
青雪一说,此时王穿才站起身来,恍然大悟,脸上显出尴尬之笑。
“原来如此,怪不得静儿从来不担心,若我解不了她自然会出手救懿妃娘娘,看来到要谢谢静儿的良苦用心了。”
“是呀,世间之物大大小小,大中有小,小中有大,若你不能感受小物,自然不能感受其它到大物,道无大小,大无边,小无里,大大小小皆有道法,这或许是静儿要让你明白的道理。”
青雪此时到也解释着,让王穿不会觉得有一种被戏耍的感觉。
“是呀,大中有小,小中有大,皆属道法。”
(关尹子里有一段话分享给大家:古之善揲蓍灼龟者,能于今中示古,古中示今,高中示下,下中示高,小中示大,大中示小,一中示多,多中示一,人中示物,物中示人,我中示彼,彼中示我。
是道也,其来无今,其往无古,其高无盖,其低无载,其大无外,其小无内,其外无物,其内无人,其近无我,其远无彼。不可析,不可喻,不可思。惟其浑沦,所以为道。
这是两千多年前中国人的智慧,其大无外,相比现在许多研究宇宙大小的科学家来说高下即分,这就是古人的智慧,所以学道悟道非是一种迷信,而是一种智慧的传承。)
七公主与懿妃听着两人对话也是有些蒙,但却也能感受其中的深情。
特别是对于玄静这种不动声色来帮助王穿,这让她心里也同样感受到王穿对她的好,可她却不明白,为何王穿会故意逃避于她呢?
“母后,你感觉有否好些?”
七公主也是找不着话,此时到关心起懿妃来了。
“婧儿,说起来到是好得多了,这两日来其实母后也感觉有些心疼,但现在却好得多了。”
“好了就好,晚上娘娘再请太医院医师来诊治,体内寒气必然大减,之后此事到还要请娘娘亲自回复皇上,让皇上知道娘娘已然痊愈的消息,让皇上放心。”
王穿此时松了口气,虽然满脸还留有汗迹,可却也是意气风发的样子。
“王穿,你不是说要保密吗,若是让秋月夫人知道,那她还会不会再行这种诡计来害母后的。”
“不必了,现在马上就进行选秀女了,此事当也要让她知道,而她才会更加疑惑。
她的诡计不会得逞,你就依我的来办即可。”
王穿此时也是站起身来,他不想留得太久,其实这一个时辰也让人怀疑了。
但若此时秋月夫人知晓此事,那么她会更加疑惑王穿了。
而一个人疑惑之后,就会举棋不定,就会行错差池,而这也是王穿的目的。
“统领大人不留下来用饭了吗?”
“谢懿妃关心,在下到还有些俗事,刚才皇上交待了,在下得赶着回去,这就告辞,不叨扰娘娘清修了。”
王穿说完行礼之后就朝外走,青雪到是微笑着对懿妃与七公主行礼,看了看七公主,眼中也是无可奈何。
而七公主则呆呆的看着王穿,这一次她连送王穿都不想送了,而眼中却已饱含着热泪不敢轻易流下。
……
……
魏忠贤依然坐在自己的太师椅上闭着眼睛,似睡非睡,对于今天的比武,看样子并不生气,十分平和。
可坐在堂中的其它几个人却是十分紧张,气息都十分急促,特别是田尔耕与崔吴秀,许显纯与魏钊却又不一样。
许显纯这三日来传魏良卿的是剑法,可却并没有用上到也心安得多了,也怪罪不到自己。
而田尔耕传魏良卿的正是刀法,绣春刀法,是锦衣卫成员最常用的,可今日魏良卿却是连王穿身都近不了,这才让田尔耕此时满脸的愧意。
而崔吴秀呢,则自以为是的说王穿并不会用铁棍,而是故弄玄虚,这才会让魏良卿没有重视,反而轻视王穿。
说起来魏良卿此次输了比武,他们二人多少都有些责任,所以才会紧张。
而对于成为驸马可是魏忠贤十分看中的事,如此输在王穿手上,等于将来也不可能再成为驸马了。
“怎么不说话呀,是怕本督怪罪你们吗?”
自回到屋里,大家一直沉默着,都不敢乱说话,毕竟今日他们都听到皇上朱由校的话了,此次不仅是魏良卿输了,更是输掉了魏忠贤的面子,在群臣面前输掉的。
现在魏忠贤还是主动问了起来。
“属下有罪,愿受督主之罚。”
此时三人都跪于堂中,到只剩魏钊有些难堪。
自己儿子输了还被击伤,心里恨意难平,可此时看来他连提都不敢再提,见三人请罪,也是坐立不安,十分矛盾。
若说换个别人,那他也会跟几人一样。
“起来吧,你们有何罪呀,此非是什么坏事,一桩姻事而已,我到要感激这桩婚事,若不是这桩婚事,我还明白不了,皇家永远是皇家,就算你权力滔天也不要去沾惹。
更何况今日比武也不算输,若要论及起来本督到要感谢你们,虽然你们教导无方,可却让我知道这个王穿的厉害之处,是本督小看了他,将来就不会再轻视他了。”
魏忠贤说得自己都觉得是这么回事一样,可三人却并不敢起身,依然跪在地上。
“尔耕,你说这个王穿真的没有内力,只是借了巧劲吗?”
“回督主,确实如此,王穿的铁棍十分沉重,魏公子所受之伤就在于最后这一击,完全是因铁棍重压所致,并没有内伤的痕迹。”
田尔耕还是实话实说,虽然也会把魏良卿说得更是不堪,可却也没有办法。
“不错,以巧弄拙,想必王穿这个小子是真的弄不动这铁棍,只怪良卿太冲动,不用脑子,实在让本督失望。
而今日比武,败的是良卿,丢的是本督的颜面,可也给本督一个提醒。
皇上这是在测试本督,要让本督知道谁才是天子,让本督懂得低调行事见好就收,同时收敛权势带来的锋芒。
而这个王穿就是他用来对付本督的棋子,纵然本督像良卿一样强过王穿,无论是武技还是内力,可却毫无意义。
若良卿不主动攻击王穿,那么王穿又如何能伤害得了良卿侄儿呢?
可良卿却是自视过高,而且又有你们三位名师相助,在他眼中根本就没把王穿当一回事,所以这才会被王穿激怒。
可若是换了老夫在擂台上,就不会冒他此般错误。
我若不攻击王穿,那么我们都可以相安无事,大家无输亦无赢,而这也是皇上今日所言,要让本督不要打皇家的主意,动天子的权势,若不然本督就会像今日的良卿一样一败涂地。
今日之事,今日之教训你们可听明白,将来行事不可再借本督的威势了横行京城,要懂得低调,懂得避让,懂得给皇上留得面子,这才是长久之道呀。
起来吧,现在你们知道好事非是真的好事,坏事也非是真的坏事,要能在好事之中做好坏事来临的准备,在坏事之中看到好事将致的召头。”
魏忠贤十分感叹,也在深刻反醒着,同样在领悟着皇上朱由校的无输无赢之说,这里面含着大道理在其中。
而能看透其中的关键,这也是魏忠贤能位居人上的本事。
若是换一个人,此时定然会是驳然大怒,把这三个属下痛斥一顿。
可魏忠贤纵然心里是真的愤怒的,却并不会把过失怪在三人身上,这样三人也才会死心的跟随着他。
(许多历史上都会把那些臭名昭著之人写得十分残忍,而且对属下更是不讲理,其实这些都是世人的误解而已,无论是权臣还是奸臣,其实都懂得用人,懂得收卖人心。
用人就好像使用自己手中的兵器一样,可以通过手中的兵器达到目的,很多小说也好影视剧也好,里面的坏人像是无脑一样,可一个无脑之人又怎么可能从一个小小的太监爬到如此高位的呢,而那些读死书的人其实是好面子,不敢承认斗不过一个太监的失败而已。
秦二世时,赵高的权势比之魏忠贤如何,许多人把秦灭怪在秦二世身上,其实对于当时的秦二世来说,面对一个敢把鹿说成马的人,唯一能做的就是明哲保身,若不然秦二世死的或许要更快一些。
为了体现秦二世的愚蠢,所以许多文献会故意丑化秦二世,自小就是胸无大志之人。
就好像丑化隋炀帝一样,其实历史上的隋炀帝可是一个野心极大,而且棋琴书画无所不精的才子。
大秦与大隋其实有许多相似的地方,从其中可以看出,非在于人,而在于势,但大秦之后有了大汉,大隋之后有了大唐。
世人只知大汉与大唐的强盛,却不承认这两个王朝的强盛其实都是建立在秦统一六国,隋结束南北分裂再次一统的基础之上。)
“属下明白。”
三人一听,这才坐回原处。
“大哥,你应该也听明白了,你现在是北镇抚司指挥史,负责整个皇宫的安全,虽然老夫调了东厂的一些护卫加强巡查,可若皇宫之内再有事发生,必然还是要追究到你的头上。
马上就要为皇上及几个王爷选秀女了,这段时日就由你亲自带队巡查后宫,不可怠慢。
我怕奉节夫人会有什么阴谋企图,要是皇宫之内再弄出什么幺蛾子来,我怕锦衣卫的指挥权要易主了。”
魏忠贤到也是未雨绸缪,知道现在若再有纰漏给皇上抓住,那么锦衣卫指挥权怕会被皇上收回,若真是这样,那么魏忠贤就有如断了一臂,所以对此他十分重视。
“二弟,此事大哥自然不敢苟且,一定会亲自巡查。
只是万一遇上不明之人,又当如何,要不要留活口的。”
“哼,还留活口,若再有人敢闯皇宫,必斩无疑。
难道你还要留着活口追查到奉节夫人,牵扯到本督吗?
只有死人才不会受人之柄,这一点这么多年你难道还不懂吗?
更何况老夫对奉节夫人的阴谋不感兴趣,只要她的阴谋不能得逞就行了,老夫也不愿意过多与她纠结,无论任何人留下活口只会徒增麻烦。”
魏忠贤此时语气徒然变得严厉起来,并不像跟刚才三人说的那般温顺。
看起来他对眼前的大哥的反感与失望甚至超过了眼前十分卖力维护他颜面的外人。
“是,大哥知道了。”
“去吧,你也去代我看看卿儿吧,这个娃娃实在是太不争气了。”
魏忠贤说完,自己又闭上眼睛,体现出一种做为父亲的无奈,可他却只是叔父,并非魏良卿真正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