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夜里的勾当
午夜时刻，王穿依然独自走出了信王府，前面一个老妇已经在等着他了。
这一晚圆圆已经告诉了他，说老母会来寻他，让他午夜出门，不可与任何人说。
所以王穿还是依着圆圆的指示行事，并没有让其它人知道，纵然是玄静他也没有告诉，当然他相信自己能够应付，毕竟老母交与的任务，他已经圆满完成了。
王穿还是和上一次一样，紧跟着无生老母，人不知不觉得已经来到城南之外，只是这一次并非去了大爆炸的现场，而是走在城南的一处官道之上，绕了几个圈，王穿也是有些累了，而此时老母已然停了下来。
“你很好，做得很好，老母都没有想到你竟然能想出如此妙计，让魏忠贤舍不得杀了这些倭人。”
无生老母还是像地府的孟婆一样打扮，王穿知道说不定这才是无生老母的真面目，对于在无生庵遇到之时所见，那或许只是碰巧易容之后的相貌而已。
更说不定无生老母未必是时时刻刻就在无生庵，而这个样子应该是她掩藏在京城某地的身份。
此时她慢悠悠的说着话显然对于王穿的计谋十分满意。
虽然这一次她与黑衣刺客同时出现是关键，但若是没有王穿提前安排，那么或许也未必会如此顺利。
特别是当玄静与凌虚子、红凌出现之后，情势已然逆转，若她们依然还要固执着救走这些倭人，那么势必会有所损失。
更何况于无生老母与黑衣刺客而言，此时保住这些倭人，却也未想过如何利用这些倭人，救下他们其实也只有一个目的，制造一个假相，牵制着魏忠贤与朝廷。
“是属下应该做的。”
王穿依然回答得十分简洁。
“你知道就好，将来若是你表现好了，老母我自然有赏。”
“不敢。”
王穿是真的不敢要这个无生老母的赏赐，就算是普通人也不敢，谁看见如此一个孟婆形像的老妖人还会想着让她多赏几碗孟婆汤吗？
“监斩使的事你办妥了，听说明日就要开始选三百秀女入宫了，这里有三张画像，你拿去明日把她们都选入宫中，不可让人怀疑知道吗？”
“知道。”
王穿说完并没有马上就看这三张画像，而是依然像被控制的人一样乖乖的站着。
而心里虽然惊诧却也不敢细想。
原本王穿以为只有圆圆才会被选入宫，此时想来无生老母做事自然也是十分保险，不会把宝压在同一个箩内。
现在说是三个，是否还有其它的秀女，王穿也不敢肯定，如此看来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了。
“好了，你也不必跟着我了，你自己想办法进城吧。”
无生老母说完，看了看一脸痴像的王穿，脸上露出诡异之笑，继儿摇身一恍，整个人都化成黑烟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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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穿看着这团黑烟心里也是冷笑着，不知道为何这些妖人都是一般样子，总喜欢化成黑烟呀或者是黑风一类的离开，就不能有点新花样，但一想此时夜里，到也不觉得奇怪了。
黑暗或许是这些妖人最大的掩饰，当然黑暗不仅是妖人的掩饰，也可以成为君子的藏身之处。
若说君子不居于黑暗之中，又如何能看清外面的世界呢，这一点王穿深有体会，处黑而知白。
真正看透世界的人，必然是身处于黑暗之中的人。
真正的明道，必然是把本心放于黑暗之中，这样可以看见光明之处的一切，若是身在光明之处，那么他永远就看不清黑暗世界的本质。
黑暗与光明其实都是一样，只是普通世人以自己的带好赋予了它们不一样的意义，其实对于心灵通透的人来说，黑与白与阴阳一样，都是这个世界的两面，谁也离不开谁。
大概等着无生老母走了有一刻，王穿还是终于从痴呆的状态回复过来，他不想再装下去，因为无生老母自然也不会让他真的变得痴呆下去，若真的变成一个痴呆的人，又如何为无生老母做事呢？
而且此时已在城外，王穿若是还痴呆着，又如何回城呢？
王穿看了看手中的画像，再望向远处的城门，心里也是万马奔腾，这个时候怎么可能进得了城呢。
王穿此时走得也是累，就在官道边上找了一个黑暗的树丛里随身就一躺，到也舒服得多了。
抬头看天，天上尽是满天星辰，这或许是王穿第一次在午夜时分抬头看天，四百年前的大明天启的星空。
有一点是完全可以肯定的，那就是四百年前大明天启的夜空是十分纯静的，天空之中没有任何污染，而且看起来似乎星辰也要比现代社会多许多。
当然这或许只是感觉而已，其实天上的星辰有多少王穿也不知道，因为王穿夜里能看到生星辰的时候其实并不多，就算遇上好天气，也很少会有现代人去看星辰了，那些所谓的男女之间的浪漫，全都被扼杀死在金钱的漩涡之中。
所以现代人的所谓浪漫，其实并非真的浪漫，大部分都带着一股浓浓的铜臭味。
所以现代人在如此虚伪的浪漫浸淫下爱情又还会有几分真正爱情的成色呢？
王穿躺在草丛里到是极目的望着，难得一次的自由瞭望，似乎想把整个夜空望到尽头一样。
王穿知道此时距京城南门尚有五六里，回去也入不了城，还不如就在路边睡上一晚，这样还可以感受一下同一地方不同时空的天空。
只是王穿刚才一闭上眼，想休息片刻之时，耳中竟然传来马车的蹄声，而且似乎还十分急促。
王穿心想这不知又是那个富家公子在与心爱的女人私奔才会在如此黑夜走得如此急切。
毕竟京城朝南而行就是中原，中原过去就是江南。
王穿也不知道，其实他此时的耳朵已经不比它日了，这一辆马车才刚刚才出城尚有五六里路才会到这里，但他已经听得十分真切了。
而王穿也不愿意管这种私事，更不愿意因此而窃人私陷，依然闭目睡了起来。
……
……
马车里坐着一个姑娘，此时的她脸上充满了希望，身上挎着一个包裹，正是秋月楼的红鸾姑娘。
此时她身体虽然被玷污，但心里却是充满了希望，她的包裹里有几百两银子，还有一些这些年她攒下的银钱首饰，她可以离开京城，自此之后，她可以找一个爱她的男人过普通人的生活。
这辆马车很大，这也是她第一次做如此豪华的马车，心里当真是十分开心，虽然刚才经历了人生第一次，但想想明天拥有的美好她还是慢慢忘记了那些羞辱之事。
马车里虽然只坐着一个姑娘，可赶车的却是两人，一人身材佝偻正是秋月楼的老奴，另一个坐在边上的也是一个男人，一个身材强壮的男人，腰间挎着一把刀，看起来像是秋月楼的护院。
若说大半夜的要偷送一个姑娘家出城，带一个护院到也没有什么奇怪之处。
“红鸾姑娘，这里已是城外五里了，我们就这能送你到这里了，以后的路就只能靠你一个人走了。”
老奴此时慢慢的把车停了下来，这一片地方显得有些荒凉，官道外荒了许多地，此时长满了杂草，就连官道旁边也有几棵老槐树，而外面则是沟壑，若说这里藏一个人到也不是什么难事，若说在这些杂草之中睡一觉当真也是一种享受。
红鸾从怀里小心的掏出一些碎银子，这才慢慢的走下马车，看了看老奴道：“有劳老管家了，这里有些碎银子，够两位回去打二两酒吃点宵夜，小女红鸾在此谢过两位相送之恩了。”
红鸾还是十分有礼貌，向两人深深的揖了一躬。
而老奴接过银子，眼中也是闪过一丝诡异。
“姑娘，我们虽然送你到此，可还要再送你一程，你可别怪我们，要怪就怪你自己不长眼睛，错看了人哪。”
老奴说完也是跳下车，而身边的男子此时也是动作十分利索的跃到了红鸾的身后，一把铁刀已然架上了红鸾姑娘的脖子之上。
“你们，你们这是要做什么，夫人答应我帮她做完这件事就放我回去，你们你们难道连秋月夫人的旨意都敢违抗吗？”
红鸾虽然惊吓，可还是把秋月夫人拿出来做挡箭牌，毕竟在京城还少有人不卖秋月夫人的帐的，更别提秋月楼的属下了。
“姑娘，我们正是执行夫人的旨意，你也不要怪夫人，更不要怪我们，谁叫你做的事是天大的事呢，这种秘密是不能让活着留着的。”
黑衣男子的话到充满了同情心，可刀却并没有任何同情心。
“老管家，这位大兄弟，我这里有好几百两银子，你们都拿去，求你们放了我吧，至于夫人的事，小女就算是烂在肚子里也不会说出来的。”
红鸾身在青楼，可却也是聪明之人，知道自己参与的事秋月夫人是不会留下活口的，所以也想用银钱来卖通二人放过她。
“姑娘，你弄错了，你包里的银钱本就是我们两人今晚的酬劳，你给不给都是我们的，但你必须死，若不然那就是我们两人死了。”
黑衣男子说得到也是有道理，这银钱当然不可能放过了，红鸾想拿钱换命自然是行不通了，而且他们当然不敢得罪秋月夫人，若不然他们两人都得死。
红鸾一听吓得跪倒在地，看着老奴，可老奴却连正眼不看他。
“快下手吧，又不是第一次，在京城可不是随时都有这样的好差使的，办完了早点回去喝口酒除除晦气。”
男人一听，皱眉一笑道：“姑娘，我的刀快，你就上路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