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紫禁城
王穿迷迷糊糊的睡了一晚上,这是他自穿越到大明天启年间的第一个晚上,可王穿就像是习惯一样,睡得十分安稳.
甚至没有因为这一天中经历过山车一样的经历,见过太多死人,见过太多杀戮,受过一辈子来从未受过的折磨,可他却没有做噩梦。
或许是因为他虽然身体来了三百多年前的大明朝天启年间,可他的思索还停留在三百年后,所以在梦里依然是车水马龙,依然是美女如云,依然是钞票满天飞,这些是他的现代社会的理想。
只是这些想法从来没有过如此模糊,如此不真切,如此虚幻。
那些行走的车已然不是记忆中的豪车,只觉得慢得可怜,甚至于王穿在梦里想抢过来自己开,可他连动也动不了。
那些钞票也变得沉重起来,就算是拾起一张,王穿都会觉得沉重无比,像手中有千斤重一般。
而那些美女更是虚无飘渺,甚至连脸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反正只能称之为美女了。
可有一个人的影子却十分清楚,王穿甚至能认出来,像是樱络,又不像樱络,又好像是他见过印象中的任何一个倭国女人,连他在梦里也弄不清楚。
当然又有谁能在梦里弄清楚梦中之事呢,更何况王穿这种际遇,还真的有如一个梦而已。
只是这个梦却并不长久,因为他的屁股之上瞬间就感受到了一股冰凉。
对,一股十分温合滑润的冰凉。
王穿还是从梦中醒来,而且是有些一跃而起的感觉,这让已然包扎好伤口,穿好官服的魏虎与魏幺吓了一跳。
王穿用一种十分疑惑的眼光看着两人,像是不认识又像是认识,许久之后,王穿还是想了起来。
“你们泼什么在我身上了,黏糊糊的。”
王禅从屁股上摸了摸,有一股熟悉的味道。
“这是菜花油,现在要给你换一身囚衣了,你要忍着点。”
魏虎也是有些纳闷,可还是回答了王穿的疑问。
“为什么要在我受伤的屁股上倒菜花油?”
王穿说完又有些后悔,因为他知道菜花油可以疗伤。
“要给你换一套相适应的囚服,所以要脱下你现在的衣服,是你自己来呢,还是我与魏幺来侍候你。”
王穿一听,慢慢的思路也回到了现实,他现在是在大明朝,是一个囚犯。
“我来就行了,只是不知这衣服与肉沾在一起撕起来会痛,有点下不了手。”
“那好,我数一二三,数到时三的时候,我就帮你把衣服撕开。”
魏幺此时脸上诡笑一声,看起来是愿意来帮王穿这个忙。
“好好好,你轻点。”
王穿此时有一种在三百年后打针的感觉,虽然只是细细的一根针尖插入屁股,可感觉却比一刀斩在屁股之上让人恐惧十分。
“你,——。”
魏幺才说出一字,魏虎已然马上把王穿原来穿的东厂衣服裤子给撕开了。
可王穿并没有任何感觉,等了会儿竟然自己问道:“为何不数二与三了,难道撕开我的裤子有什么问题吗?”
王穿说完心里有些后悔,知道此时的魏虎与魏幺也算是尽职,昨夜一直陪着他睡在地下三层的牢房里,而且还与他吃了一个夜宵,喝了几口大明朝的阵年老酒。
魏虎与魏幺看着光溜溜,白白净净的屁股,却并非像王穿想得那么龌龊。
因为他们看见王穿的屁股之上虽然也还有些血迹,可大部分伤都已然结疤了。
这是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出的,因为昨夜打板子的是魏虎,按住王穿的是魏幺。
第一板子下王穿已经痛得像杀猪一样叫喊连天了,后面的就更不用说了,只是到了最后被痛得昏死过去才像是打在死猪身上。
可现在看来,王穿的伤竟然好得比任何人都快,就算是内功已入化境之人,受此重的皮肉之伤都不可能现在就结疤,而且看王穿的样子,竟然像一个没事的人一样。
所以魏虎两人才会如此惊异。
“没问题,没问题,没想到王穿小公公是如此厉害的人竟然哼都不哼一声。
魏虎说完还是看了看魏幺意思很明确,那就是此事不能乱说。
魏幺当然心领神会此时也是用油在王穿屁股上摸了两把。
“那是当然,痛了你们也不会可怜我,喊了也没有人会应,那还不如不喊呢,不过我确实并不觉得痛。”
“好了,给你上了些菜油,你放心吧,你的伤很快就会好的,不过等会换好囚服去见皇上,你可不能自作聪明装作没事的人一样,你是昨夜受了三十大板之人,该怎么做你还是得怎么做,不可让人看出你坚强勇敢,知道没有。”
“知道,这种事我怎么会不知道呢,放心吧,本人心里有分寸的。”
王穿知道魏虎的意思,之所以要换囚服用就是要与东厂保持距离,不能让其它人认为自己是东厂的人,更不能让人认为自己就是魏忠贤派在王恭的细作。
如果这样,昨夜这三十大板子就白打了。
……
……
清晨,应该还算不上清晨,因为此时天都还没有亮,可王穿此时已独自站在囚车里。
这是正二八经的囚车,和电影里的一模一样,而且此时的王穿非是普通的犯人,而是一个重刑犯,手上脚上除上铐子之外,这些铐子都是与囚笼连起来的。
整个囚车全部用粗木组合,上面只露了一个头,而且头的四周竟然是用铁铸成的,就是一个脖子上的枷锁,让王穿一直站着,脑袋都只能做一些有限的活动。
当然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王穿想反对也不会张口。
因为但凡这样的囚犯只会有人来救并不会有人来杀,除非是受之万人唾骂之人,那就不一样子,臭鸡蛋烂白菜肯定会丢一身的。
王穿没有如此好的待遇,但他身边的人却让人不敢小看,甚至连看一看都有些怯意。
走在最前面的一面是二十多个锦衣卫与东厂护卫,他们都各走一边,而紧接着走在囚车前的是大明天启锦衣卫督主田尔耕,一个内功达化境之境的高手。
其后两人是魏虎与魏幺,这才到王穿的囚车。
而囚车之后是比之前面更多的锦衣卫与东厂护卫守护着,享有如此礼遇,王穿此时俨然成了大明天启六年最为显耀的囚徒,王穿自然不会拒绝。
虽然累了一些,可王穿还是十分满意,毕竟这种待遇,就算是押付刑场也值得了。
只是来得太早,整个京城一片平静,连个观众都没有,纵然有一两个早起倒夜尿的人见了如此架式,也不得不悄悄的躲在一边,甚至自己的尿都会吓出来了。
当然因为走得慢,也要让整个京城知道,所以当他们走过皇城之后的时候,相信在京城的整个大街小巷已然成了茶余饭后的小道新闻。
昨日是王恭厂大爆炸,今日是重犯游街,而且皇上亲审,这种爆料八卦谁又能拒绝呢。
太阳东升,照着京城,似乎一切都是如此地安详,可王穿还是有些紧张。
毕竟今晨要见的可是当今皇上,天启帝朱由校,一个被皇帝大位误了的木艺大师,一个被大明朝耽搁的创新者。
马车并没有从南门进,而是绕道了北门,紫禁城坐北朝南,南门算是正门也叫午门,北门算是后门,这是依一般人家来说。
而且从整个布局来看,由南午门入紫禁城,是金水桥,太和、中和、保和三大殿,这三大殿是紫禁城最大的殿,也是举行朝会以及重要活动的地方,所有建筑在这三大殿边都十分开阔,是因为这前面的叫外庭,是处理国事的地方,相当于现代人办公的地方。
后面叫内庭,是皇帝一家人住的地方,所以房舍也会紧密一些。
当然北门也叫神武门,也有人叫玄武门,因为依中国四大圣兽来说,北玄武,所以北面门就会叫玄武门。
当然此玄武门与大唐时的玄武门不一样,但方位必定是在北方一侧,这是不可否认的。
而神武门内就是御花园,也可以叫做整个紫禁城的后花园,这是皇帝专用的休息之地。
而此时马车所停的地方就是神武门,王穿对于这一点还是可以肯定的。
当然他也知道,能从玄武门而入的必然是内侍之人,普通朝臣当然还是得从正门进来,感受着午门的威严。
让王穿意料不到的是,到了神武门之时,魏忠贤已然站在了大门一侧,身边跟着两个小太监,而他也与两个小太监一样,像一个看门的奴才。
可没有人会认为他真的是奴才。
因为此时前军走过之后,田尔耕与魏虎魏幺一见魏忠贤之后马上就跑下马去,在魏忠贤面前跪下,像是奴才见了主子一样,一起向魏忠贤请安。
可魏忠贤只是挥了挥手中的拂尘就径直走到了囚车边上,看着王穿到是十分满意。
“把证人押下来吧。”
魏虎与魏幺一听,两人亲自动手,为王穿解开囚笼里的枷锁,再小心的扶着王穿下了马车。
而王穿此时也是装得小心翼翼的,时不时还哼上两声。
其实他的屁股似乎已然不痛了,这一点他不明白,魏虎与魏幺也不明白,但两人并没有告诉王穿。
王穿当然知道,打得皮开肉绽,没一两个月怎么会好呢,可疑惑归疑惑,只要不痛那就好办,装样子这种事最考演技,所以王穿想做一个演技派,而不是偶像派。
“小公公辛苦了,听说昨夜经历不凡,不知此时是否清醒一些了。”
魏忠贤并不说其它话,直接就问起王穿。
“回公公,小子清醒,一直都清醒,屁股上打了如此惨烈,又有人随时都要小子的命,谁会不清醒呢?”
“好,清醒就好呀,今日皇上亲自审你,一切以皇上为主,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不可多言,若不然脑袋掉了就长不上去了。”
魏忠贤说完向三人挥了挥手,田尔耕虽然是锦衣卫督主,可却只能跟在魏忠身后。
而魏虎与魏幺则又要靠后二丈远跟着,两人同时押着王穿,此时的押是真的押,而不是做作,更不是扶着。
王穿心里也是有些兴奋,这是来大明朝的第二天,终于平安的可以见到那个传说中玩世不恭的大师级皇帝朱由校了。
此时的脸上虽然还有些瞌睡,可精神也慢慢饱满起来,已然完全忘了昨夜的种种不快,相反脑子更灵活一些,想的都是如何把自己科学与玄学的想法说清楚。
毕竟他也不知道皇帝是不是能像魏忠贤一样的聪慧,一样的通情达理。